表面恢复而已,老人心中的刺没拔出来,一出现什么状况很容易又爆发出来。孙不周这么一说,方嘉许的大儿子就有些紧张了,问孙不周有什么办法。
孙不周说这个要详细设计,到时候再说。
三周后的一天下午,方嘉许被人搀扶着在院中散步。阳光明媚,温度不高不低,真是一个没事都让人精神头好的天气。
就在这时,方嘉许耳朵里好象听到一阵哗啦声。方嘉许耳朵背,反应也有些迟钝,就问大儿子发生什么事了。
方嘉许大儿子就说没发生什么事,就在这时候,就听到一记哭声。方嘉许这下听得清楚,立刻说道:“我听到了,是谁在打我的小乖曾孙”说着,老爷子脸有些发青。
“爸,没事”
方嘉许挣扎着要瞧个究竟,他大儿子表现得拗不过他,只得随他一同进房。
方嘉许颤颤巍巍来到书房,小乖曾孙的哭声更加强烈了,方嘉许急了,快步走了进去,就看到一地的碎瓷片。而这个时候,他的孙子正在用力的不知用什么抽打着小乖曾孙的身上,已经能看到小胳膊上清晰的血痕了。方嘉许当下就怒了,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方嘉许的孙子就是其大儿子的儿子,是长孙,自小疼爱,人大了,老人疼爱的心就再转移到下一代,这曾长孙正是乖巧聪明可爱的时候,方嘉许喜欢得很。
见方嘉许横眉冷对的样子,其孙子却依然不停手,继续抽打着自己的儿子道:“叫你乱跑,你打坏了曾爷爷的永乐青花瓶,你不知道,这是曾爷爷的命根子”边说着,边使劲。方嘉许气得哆嗦,赶紧过去拦住了,说道:“是人重要啊,还是瓶子重要啊”
孙子立刻说道:“自然是人重要”
“那一个瓶子算什么呢”方嘉许气道:“有你这样教训孩子的吗”
孙子立刻扑通跪下,道:“爷爷,我错了”
方嘉许看到孙子跪下了,曾孙也一下跪下了,叹了一口气道:“知道错就好,以后可不敢这样死力打孩子。”
这时候方嘉许的大儿子走过来道:“爸,在你心中,这是一屋子的宝贝,可是在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你是最宝贝的。”
方嘉许一听,若有所悟。打那起,老爷子的心结似乎就解开了。
原来这一出都是孙不周设计的,老爷子这根刺非拔不可,不拔随时可能爆发,而拔就要冒一定风险,这个孙不周都跟家属说清楚了。家属答应后,孙不周就设计了这个情境,找老爷子最疼爱的一个晚辈,装作打碎了还珍贵的瓶子,是真打碎,然后其父教“下死力揍,当然不是真揍,但表现是真揍的样子,好好排练一番之后就用上了。
方嘉许当下自己冒出一句“是人重要还是瓶子重要”,既是说给孙子听的,自己也听到了。事后以他的聪明,自然能对这事的真假猜出一二来,但即便是假的,却是儿孙的一片孝心,而自己做老人的,所能做到的不就是让他们不操心嘛。
孙不周设计这一手,仔细论证过,但都是根据以往经验,甚至书本经验,没想到真成了,这让他很是自得了一阵子。
第八卷都市妖踪第十四章病人来访
电视台呈高耸入云之势,是本市有数的高层建筑之一,孙不周站在电视台大楼下混在一些外地旅客之中仰望。
外地旅客忙着留照存念,孙不周却眯着眼在那神思。
电视台层层递上,越到上面越窄,看起来犹如春笋一般。这是一般旅游地图上的介绍,但孙不周此刻看来,电视台大楼却像是根硕大的男性性具。当然,这般说粗野了一些,应该是阳气,勃发的阳气。其实,从直升飞机上俯睐全城更是如此,高楼大厦就是象征人类勃发向上的阳气。无论人们对现代都市有多少反思的声音,但置身其中渺小而单个的人还是会忍不住为人类这种生物建立如此浩大的城市而生发自豪之感。
孙不周此刻也很自豪,这却是他独得,因为在他看来这幢大楼里最漂亮的女人属于他。这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别人没有的你却有,别人羡慕的你却堂而皇之的享受。很多男人努力奋斗一生的目标就是为这个,孙不周好象已经提前达到这个目标。
这不由得孙不周不沾沾自喜,一直乐到今天。可以说,每天早上起来,每天晚上上床,特别是有时候白素能白花花的躺着他身旁的时候,孙不周就会有一种置身美好的梦幻感觉,就会忍不住在自己心头问:这是真的吗而当两具同样孤独、寂寞的肉体与心灵完全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孙不周心里就会坚定按一个“enter”键:这是真的于是,孙不周感觉到自己羽化登仙了
真高啊孙不周学身边的游人一般感叹,这拔地而起的电视台高楼。孙不周心想,即便白素叫他现在就从那大楼的顶层跳下来,他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爱情,这确定就是让人魂魄不知所在的爱情滋味。
孙不周徘徊良久终于潇洒的转身走了,他不是来这等白素的,因为白素出差了,目前而言是不可能出现在电视大楼里面的。
再跨过人行道的时候,不知怎的孙不周左眼皮跳了跳。孙不周脑袋一晃而过,是左眼跳是福,还是右眼孙不周不记得了。不记得就不再想,孙不周准备继续前行。
他是出来办点事的,经过电视台大楼顺便瞻仰一下。白素说这里面住着无数小人,孙不周觉得自己是来瞻仰这些人的。孙不周想到这,心中有些恨恨,刚才忘了向楼里的那些小人吐口水。当然,这些小人如今安坐在办公室里,孙不周不可能吐到。但是,孙不周觉得似乎要应该这样表示一下自己的愤慨,毕竟仅仅当一个聆听白素抱怨的忠实听众还不够,孙不周要发出关于自己的“诅咒”,更何况他是个心理师,在常人面前能够解决一些相当棘手的问题。显然,在孙不周内心已把白素当成自己的女人,有人欺负了自己的女人,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女人。
孙不周觉得眼皮跳就是警醒这个,于是毅然决然回转,要做一个男人应该做的琐碎却有意义的事。可就在这时,尖锐的刹车声忽然响起,以毫米之差停住了。孙不周吓了一跳,还未醒过神来,司机已从车窗探出头来怒骂了一句:“找死啊”
孙不周回到诊所时已是下午三点。三点半左右有一个病人要来,这个时候孙不周往往要一些准备功夫,比如对病人已知的一些资料再做分析。这些都是电话记录里的,字数不多,就短短几句话。但是孙不周看这些却要像福尔摩斯一般,由短短的几句话迅速把来访者的轮廓勾勒清楚。脑子里思索完这些,孙不周就会凝神静气一会。以前他只是就是静一会,有些带有自我催眠的意思,把自己脑袋里其它的杂念都驱赶掉,这样就把状态最好的自己呈现在病人面前。这个很重要,如果自己也是一脸死气,一脸晦气,或者心不在焉,来这的病人都是敏感的,自然感觉得到,信心就会大减。有任远教给他看鼻尖的办法之后孙不周现在用上这办法,看鼻尖,能感觉一团白气渐渐凝练起来,伴随而来的好处是人精气神自然提高到一个相当数量级。但是,今天,孙不周没有这样做,他有些心神不宁。事实上,就算是自己真被撞折了腿也没什么,因为这与他之前所遭遇到的严重事件并不算什么。孙不周只是想为什么眼皮跳,晚上差点被撞。
好在,并没多长时间让孙不周胡思乱想,前台小姐提示他病人已经来了。孙不周硬生生按下自己的杂念,扫了一眼前台小姐给他的病人资料。
寥察几句话中透露出两点重要消息,一是丈夫新丧;二是其丈夫曾经也是自己的病人。看到这,孙不周精神头上来了一些,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了。孙不周说了一声进来,很快门开,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另一个却是四十多岁的妇人,搀扶着那一位。两个人神情相貌有些相似,看起来是姐妹。孙不周微微一笑,犹如春风一般,道:“请问是哪一位。”
“是我这个妹妹。”那个年纪大说道,一脸的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