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虽还未出鞘,但白云飞已在冥冥之中感到了力量的聚集。
金元正在凝神聚气。
他不但在运功,而且神色空前的严肃。
因为就凭十一郎这番话,他就知道十一郎已经不仅仅是难对付那么困难了。
像白云飞这种对手,要斗的是智慧和应变,那也许还有很多次机会周旋;但是像十一郎这种对手,要斗就是精气神形元的全部投入。
倘若你一击不中,败的就是自己。
十一郎这种剑客,他可以死,但他绝不可以败。
金元正显然也深谙此中道理,无论他和十一郎谁先出手,一招就要判定胜负,不是他死就是十一郎亡。
金元正暗自运气,而十一郎却一动不动的站在溪边小木桥上,两手空空的看似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突然间,金元正一声厉喝,“铮”的一声,手腕一抖,短剑终于拔出。
一柄平平无奇的短剑在拔出来的那一刹间就忽然变了,变为了一道辉煌夺目的光华,就像是天外划过的流星一样,飘忽不定,难以琢磨。
四周的凉亭、池水、山涧、瀑布猛然惊亮。
白云飞、纳兰真、风愚子三个人都还看得清楚,这剑一拔出来,剑四周的景物都好象被一下子点燃,剑身四周仿佛有股无形的气浪在升腾,就连人的视线都被扭曲。
这是全身真力和精神附在剑上的结果。
金元正一剑既出,整个人贴地掠去,剑在前,人在后,掠过瀑布、掠过凉亭、掠过剑池,让人惊讶的是这一剑本来威力就足够骇人,但他人飞到木桥上时,剑又变了。
有形的短剑瞬间变化为一把巨大的长剑,就像在海底圣殿时他刺白云飞的那一剑,那是剑气膨胀,只不过这次剑气更强更炽,人剑难辩清楚,长短难分真假,白云飞和风愚子都注意到金元正掠上木桥时,远在两三丈外的瀑布水流都像布条一样被撕裂开。
剑气到了这种真真假假地步,拥有这么巨大的威力,不得不说金元正的剑道修为确是一流。
白云飞出了身冷汗,如果这一剑是刺向自己,他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徒手接住。
第三卷十三路黑道第二百零一章快剑对快剑
“呛”的一声清吟。
如虹的剑气消失了,木桥上的杀气消失了,剑池中的秋水好象也已停止了流动。
天地万物一片死寂,唯有瀑布的水流还在激扬,水花雾气还在扩散。
水冷,人更冷。
“噗嗤”一声。
十一郎和金元正面对面的站着,两人相距不到一米远。
金元正的短剑在滴血。
剑尖上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长满青苔的小木桥上,很快就被一片片的水雾冲走。
这是他自己的血。
他自己的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这柄剑从他的后背刺入,再从他的前胸穿了出来。
他一低头,就看见那半截乌黑发亮的剑尖从自己胸口冒了出来,这种惊悚的感觉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剑不再他手上,剑是怎么到的十一郎手上再从他背上钉进去的
不知道。
金元正不知道。
别说他不知道,就连白云飞和风愚子都没看清楚。
金元正惊骇的看着十一郎,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十一郎冷冷的看着金元正,他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我说过劝你最好不要试。”十一郎冷冷的说道,“因为你不配。”
金元正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他狂吼一声,就像发怒的野兽一样反手拔剑。
剑拔出,鲜血跟着狂飙。
这是金元正的最后一剑,这一剑仍指向十一郎的喉咙。
剑气虽无先前那般恢弘,但剑光仍然精亮,可惜的是十一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因为剑锋在距离他喉咙不到半寸的地方就垂落了下去,他算准了金元正无论怎样挣扎反抗都伤不了他。
“扑通”一声。
金元正跌下木桥,尸体和短剑迅速就被瀑布的水流卷走,水流同时也把木桥上的鲜血洗刷得干干净净。
这地方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谁也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有位绝代剑客被击毙于此。
风愚子看着神情冷漠的十一郎,只觉得呼吸都快停顿了。
这个人的武功他不怕,他怕的是这个人的气势,这个人内在的一些东西。
十一郎叹了口气,看着剑池中奔腾的水流,神情很是萧索寂寞。
这世上,从此又少了一个对手,虽然这对手不配让他出剑,但毕竟又少了一个。
“关东没有白死,真凶已伏法。”十一郎淡淡的说着。
白云飞在听,风愚子也在听。
“真凶虽已伏法,但主谋还未死。”十一郎又道。
风愚子立即紧张起来,迅速退后几步,从怀中摸出一根小巧的笛子吹起来。
本是优雅空灵的笛声,但白云飞一听到却立即变了脸色:“这是召唤蝗虫的笛声。”
“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十一郎冷冷的看着风愚子。
风愚子立即停止了吹动。
十一郎淡淡道:“在我们全部跳下圣殿的时候,长州城的战船已经抵达码头,你们的蝗虫军团早就被几万水军烧为了灰烬。”
“什么”风愚子彻底变了脸色,他宁死不相信这句话。
十一郎又道:“金元正上岸时指挥蝗虫扫平码头本是混淆陆震风的视听,但你万万想不到码头一旦被夷平,海南国的防线就迅速崩毁,为东胜军队开出了一条进攻的阳光大道出来,其实你们的蝗虫毁了你们自己。”
“你”风愚子气得脸发乌,这种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不禁大怒,“你引来大军占我海南,又毁我蝗虫,今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十一郎不再说话,白云飞却哈哈大笑起来:“烧得好,烧得妙,你的蝗虫到头来害了你自己,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风愚子冷笑道:“你就尽情的笑吧,让你多笑一会就去地府作客。”说完,他猛的一挥手,手上就多了一把剑。
这把剑和金元正那把短剑看上去几乎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是风愚子的剑竟然是把断剑。
没有剑尖,只有剑身,剑身仿佛被某种利器削断,缺口闪亮发光。
看上去也许没有那种锋利逼人感,但那缺口却显得更诡异更古怪,一股压力迅速从白云飞的心中升腾而起。
他算是见多了用剑的高手,但这是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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