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愕然起身,觉出霍平枭明显是有些醉了,同时又觉,他这么笑,和霍羲简直一模一样。
她从未见过他的眼睛弯成了这样,这两个人真不愧是父子。
未等阮安开口说话,霍平枭懒洋洋地朝她伸出手臂,力道仍带着习武之人的劲猛,一把将她摁在怀里。
男人大手扣着她软软的腰窝,哑声在她耳侧说:“宝贝儿,抱会儿。”
阮安任由他将削挺的鼻梁埋在她的颈间,似狼般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无奈地轻抿柔唇,小声问她:“你今晚怎么喝这么多啊?”
“嗯。”
他拖长尾音,只回了她一个字。
阮安觉出男人因着醉意,多少有些神志不清,她用小手尝试推了推他,哄着他说:“你先松开我,我去给你弄醒酒汤。”
霍平枭却突然侧脸亲她,无赖又霸道地回道:“不许你走,我还没抱够。”
“那好吧,就再让你抱一会儿。”
阮安没见过他喝醉的模样,倒是觉得这样的霍平枭也挺有趣的,就是有些粘人。
她将小脸贴近他胸膛,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体温。
忽地,阮安以极小的声音问他:“仲洵,你以后真的会只有我一个女人吗?”
这时霍平枭掀开眼帘,漆黑的瞳孔却未恢复清明。
他将薄唇贴近她耳,斩钉截铁地回道:“老子就要你一个人。”
阮安的唇角终于有了温甜的笑意。
她相信霍平枭,他只要对她做出了承诺,那她就信。
阮安决定将前世的事放下,这一世,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
许是因为霍平枭醉着,有些话再说时,阮安也不再觉得难以启齿。
她像只鸵鸟般,将脸埋在他怀里,声如蚊讷地说:“仲洵,我好喜欢你的。”
霍平枭听清了这句,他低低哂笑一声,立即回道:“老子也喜欢你。”
阮安喃喃又说:“但你不知道,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比你知道的还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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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临近午时,霍平枭才悠悠转醒。
枕旁自然是空落落的,他清醒后,想起阮安今日要和那姓梅的医女去药山。
霍平枭从床面坐起,用指腹揉了揉眉心,隐约记得,阮安昨夜好像跟他说了些什么话。
“喜欢他。”
“喜欢他很久了。”
霍平枭蓦然睁眼,觉得这两句话应当不是他的幻觉,因为她说的这几句话,昨夜他睡的也难能安沉。
此时此刻,霍平枭迫切地想知道,阮安到底同他说没说过那两句话。
如果她说过,那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是在他和她成婚之后的不久吗?
男人的思绪沉浸在这件事中,很快洗漱完毕,换上一袭劲装弁服,准备即刻驾着金乌,从益州前往姁娘山。
依着金乌的速度,只用两个时辰,他就能到达山脚。
那对药材异常痴迷的小医姑说,她得清晨出发,在山上待到傍晚,正好他过去时,就能将她接回来。
回程的路上,他再好好地盘问她。
霍平枭仿佛已经见到了阮安害羞的神情,和她因着害羞,而泛红的那对小耳朵。
按说,午时的日头应该最盛。
可今日不知怎的,骄阳一直隐匿在浓厚的云层中,天空是大片大片的阴霾。
转瞬,益州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霍平枭原本的出行计划被打乱,想着姁娘山应该也下起了雨,阮安应该躲在哪处山洞正避着雨。
他站于廊檐,有一搭没一搭地用长手转玩着玄铁流镖,正忖着等雨稍小些后,他就启程。
“轰隆隆——”
天边忽地响起了数道惊雷,其势穿云裂帛,徒惹人心惊。
霍平枭手中的流镖“啪”一声落在青石板地,突然涌起了极为不好的念头,他眼神阴沉地看向冒雨奔来的小厮,厉声问:“怎么回事?”
那小厮跪于地面,回话的声音透着哽咽:“侯爷…侯爷,夫人在药山意外失足,坠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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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殊胆战惊心地跪在半山的泥水地上,手里持握着阮安的半截衣袖,面带泣容,伪装着尝试挽救过阮安的模样。
霍平枭冒雨骋马赶来,刚到半山,梅殊就瞧着他的状态已经有些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