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2)

阮安嗯了一声,想将他的大手从眼前推开。

他覆着她眼睛的力道不易察觉地重了些,毫无松开的迹象。

阮安猜不透霍平枭的想法,无奈地叹了口气。

萧嫣的哭嚎声越来越大,听上去颇为瘆人。

哭声离看台的方向越来越近,阮安看不见,却能觉出萧嫣好似被宫人抬到了附近,其余官眷和妃嫔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阮安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这马鞍是不是出问题了,殿下的腿怎么还流血了?”

-“但是殿下流的血,怎么还是黑色的?”

阮安听见一旁命妇低声交谈的话语,得知萧嫣的伤势颇重。

及至萧嫣被宫人抬到曲江附近的殿宇后,霍平枭方才松开了她的眼睛。

“干净了。”

没来由地,霍平枭突然说了这三个字。

语气隐隐透着森然的寒意。

阮安的面色骤然一变,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这时,霍平枭垂下鸦睫。

男人侧脸的轮廓敛净分明,表情分明无波无澜,却莫名浸了丝残忍。

萧嫣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事,会不会是他动手做的?

从曲江回侯府的路上,阮安的心情颇为复杂,一想起适才的事,手心就往外渗着细密的薄汗。

偏身侧的男人还将她的手一直攥着,阮安想挣却挣不开。

觉出阮安的情绪有些不甚对劲,霍平枭突然欺近她脸,作势要去吻她的唇。

预判出她会避开,男人提前用手捏住她脆弱的下巴,往他方向扳去。

“怎么了?”

他低声问完,将冰冷且强势的吻印在她唇边,无奈轻叹:“突然跟我闹别扭。”

霍平枭身上的侵略感陡然加重了些,亲她的态势亦由适才的浅尝辄止,变成了充斥着占有欲的深吻,男人很有技巧地一下下吞含咬弄着她的唇瓣。

阮安无助地阖上双眼,任由他肆意地吻着她,意识有些迷离。

只觉得霍平枭这人霸道极了,单单只是吻她,就像是要将她吃进肚子里似的。

狭小的车厢内,不时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声。

半晌,霍平枭松开了怀里的姑娘,见她明澈的杏眼含了层水雾,却仍用大手扣着她纤细的腕骨。

“我说过。”

他嗓音沙哑,质感偏冷:“谁要是敢辱你欺你,我就会让他死。”

阮安的杏眼蓦然瞪大,心跳也猛地跳动了数下。

霍平枭突然靠近她耳,话音沉沉地又说:“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72章心肝儿

驱驰在官道上的马车轮音辘辘,夜色如墨般浓稠。

回到侯府后,魏元很快将宫中的消息通禀给了只身在书房看堪舆图的霍平枭。

甫一进室,魏元就隐约觉出,男人的情绪有些不甚对劲。

霍平枭的神情晦暗不明,眼角眉梢浸着薄戾和沉郁,有一搭没一搭地用修长的手,将泛着寒光的流镖转玩,男人强劲的掌背上有许多根条分明的青筋在向外微贲。

“说。”

他沉声命着,指尖似在捻揉琴弦,流镖随其往乌木高架上的花瓶倏飞而去。

“嗙——”

瓶身极厚的华贵花瓶应声碎成了好几瓣,一片片地落在地面,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齑粉。

魏元的面色微微一变,即刻恭声回道:“侯爷,宫里的探子来报,说萧嫣公主受伤的那条腿…是保不住了,陛下已下令彻查此事,说是一定要还萧嫣公主一个公道。”

霍平枭撩开眼皮看向他,淡声问道:“保不住了?”

魏元将探子的话同他转述一遍:“公主的腿…好像是烂掉了。”

听到“烂掉”这个字眼,霍平枭突然森然地笑了笑。

男人的面部轮廓硬朗,五官深邃俊美,可唇边的笑意却有些阴测测的,让人莫名联想到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修罗虽是神明,却总被误认为是魔,有关他的雕塑莫名透着股阴森可怕的鬼气,无人胆敢将他供奉,是旁人避之不及的恶神。

魏元略微调整了下呼吸,暗觉萧嫣属实不该在有那么多飞龙兵的地方动手,北衙和南衙的那些禁军,表面上都归皇帝直接调配,可实际掌管着他们的人却是任着大司马的霍平枭。

曲江两岸和那偌大的跑马场,处处都是霍平枭的眼线,萧嫣刚一派人买通御马官,他们这处就得到了消息,她压根就没有能伤害到阮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