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等从寺院禅修归来后,阮安不欲再耽搁药堂的生意。
自打入秋后,天气转寒,平民百姓中,也有很多人因为不适应天气的变化,而罹患小疾。
是以,阮安在药堂坐诊的天数也比夏季要多。
这日下午,药堂里来了个想问脉的年轻女子,这女子生得肤色白皙,五官虽称不上精致。
可组合在一处却很耐看,放在平民坊巷里,也算是个很打眼的美人了。
“行了,你也别这般畏畏缩缩的了,都到药堂了,就让这老医姑给你诊一诊。”
年轻女子的身侧还跟了个气质很泼辣的中年妇人,那妇人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市侩之气,说话时也牙尖嘴利的。
田芽和田姜面面相觑后,都有些无措地看向了阮安。
那年轻女子一进来,面上就充满了愁苦之色,跟着她一起来此的妇人推搡了她多次,她才蹑手蹑脚地走到梨木高桌前,坐了下来。
阮安这么一瞧,便猜这姑娘兴许是得了些不好对外说的妇人病,便温声宽慰她情绪:“姑娘放心,我年龄虽然大了,但也跟你一样,是个女子,待会儿我问你时,你一定不要将症状隐瞒。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老身都能给你治好。”
年轻女子却无奈地叹了口气,待她将手腕悬在脉枕后,阮安便将双指并拢,为她诊起脉来。
少顷,阮安的神情露出一抹喜色,道:“姑娘,你并未得病,我观脉象是滑脉,你这是有身孕了啊。”
这话一落,那年轻女子的神情骤然一变,她豁然站起了身,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有身孕了?”
阮安颦眉看向她,这才忽地意识到,这姑娘跟她当年的情况一样,怕是还没成婚,就怀了别人的孩子。
未等阮安再开口问询,适才那妇人却露出了喜悦的神情,她这一笑起来,略显老态的脸上横肉纵生。
“你慌什么?这可是好事啊!你如果有了身子,还愁邱公子不能给你名分吗?”
听到邱公子这三个字时,阮安即刻警觉了起来,她竖起耳朵。
这番,那年轻女子的声音已然透了些哭腔:“嫂子,你想得太简单了,邱瑞是不会给我名分的,这人野心勃勃,势要攀上高门贵女为妻,贺府的老爷那么器重他,还有意撮合他和贺家庶女的婚事,他又怎会再要我这个贫贱出身的女子?”
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阮安已经基本能够确定,她们口中的那位公子,就是贺馨芫前世的夫君——邱瑞。
看来前世亦是在这时,事情还都处于即将萌芽的阶段。
这几日她最愁的也是贺馨芫的这桩婚事,前天回相府晨昏定省时,阮安还听被解了禁足的贺馨若提起,她父亲已经给贺馨若定了桩婚事,连婚期都择好了。
常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凭她的身份和立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强阻贺馨芫的婚事的。
如果她那么做了,又说不出事情的原委,房小娘和贺馨芫只会对她心生怨怼。
可却未料及,她也能遇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好事。
思及此,阮安趁那两人没走远,对田芽命道:“跟上那两个人,我看适才那妇人好像是个商贩,打听出她都贩了些什么东西,铺子又在哪儿,尽快回来告诉我。”
第54章想她(一更)
西宛漠土,颉利可汗大营。
大帐之中,箜篌、五弦琴、忽雷、火不思等充满了异域情调的器乐合奏共鸣,音质嘈嘈切切,弦鼓声声,不绝如缕。
身型曼妙的舞姬正伴着琴音,赤脚跳作胡旋之舞,一颦一笑尽显万种风情,引得在场的看客连声叫好。
如此热闹的场面,颉利可汗的神情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他用镶宝匕首割下一块炙肉,将它喂向肩上被蒙住眼睛的金雕。
哪知这金雕胃口不佳,连尖喙都没张开,只野性难驯地扑腾了几下羽翅,咕咕咕地叫了数声。
颉利可汗眯了眯眼眸,让奴仆把金雕带出了账外,又挥散了歌舞,厉声命道:“把那骊国掳来的娘们儿押进帐中来。”
在坐的幕僚会出了可汗的心思,都寻了借口,尽快离开了主帐。
不经时,两个西宛奴仆押着一肤色白皙的貌美少女进了大帐,那少女的嘴被粗布堵住,无法讲话,惟用那双充斥了恨意的美目看向颉利可汗,是谓一种无声的抗拒。
眼前这位骊国少女的倔强之态,反倒让颉利可汗的唇边冉起一抹幽深的兴味。
见骊国少女不肯靠近他半步,颉利可汗干脆从主位起身,将她横着身子抱起,并扔到了驼皮毛毯上。
男人的动作极其粗蛮,毫不怜香惜玉。
“本汗已经够给你脸面了。”
颉利可汗语气阴狠地说着,亦用那把匕首的锋利刀刃,抵住了少女白皙的脸颊,他目带垂涎地盯着她娇美的面庞,又威胁道:“今夜若是再不从,本汗就先把你的喉咙割掉,再把你送到那些军将的帐中,等你被他们玩腻了后,直接让人将你的尸体喂狗吃。”
听着他阴森狠戾的话,骊国少女的身子不禁发起抖来,她原本是边疆大吏的女儿,名唤薛莺。
几日前,薛莺被西宛的蛮兵掳到营中,她在中原也是姿色上乘的美人,来到这处后,自然也会被凶残好色的颉利可汗看中。
颉利可汗是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又久经漠土风霜,而今髀肉复生,脸上遍及着褶皱和斑白的胡须。
看在薛莺这等官家小姐的眼中,这颉利可汗的相貌属实丑陋,一想到即要被他玷污,薛莺就极欲呕吐。
颉利可汗自是看出了薛莺面上的嫌弃和憎恶,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烦躁,便猛地抬起另只空着的手,毫不留情地就朝着她左脸方向箍了一巴掌。
“啪——”一声。
薛莺惊恐地捂住那半张脸后,只听那颉利可汗气急败坏地唾骂道:“臭婊.子!真他娘的给你脸了,本汗告诉你,这里的大营从来没有任何中原的军团踏足过!西宛遍地都是漠土,压根就没有任何路标,你们骊国的那些将领根本不识这里的路,更别提带着辎重长途跋涉数千里。”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压根就不会有人来救你!”
颉利可汗透着盛怒的话音刚落,薛莺忍耐着脸上的蜇痛,泪水亦从眼中夺眶而出,它们一滴又一滴地往兽毯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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