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gu903();他的指腹则带着微粝和温热,嗓音低沉地说:“你师父敷衍,你夫君我却不能敷衍。”

霍平枭的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谐谑,不太正经,阮安有些没明白他的话意。

赤橙的霞光一点点地洒进高敞的柏木鸳鸯大厅,倾泻成肉眼可见的斜斜光柱,阮安亦看见里面漂浮的细碎尘埃,为这侯府深宅平添了许多烟火气息。

心亦在他温和目光的注视下,逐渐被暖意充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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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高氏去了趟抚远侯府。

这抚远侯府的主母葛氏,是她最要好的手帕交,两个人很小的时候就相熟了,算起来,她们已经认识三十多年了。

以往她们之间也有过小打小闹,可这么些年过去,许多故人有远嫁的、有因病去世的、还有因着夫君在前朝站错了队,而受到牵连被流放的。

只高氏和葛氏在长安城的世家中地位越来越高,两个人将对方的脾性也摸得很透,都很珍惜这份友谊。

秋意正浓,枫叶簌簌而动。

抚远侯府正好得了两篓新鲜的赤母蟹,那些蟹子黄满膏肥,葛氏干脆让疱厨将其中的一篓做成了精致的蟹黄毕罗,又备了用蒜、姜、柑橘、白梅等食材调制而成的,名唤八合齑的蘸料,用它配着新鲜的鱼脍吃。*

高氏和其余被葛氏邀请的世家主母们品尝着秋季的美食,也聆听着葛氏谈起自家幼女即将及笄,在及笄礼上,该如何布置菜式,又该如何安排坐次。

葛氏的语气略带忧愁,道:“笄礼的事多数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就是仍缺个年岁尚轻的贵妇做正宾。”

长安贵女在及笄时,都会请一些德才出众的女性长辈做正宾或赞礼,正宾需得是这侯府嫡小姐的直系血亲,自然是由侯府尚在的老夫人来做。

但帮着老夫人给这嫡小姐加笄的正宾,可以由别家有才望的妇人来做。

高氏问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们都到了子孙绕膝的年纪了,家中也都有适龄的儿媳,你若觉得棘手,就从她们中挑。”

文昌伯夫人近年与葛氏相交甚笃,今日也来了侯府。

那日千秋宴上虽然发生了些不好的事,可她的女儿依旧被圣上封为了良娣,不日内便要入东宫做萧崇的侧妃。

文昌伯夫人看了看高氏,突然有了主意,刚要提出她觉得最为合适的正宾人选,却见这家的刚满十六岁的小公子正从国子监散学归来。

夫人们坐于长亭下,葛氏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公子走过来后,葛氏得知广文馆刚刚举行完旬考,今儿个也是这些监生们的放榜日,便顺嘴问了番他的学业。

“旬考考得怎么样啊?榜次也该出来了,你排第几啊?”

侯府小公子的神情有些闪躲,不太敢看葛氏的神情,这回的旬试他并没有好好准备,考得实属一般。

觉出他神情有恙,葛氏也不好当着旁的夫人面前多问,免得再伤了儿子的自尊心。

葛氏将话题岔开,又问:“那这次旬考的榜首是谁啊?”

小公子对在场的诸位夫人都有印象,他回葛氏话时,顺势看向了高氏,如实回道:“是定北侯府的世子,霍羲。”

这话一落,高氏的唇角立即不受控制地扬了几分。

霍羲这孩子在国子监中表现得如此出色,她自然觉得倍有面子。

到如今,高氏也不怎么在意什么亲孙继孙的了,再怎么说,霍羲都得叫她一声祖母,她将他视作自己的亲孙子,也没什么不可的。

其余夫人都露出了惊奇和诧然的神情,一脸羡慕地看向了高氏。

这孩子还不到五岁啊,怎么能在旬考中,比那些十几岁的少年榜次还要高。

看来那性情固执的国子祭酒能同意霍羲入学,并不是因为霍家的权势,而是这孩子确实聪颖。

葛氏称赞道:“姐姐的孙儿当真是天资聪颖,往后可得让我家这位好好地跟他学一学了。”

高氏在夫人们羡慕目光的注视下,心情愉悦至极,却故作谦虚地回道:“都是相爷教导有方,霍羲这孩子在治学上也很用功,当然,他亲娘在蜀中时也没忘请夫子给他开蒙,跟长辈的用心教导都脱不开干系。”

文昌伯夫人一贯对阮安极为欣赏,高氏既然正好提起她了,她便顺着话茬,对葛氏提议道:“说来,我们几个这上了年岁的人,多是因为夫君在朝中的地位和功劳,才得了诰命。”

“定北侯夫人却不一样,一连救了贵妃和懿亲王两个人的性命。这诰命得的,实属令人心服口服。”

葛氏颔了颔首,表示赞许。

定北侯夫人房氏这诰命不仅得的令人心服口服,且她还是这几年中,年龄最小的诰命夫人。

葛氏当年嫁给抚远侯时,算是高嫁,她原本的出身并不高,也很清楚像阮安这种出身不显的人,在侯门中有多不易。

可她不仅在侯府站稳了脚跟,还讨得了定北侯继母高氏的欢心,那霍家的小世子如此出色,想必也是因为她教子颇有方术。

而今房家表妹又凭功劳得了诰命,她当真是个有本事的女人。

葛氏自觉,她像房家表妹这么大时,可没有这两下子。

此时此刻,葛氏的心中也自然有了笄礼正宾的合适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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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药圃。

敦郡王萧闻自几月前佯装成翰林医官,来了阮安这里一趟后,就再没来过。

萧闻那时声称,内藏库的人兴许会来她们这儿采买大批量的药材,可阮安也没接触上皇宫的人。

她愈发觉得,萧闻来这儿,八成就是奔着来试探她和霍平枭的关系的,说什么在她这儿购药,怕也是打幌子来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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