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乘着夜色,高氏一直在打量着阮安。
因着适才的疾走,阮安鬟发上散乱的几缕细细的乌发,也随着她不甚均匀的呼吸,在耳侧轻曳轻拂。
今儿个,活阎王的表妹小娇妻还穿了件颜色嫩黄的间色襦裙,这种颜色,只有肤白的人穿才好看。
她出了层薄汗,瞧上去,却更有那温香软玉的娇柔气质了。
高氏灯下赏美人,对阮安说话的语气却透着严厉:“怎么来得这么晚?这才头一次,你就来迟,是要打退堂鼓吗?害得我跟你张小娘好等。”
阮安听罢,只眨了眨眼睫。
她当然知道高氏这话说得有失偏颇,因为高氏的院子离相府西侧的浆洗苑更近,而阮安和霍平枭的住所离这儿要远得多。
再者她的婢女都是从沛国公府带来的,相府偌大,她们才刚入府几日,这时辰,多数下人都回自己的门房了,少有人在外走动,她们寻路就要用许多功夫。
阮安本以为高氏自幼便在内宅浸淫,眼界和格局都能大些,要教她府务,也是以主母的角度,在为整个霍家考虑。
可她的想法到底还是天真了些。
她属实是没想到,高氏这个继任婆母,竟是个不顾大局,眼皮子浅的。
若要是前世的她,突然进了这种环境,定是看不出这里面的弯绕来。
因为杏花村民风淳朴,村民在往来时也都直来直去,大家都没什么心眼,她也没遇见过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
可到了东宫后,她可没少见识过李淑颖对那些良娣使的手段。
那些手段放在后宅里,也同样适用。
高氏和李淑颖说到底,地位都在她和那些良娣之上。
只她有霍平枭这个性情骄亢的夫君,而良娣则有太子的宠爱。
为了能更好的采取打压之术,处于高氏和李淑颖这样地位的人,自然要寻得她们的把柄,或是故意设局让她们乘下风。
高氏就是想让她来迟,这才择了这个偏远的浆洗苑,还有意带着张小娘早到了些。
隔着朦胧的月色,阮安看不清高氏面上的不豫之色。
却觉高氏既然有意让她难堪,这刚一进门,就要拿捏她,那她八成也不能在高氏这儿学到些真东西。
来都来了,就先跟着她们进去,等回去后,她再同霍平枭说说这件事,看看日后到底该怎么同这位婆母相处。
思及此,阮安不卑不亢地回道:“还请婆母谅解,我刚入府,对这里的路还不熟悉。”
高氏这时对张小娘使了个眼色。
张小娘身为高氏曾经的得力奴仆,自然要在这等时候充当她的爪牙和利刃,她说的话也代表着高氏的意思,语气不善道:“一句路不熟,就能将你对嫡母不敬的事遮掩过去吗?房夫人的态度未免不要太敷……”
话还未说完,张小娘在得见前方向她们方向阔步而行的高大身影后,面色蓦然一变。
阮安正觉纳闷,手也忽然被人牵了起来,虽然她看不见,但却嗅到男人身上煦烈松沉的琥珀气息,掌背也逐渐染上了男人熟悉的体温——是霍平枭,他竟然跟着她过来了。
“她来迟,是因为要陪我,张小娘有意见吗?”
张小娘被骇得连连摇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中却有些纳闷,高氏先前儿明明派人去正门打听过,那处驻守的侍从说,没见着定北侯归府。
高氏在听见霍平枭沉冷的话音后,吓得差点跳起脚来
天呐!活阎王竟然提前回来了,还这么快就过来给他小表妹撑腰来了!
第25章宅斗划水
“没…没意见。”
被霍平枭冷幽幽地目光睨视着,张小娘连气儿都不敢怎么喘,即刻收敛了适才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也恢复了平素在高氏面前的畏缩模样。
高氏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张小娘一眼,心中暗叹着,她还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这张小娘都已经不是奴婢了,而是在相府自有一方小院的正经主子。
好说歹说,她也算是活阎王的庶母,总不能一见到他,就跟拜祖宗似的。
见张小娘失了用途,高氏只能自己替自己辩解。
她强自镇静地道:“瞧你这话说的,今儿个上午我就说了,要教你表妹府务。浆洗苑的下人通常在上午洗衣,下午要将湿衣暴晒,到了晚上才能收衣,还要验查衣物上有没有破损残缺,才能将这些衣物送到各个主子的屋里。现在这时辰正好能将人见全,我这才……”
霍平枭眉宇轻蹙,将高氏的辩驳打断,厉声问:“夫人平日要自己去浆洗苑吗?”
高氏一怔,却听男人冷言又问:“这浆洗苑分明就不是主子该来的地界儿,你住的院子虽离这儿近,平日也是派管事姑姑来。本侯是真不明白,夫人突然唤我表妹来这儿,到底是存了什么居心?”
听着霍平枭如连珠炮一样咄咄逼人的话,高氏的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
她根本就没有还嘴的余地!
活阎王说要娶妻后,她是想过,他一定会护着他那娇妻,也做好了准备,却没成想他竟会这么护着!
高氏觉得,她和张小娘分明也没对那小表妹说什么重话,不过就是指责她一句来迟了。
这再怎么说,她也是小表妹的长辈婆母,霍平枭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大?
高氏心里不忿,却不敢当着霍平枭的面儿,再说些什么。
——“本侯这表妹,在蜀中时身子就不好,等开府后,本侯也不指着她能操持府务,再说还有魏元这个管事在,就不劳主母教她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