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gu903();她真希望霍平枭以后能不打仗。

阮安赶忙命茯苓端来清水,她用纤手将坠挂在盆沿雪白的帨巾拾起,并将它打湿,递给了霍平枭。

霍平枭接过后,低声道:“那叛将属实难缠,所以拖了些时日才得胜,我身为主帅,也得多为手底下的兵员考虑,不能让他们折损太多,这才耽搁了回程的日子。”

说罢,男人垂眼看了看阮羲。

男孩在他说话时,也一直在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他很专注地听着,没他走前那般防备。

霍平枭将面上的血污擦拭完后,又问霍羲:“我不在的时候,听你娘的话了吗?”

阮羲迟疑了一瞬,还是对着男人点了点小脑袋,回道:“听了。”

阮安不知该同他主动提起些什么好,姑娘抿了抿柔唇,待忖了片刻,只道了句:“怎么不卸甲?你不是应当先去陛下那儿复命吗?”

“不卸甲自是为了省些时间。”

霍平枭说着,亦将那帨巾丢入了铜盆,其上染着的血渍渐渐在清水中融化。

男人的眼角眉梢则浸着浅淡却易察觉的温和,他逐着阮安闪躲的杏眼看去,嗓音低沉道:“况且,回长安后,我第一个要见的人,自然是我的妻儿。”

第22章大婚

槛窗外的天色渐亮,暖煦的晨日渐渐洒落于室,男人高大的身影落在地面红毯,并与阮安娇小的影子交叠,亦将它顷刻笼罩。

霍平枭说妻儿这二字时,阮安的心坎仿若被什么物什撞了下,伴着难以自抑的悸动,有淡淡烫意悄无声息地从它脸颊,蔓至了耳旁。

她突然想起,还在嘉州杏花村时,霍平枭同她说话的方式也如现在一样,直白又坦荡。

可再这样下去,她会露馅的……

那日的时间有限,霍平枭并没来得及问她突然出现在长安的缘由,他应当不知道她倾慕他。

她得掩饰住,也得克制住,否则他该怀疑她是个别有居心的女人了。

思及此,阮安故意将话题岔开:“近来京中盛传你跟我的谣言,不知是怎么回事,侯爷清楚缘由吗?”

“那些消息,是我命人放的。”

霍平枭说着,顺势坐在了一侧的圈椅处。

阮安的猜想被印证,却还是问道:“侯爷为何要这么做?”

那些流言里,不仅有她跟霍平枭的绯闻,自然还将她的医术颇为夸张地宣传了一番。

——“我想让你,以剑南铃医阮姑的身份嫁我为妻,只是长安的世家只认门当户对。”

说这话时霍平枭微微敛眸,话意也很隐晦。

阮安当然清楚,霍平枭这番话的暗藏之意。

无外乎便是门第有别,她这种出身的人若想做侯夫人,看在外人眼里,简直是天方夜潭。

“不过你不必多想,先朝的皇后刘娥也是蜀中孤女出身,还差点临朝当政,做皇帝。我呢,也只是有个侯爵之位,没什么可稀罕的,就是那些人的嘴碎了些,只怕你会在意。”

霍平枭替她安排好了一切,还出言安慰她,阮安自然是心中动容的。

可一入侯门深似海,她前世见够了内廷中的龃龉和纷争,那宅门和宫门当然一样,她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适应这样崭新的生活。

阮安轻启柔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又不想嫁我了?”

看着阮安的那副模样,霍平枭冷淡的眉眼微垂,掩盖住瞳孔中蛰伏的淡淡戾气。

他觉阮安还是有些惧怕他,所以待她的态度也很温和。

可她做此举,会不会还是在想着黎意方?

思及此,男人如沉金冷玉沉冽的声音,显了几分生硬:“我不比那黎意方差吧?”

话说到一半,霍平枭突然意识到,霍羲不应该留下继续听她和阮安的对话,便让小团子暂时出去。

霍羲乖巧地对着霍平枭点了点头,哒哒地迈着小短腿,飞快地离开了堂内。

可男孩到底不是寻常的小孩,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却悄悄地躲在了飞罩后,亦将小胖手在耳旁竖起,边连连眨着浓黑的眼睫,边继续听着两人的谈话。

阮安接着道:“与他无关,侯爷也清楚,我就是一村女出身,不一定能习惯高门生活。万一…您一冲动娶了我,却又与我渐生龃龉,关系不睦……我也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当时霍平枭要去黔中平叛,时间紧迫,但他还是为他和阮安的这桩婚事,做了两手准备。

让故去的房姌秘不发丧,就是他的另一手准备。

这姑娘好像格外在意自己医者的身份,如果要是以医姑身份嫁入侯府,她以后就不能给人看病行医了。

“好,我明白了。”

霍平枭说罢,亦从圈椅处站起了身。

待走到阮安身前后,他垂眉看向眼前这怯生生的姑娘,将语气放得低缓,又道:“但要委屈阮姑娘,以房家表妹的身份嫁给我。”

他此前没尝过男女间的情爱滋味,总觉得这东西也无甚稀奇,不值得渴求。

但阮安是他孩子的母亲,他也到了娶妻的年纪,或许阮安现在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与他相处相处,阮安兴许会为了霍羲,与他成为一对还算恩爱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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