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2)

gu903();“既如此,那我便欠姑娘两个愿望,等你清醒后,记得许给我。”

这话说罢,阮安竟在他的怀里咯咯傻笑起来,两只莹润白皙的小脚也胡乱地蹬了蹬他的腿。

一下、又一下。

力道不重,霍平枭的呼吸却骤深几分,并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凌厉的眉宇微微狞起,硬冷的喉结微滚,刚想出声制止阮安的行径。

忽又想起那日清醒后,阮安看他的闪躲眼神。

霍平枭复又托掌抬起她小脸,话音沉沉问道:“我们那日,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恰时漾进山洞内的风雨将篝火熄灭,阮安自十几岁开始,夜视便一直有问题,喝了无数的药也不见好转。

她看不清男人那双深邃莫测的眼睛,理智也未完全松懈。

霍平枭将来是要娶名门淑女为妻的,就算有旁的红粉知己,她们也只能在庭院厢房沦为妾室。

她出身微末,难登大雅之堂,况且困于侯府深墙,也不是她的心愿。

阮安此前在未遇见霍平枭前,也想过自己未来夫婿的模样,那郎君起码得与她志同道合,对药理医术有些研究。

她们夫妻两个人可以做些小营生,游历山河,遍治怪疾。

阮安也想写出她一直都想完成的良方实录,书名她都想好了,就叫——《剑南铃医录》。

阮安用一如既往的借口搪塞他,嗫嚅道:“发生什么啊?我在长安可是有未婚夫的。”

听她提起未婚夫,霍平枭的眼底透着他并未觉察到的黯然,他指骨分明的大手扣着姑娘的小脑袋,嗓音幽沉:“我怎么觉得,你这未婚夫不是个好人。”

——“都已经定了亲事,怎么还拿科考做借口,把你丢在这山里不管不顾?”

“长安遍地都是俊才,他当然得心无旁骛地备战科考啊,他可是想当为百姓做主的京兆尹的。等他中了举,仕途也稳定下来,我们自然要择吉日成婚的。”

听着姑娘话音软软地同他解释,霍平枭面色犹带阴寒,刚要起身将被熄灭的篝火点燃,却觉怀中的姑娘竟是又胡乱地挣动了几下身子。

男人蓦然攥紧指骨,捏住她细嫩后颈,耐着性子,嗓音透了些哑:“睡得舒服吗?”

阮安没听出他话意中的咬牙切齿意味,如实回道:“不太舒服,好像有东西在膈我……”

“膈你?”

霍平枭起了坏劲儿,漆黑的眼带着浓重的压迫感,他顷然俯身,凝睇着姑娘在夜色中的面庞,又沉沉问:“什么东西膈你?”

阮安的意识渐昏,随口答了他句:“好像是石头吧……”

“石头啊。”

他将尾音拖长,无奈地松开了阮安的后颈。

觉出姑娘搭在他膝弯上的两只小脚过于冰寒,霍平枭鸦睫微垂,他默了片刻,还是将那两只白皙的小脚握进了粗粝的手掌中。

她说是,就是吧。

第10章怀孕

定北侯在卸任剑南节度使前,又在嘉州立下大功,不仅成功剿匪,还清肃了当地吏治,不日内,他便要率五万大军入长安城,去抵御频扰边境的东宛骑兵。

今晨,被摘了乌纱帽的唐县令、唐祎和刘师爷等一行为非作歹的官绅吏员皆在闹市被当街示众,此前所有备受欺凌的百姓终于得到了发泄机会,他们“狗官!”、“狗官!”的骂着,也不停地往他们灰头土脸的面容上扔着烂菜叶和臭鸡蛋。

朱氏此前便欠下巨额赌债,再加之她以前仗着刘师爷,做了不少的阴司事,不仅断臂未得疗愈,还正式得知了自己此生不能出监牢的噩耗。

她虽在狱中,却一直在打听着阮安的事,那些衙役说,她不仅得了救,霍侯还在同官吏交接职守时,特意叮嘱当地官员要对阮姓药姑多加照拂。

朱氏当然知道阮姓药姑就是阮安,这下她救了大骊战神,声名定会鹊起,等她再扮作老姑婆下山看病时,这诊金也不会少有人付。

估计在长安城,阮姓药姑都能有姓有名。

这妮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成了一代名医。

朱氏简直要气得吐血。

***

分别在即,霍平枭早已不在她的茅屋住,阮安一直没想好,他承诺给他的两个愿望该怎么去许。

她不是个贪心的人,况且霍平枭早就给了她一千两诊金,此等数额的金钱是她之前怎么也不敢肖想的,这是她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而她最担心的药田,霍平枭也派了专门的吏员去看顾打理,他们会定期预防火源,药农终于能够在那处采药。

顺带着,霍平枭还命人将杏花村的水利和耕具都修缮了一番。

眉山的那座断桥也被重新架起,山民来往过路方便了许多,他们都很感念定北侯的恩德。

那日阮安站于崭新的索桥,她抓住缠绕着绳结的围杆,其上带着初春的冰寒,从她掌心渐渐传来。

她踮起脚,见潺潺流淙的溪水正向东流去,而瀑布的跌水正涤荡着崖壁壑石,不断地溅起水花。

周身被山野雾气萦绕,阮安的心潮,亦在随之跌宕起伏。

她又向西北眺望,却望不见那座繁华的长安城。

更看不见,她暗自倾慕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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