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之不武啊。”甘雨亭很不好意思地说,“太欺负人了。”
“怎么样,老甘,还有没有力气”苏晓峰问道。
“当然有,吾尚有余勇可贾啊。”甘雨亭掉着书袋说,其实他读书也不多,这句话是听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的。
苏晓峰说:“那好,咱们接着再干一仗,如何”
“没问题,你说打谁吧。甘雨亭爽快地说,不过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打余百”就算了,我回去不好交代。”
“山阳据点。”苏晓峰说,“咱们刚刚蒋灭掉的,基本上就是止阳据点里的主要兵力了。山阳据点最多只剩下一个排的兵力,咱们捎带手把它灭了,也就拔掉山阳镇边上的一个钉子了。”
“那还等什么,走。”甘雨亭干脆地说。
“要不,看谁先到”苏晓峰笑着提议道。
甘雨亭也笑起来:“比就比,谁怕谁啊。”他想起当年与突击营初结识的时候,再军就比过脚力,正因为比了个不分胜负,才有了后来的惺惺相惜之意。
两个人各自组织起队伍,一声令下,两军开始向山阳据点猛冲。他们都知道,这一带虽然名义上是日占区,但已经没有什么力量能够跟他们这一千多号人对垒了,所以他们这场比赛跑得肆无忌惮。
挺进军的四多号人也被甘雨亭逼着加入了赛跑,这可苦了这群孬兵了。甘雨亭本来就看不惯他们的作派,听了苏晓峰介绍的情况后,更是对他们厌恶之极,因此交代了手下的值星官要毫不留情地进行管束。
挺进军的士兵只要跑得稍微慢一点,便有士兵恶狠狠地用枪托侍候着。等到众人跑到山阳据点下的时候,挺进军的士兵已经全部瘫倒在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甘雨亭懒得去看挺进军的丑态,他问苏晓峰道:“老黑,你说怎么打”
“你想怎么打”苏晓峰反问道,一千多人,全是精兵,打一个排据守的据点,想怎么打都行了。“要不要先礼后兵,喊喊话啥的”小甘雨亭道。
苏晓峰大摇其头:“不可不可小鬼子都是死硬死硬的,想让他们投降肯定是不行的。更何况,我们罗子也有言在先,对小鬼子,能杀则杀,不要活的。你一喊话小鬼子肯定先把据点里的军用物资都烧了,多可惜啊。”
甘雨亭点点头:“你说得也对,要不咱们就开始吧,冉你下命令
“好。全体都有,目标山阳据点,攻击”苏晓峰高喊道。
甘雨亭团和突击营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向着山阳据点同时发起了攻击。虽说是以多欺少,他们还是保持了基本的战术要领,首先是用迫击炮和手雷轰开了据点的围墙,然后在密集火力的掩护下,发起了冲锋。据点里只剩下了一个班的日军和两个班的伪军,伪军面对着这样的阵势已经完全吓破了胆,丢了枪缩在角落里等着投降。日军在明知必死的条件下从碉堡里冲出来,发起了反冲锋,然后一个个倒在冲锋的路上。
苏晓峰毫不客气地带着人把据点里的物资都搬了出来,然后一把火烧毁了据点。日军建一个据点也不容易,这把火一烧,估计日军短期内在山阳镇是无法重建据点的了。没有了据点作为支撑,日军想对山阳镇进行扫荡也就有些麻烦了。这就是抗战时期敌后武装对日军占领区进行的反蚕食战术。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甘雨亭和苏晓峰也知道不能在这里久呆。咸宁的日军随时都可能出动来增援,虽然说以甘雨亭的实力和个把大队的日军也能拼上一下,但他的任务毕竟不是在这里与日军作战,纠缠进去就不便于脱身了。苏晓峰也不想打硬仗,这次捞了这么多好处,他已经知足了。
赶着从山阳镇征来的大车,甘雨亭和苏晓峰的两支部队带着所有缴获的物资返回了白茅村,这个地方离大路很远,日军轻易不会过来扫荡,正
“老甘,刚才我在鬼子的指挥官身上搜到一个东西,你看看吧苏晓峰坏坏地说,他把早先从崔贤堂手里换下来的黄三写给野冢的信递给了甘雨亭。这个证据他是早就握在手上了,但一直没有拿出来,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拿给甘雨亭看了。
甘雨亭接过信,也想不到苏晓峰搞了什么名堂,直接拆开来看。看过几眼,他不禁勃然大怒,喊过一名传令兵吩咐道:“去,把那个余百川和黄三都给我抓过来
余百川和黄三此时正蹲在一旁后悔自己找错了靠山,原本以为甘雨亭兵强马壮,能够给自己撑腰,谁知道他和苏晓峰居然是铁哥们,而且两家联手消灭了日军,这一仗打下来,甘雨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苏晓峰发难了。现在余百川和黄三唯一的希望就是甘雨亭别找他们的麻烦,放他们平平安安地返回老窝去。
“二个,我们团长有请甘雨亭的传令兵走到余百”和黄三面前,虽然说是有请,但身后几名士兵脸上没有一点恭敬的表情,倒像是在押送犯人一般。
余百带着黄三忐忑不安地来到甘雨亭面前,甘雨亭的脸黑得像要下雨一样,旁边苏晓峰倒是一脸打酱油的表情,似乎万事与己无关。
“甘团长,你找我们余百”问道。
甘雨亭道:“余副司令,我请你们二位来,只想问一句,你们两个,倒底是谁通敌”
余百川和黄三闻听此言,只觉得汗如雨下。余车”连忙说道:“不是我,不是我黄三有心辩解,但又不知道如何说才好。甘雨亭的问话是二者取其一,如果黄三矢口否认自己通敌,岂不是间接地指认余百”通敌吗但要让他承认自己通敌,那又不是自己找死吗
甘雨亭把苏晓峰给他的那封信拍在桌上,怒道:“你们自己看看吧,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黄三一看到那信,只觉得万念俱灰。本来还觉得自己能够巧舌如簧地辩白几句,现在证据确凿,通敌罪是无可否认的了。他倒也没想到这封信是从崔贤堂手里流失出去的,还以为真的是从死去的野冢身上搜出来的。从野冢被打死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担心这封信落到甘雨亭或者苏晓峰的手上,现在最怕的事终于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