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重围,正在皖南休整,不日也将回到老本营。经过这一仗,许多士兵的经验和勇气都大大增加了,我部的战斗力没有减弱,反而应当是增强了。至于军费,我现在还有一些,不够的时候,我自然会向杜叔开口的。”
“好吧,我们之间,就不必客气了。”杜老板说着,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用仅够罗毅听见的声音说,“罗子,心雨对你的一片心意,你也看到了。我也知道,袁姑娘和珊儿都是你的红颜知己,珊儿虽然不在了,但袁姑娘还在,心雨夹在你们中间,实在是尴尬得很啊。”
“杜叔,是我对不起心雨。心雨对我的深爱,我此生难报啊。”
“唉,这就是孽缘啊。在上海滩,多少有钱有势的青年追求心雨,心雨都不为所动。谁知一遇到你,她就如失魂落魄一般。她知道自己跟你的情份不及袁、曾二位姑娘,但以她的心气,又不可能甘心做小,我和她母亲旁敲侧击地劝过她很多次了,可是她执迷不悟,此生就认定你了,这真是情何以堪啊。”
“杜叔,我”罗毅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他一时冲动,想答应杜老板此生只与杜心雨厮守,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曾珊的脸,还有袁静的脸,都在他面前浮动着。
“罗子,你不用为难,这是心雨自己的缘份。我跟你透个底牌吧,我杜家在这件事情上,不在乎什么名份了,只要心雨愿意,她给你做小也罢,做外室也罢,总之,只要你不负她,就行了。”
“小侄,真是惭愧啊。”
“心雨的几个弟弟、妹妹,性格上都过于柔弱,不足以挑起我的家业。我考虑过了,以后这份家业就留给心雨了。罗子,你是个有担当的人,脑子灵活,见识也多,等仗打完了,你就帮着心雨照料杜家的产业吧。”
罗毅汗流浃背,这是杜老板开出价钱了,只要罗毅能够接受杜心雨,杜家的大半产业就是她的陪嫁了。罗毅曾经听何继春说起过,杜家除了在上海滩有势力之外,在香港和美国都有很大的买卖。哇卡卡,等打完鬼子,带着杜心雨去美国当个大公司老板,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啊。
不过,现在罗毅并没有这样的心境,战争还刚刚开始,他又刚刚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和平生活离他是那样的遥远,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抗战结束,也不知道在这八年之中,还有什么样的艰险在等待着他。
“杜叔,你放心吧。如果我能活到抗战结束,我一定不负心雨。”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杜老板说,“匈奴不破,何以家为,年轻人有这样的志气,我也赞成。罗子,你觉得这场抗战我们要打多长时间,甚至,我们能打赢吗”
“能的,杜老板,我在上海时说的话,我现在依然相信。人类5000年文明史上,那么多文明古国都灭亡了,只有中国依然存在,这就证明了中国人的生命力是全世界最强的,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摧毁中国。”
“好,我老了,该你们年轻人去报国了。”
罗毅问:“杜老板,你们下一步打算往哪去”
杜老板说:“我们本打算去香港,但这几天,心雨说她放不下国内的事情,不仅仅是放不下你,还有四万万的同胞。她说她打算留在国内参加抗日。她妈妈很舍不得,但我支持她。抗日救亡,本来就不分男女老少,她有这份血性,不愧是我杜某人的女儿。”
罗毅说:“香港先不要去吧,现在国际形势很复杂,我担心日本人会跟美英翻脸,届时香港也可能会落入日本人之手。你们不妨还是到西南去,可以先去陪都,以后再到成都去暂避一时。如果想出国,最好是到美国去,千万不要去欧洲。现在希特勒在欧洲闹得很凶,会不会发生一次新的世界大战也未可知。”
杜老板有些惊异:“罗子,你真有点先知先觉的味道了。看来,何继春当年夸你国际政治敏感,真不是恭维你。”
罗毅暗想,这不是先知先觉,这不过是一个穿越人士的金手指罢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穿越会不会带来历史的改变,仅仅凭他在江边上的一战,已经挽救了几万百姓的生命,而且重创了日军的一个联队,焉知这一切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呢不过,他这只蝴蝶扇起来的风还不算大,应当不会影响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生吧。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队伍停了下来,杨金水从队伍前面跟过来向罗毅汇报道:“前面已经靠近铁路了,袁参谋和涂排长让我来请示一下,看看如何过铁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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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毅随着杨金水来到队伍前面,与袁静、涂九一起蹲在草丛中观察。津浦铁路线像一条乌龙一样趴在旷野上,两北两个方向各有一盏探照灯不时地把灯光扫射过来。罗毅举起望远镜一看,发现更远的地方还有其他的探照灯,差不多每隔一里路就有一盏。过了一会,从南京方向传来了火车头的隆隆声,车头上的灯光把铁轨照得雪亮。
“这是鬼子的巡道车。”涂九小声地报告道,“杜家的探子和咱们的侦察兵都侦察过了,铁路两侧,每隔一里地就驻了一个班的鬼子,离这不到十里地的地方,有一个鬼子的中队,如果听到动静,坐火车赶过来只要几分钟的时间。”
“现在我们只能是利用鬼子巡道车的间隙,分批过去,不能搞出动静来,不能让探照灯照见。如果惊动了鬼子,就麻烦了。除了九叔说的那个鬼子中队之外,附近肯定还有其他的鬼子部队。”袁静面无表情地说,她还没有与罗毅讲和,但涉及到打仗的事情,也由不得她耍性子。
“这样,九叔,你先带一个班过去,到铁路线那边去建立火力点,以备不测。其余的人每10人分成一组,依次通过,过去之后就不要停留,到约定的地点汇合。杨金水带一个班殿后。”罗毅吩咐道。
涂九答应了一声,点起一个班的士兵,趁着探照灯照射的间隙,从铁路线上跃了过去。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跃过铁路线的时间控制在几秒之内。过了铁路线之后,涂九指挥着士兵利用现成的地物迅速构造了几个火力点,支上了机枪和冲锋枪。
“好了,各组按顺序通过。”罗毅伏在草丛中沉着地指挥着。
“罗罗营长,你赶紧先过去。”袁静伏在罗毅身边,小声地说。她本来是叫顺了罗子哥的,但白天罗毅对她大发雷霆之后,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应当保持原来的称呼。
罗毅粗暴地说:“少废话,你负责保护杜夫人,跟着第三组过去。”
袁静迟疑了一下,不敢违逆,趁着探照灯又一轮扫射之后,拉着杜夫人,跟着几名保镖冲过了铁路线。
一切都很顺利,杜心雨陪着杜老板的担架,也通过了铁路。就在罗毅站起身准备过铁路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轰”路边传来了一声爆炸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