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衰落,海外的华人就抬不起头来,要想自己有地位,背后必须有一个强大的祖国。这次回来,我想效法梁漱溟、晏阳初等人,选择铜州的一处边远山村,搞乡村建设的试点,帮助当地百姓脱贫致富,建设和谐社会,带领农民齐心协力奔小康,发展低碳这个就算了。还有其他很多想法,汪校长以为如何”
感谢大学的政治课啊,当年为了不挂掉这门课,罗毅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来背书的,现在说起来,典故、概念之类,如数家珍,听着有模有式的。如此看来,大学里还真没有哪门课是用不上的啊。
“好啊”汪德伟一翘大拇指,说,“你们父子有这份想法,真堪称众人的楷模啊。唉,想我一介书生,空怀报国之志,可惜能力有限,连在县城帮助一些穷孩子上学的能力都没有,真是惭愧啊。”
罗毅笑着说:“汪校长如果想帮助穷孩子上学,其实也不难。有些事,可以采取一些运作方法的。学生有个提议,校长不妨一试。”
汪德伟大感兴趣,把头向前凑了凑,说:“罗先生快请讲,汪某洗耳恭听。”
“其实,就我了解的情况来看,社会上愿意扶危救困的人,还是不少的,汪校长何不把帮助失学儿童重返校园作为一项工程,发动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能帮一个算一个。这个工程的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希望工程如何”
“希望工程”汪德伟念叨着,“好,这个名字好。这些孩子,本来就是我中华的希望啊。不过,这募捐的事情,可不是小事。万一大家觉得我是沽名钓誉,甚至怀疑我侵吞善款,那可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简单,你搞一个基金会,只要接受到的善款,一律公开。各项支出用度,也一律公开。接受捐助的孩子,必须公开姓名,让大家监督,看看他的家里是不是真的很穷。这样,无论是收入还是支出,都是透明的,大家也就无话可说了。而且,捐款的人能够知道自己的钱帮助了谁,也会有成就感的。”
“好极,妙极。罗先生真是天才啊,我怎么就想不出这样的方法来呢。”
“这个嘛其实这不是我的发明,我也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好”汪德伟沉浸在想象之中,“我明天就开始操作这件事。我要让学生挂一个横幅到街上去,号召大家捐款帮助你说的那个失学儿童。横幅上要写一句有份量的话,就写就写”
“你就写:一个也不能少。”罗毅心想,反正也作弊了,索性做个人情,连艺谋大叔的创意一块卖了吧。
“对,一个也不能少。太精辟了。不行不行,我马上就叫人去办。”汪德伟差点就要站起来了,这位书呆子,居然还是个急性子人。
罗毅大汗淋漓,我给你出完主意,你就走了,我的事还没办呢。闹了半天,我把你约来,还陪上这些茶点,就是为你出主意的
“那什么,不急不急,汪校长,我们还没谈完呢。”
汪德伟这才醒悟过来:“惭愧惭愧,我光想着自己的事情了。罗先生找我,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吧还请指教。”
罗毅说:“其实,汪校长刚才说的帮助失学儿童的事情,是最重要的。我的事情嘛,当然也很重要。我约汪校长出来,是想请汪校长帮我跟政府部门联系一下,我想承包一片山场,在那里推行我的乡村建设计划。”
“承包”
“嗯,我们海外都这样说。就是请政府划一片山场给我,我负责帮助那一片的农民脱贫致富。我不需要政府投入资金,还能够帮助政府解决一些问题,你看这样可好”
“这是好事啊。”汪德伟说,“这种事情,怎么会没人支持呢这样,我现在就带你去跟县长谈,他肯定会同意。不知你有没有看中哪一片山场呢”
“县城东北,马蹄岭一带,方圆大概200平方公里左右。据我了解,这一带基本上没有什么耕地,山民以砍柴采药为生,生活十分贫困。家父过去曾在那里受过山民的大恩,他交代我要首先到那个地方去帮助百姓。”
“马蹄岭”汪德伟犹豫道,“这一带好像倒都是些无主的荒山,山里没什么出产,百姓也的确十分贫困。你如果能够去帮助一下那里的村民,的确是一桩善事。不过,我听说那一带经常有土匪出没,前不久刚刚进剿过,说是全部剿灭了,实际上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我是担心罗先生你的安全。”
“没关系,我自有主张。我手下有几个保镖,也还有一些防身的武器。不瞒汪校长,学生我在海外也受过几天军训,寻常几个土匪,我还真不当一回事。”
汪德伟站起身,说:“罗先生是文武全才啊。咱们说办就办,我马上带你去见县长。呵呵,说起来,县长与我也有几分交情,当年就是他把我从北平拉回来办学的。我说句什么,应当还有点用处。更何况,罗先生对于铜州只有付出,而没有索取,县长求之不得呢。”
罗毅也站起来,说:“那就有劳汪校长了。”
006县长
汪德伟带着罗毅来到县政府,门口的卫兵连问都没问一句,就放他们进去了。看来这位汪校长和县长的确很熟,颇有点走禁城如履平地的意思。从街上路过的时候,罗毅执意到店铺里买了几色点心拎着,汪德伟连说不用,但罗毅表示,自己毕竟是第一次上门拜访县长,空着手去,未免太失礼了。
与罗毅想象中长须飘飘的县太爷不同,县长汤元浦是个40岁不到的中年汉子,中等身材,穿一套中山装,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下巴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眼神炯炯,透着一身的干练,只是在走路的时候,似乎有一点点跛,轻易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