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就在与沈桂沈真人谈论着最新的人事安排:“翼王入朝,你看本王给他一个圣神电的名义如何”
圣神风是咸丰三年杨秀清那次为了石汀兰、杨长妹那次天父下凡后,天王给杨秀清的封号,只是这个封号一出,就让外国传教士一致认为太平天国属于基督教异端。
原因很简单,这个圣神风在后世的译法就是“圣灵”,也就是所谓“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这是基督教世界的统一共识,而太平天国居然把圣灵的封号加于杨秀清之身,在这些传教士的眼里,这是典型的异端。
而现在北王既死,洪秀全鉴于天国危亡,只能让翼王石达开来主持全局,因此他费尽心思,决定在翼王原有的“电师”名义加一个“圣神电”的宗教名义,只是沈桂却颇不以为然:“天王,翼王用什么名义,这只是小事,只是国家到了这等地步,非翼王主持大局不可,因此我建议,给翼王一个军师。”
“这不行这不行”洪秀全摇摇头道:“主是朕来作,军师亦是朕来作,朕先前给达胞一个义王的名义,他辞而不受,那么现在给他一个圣神电通军主将,足够了足够了”
在天国的体制之中,军师这个职务有着极其特殊的含义,甚至可以说是太平天国最有份量的一个头衔,要知道,太平天国封王多至两千余人,但是得军师头衔的,包括幼西王等名义上的军师在内,也不过是十四人而已,同一时期活动的军师更是不过三四人而已。
但是洪秀全正好是那种欲望不怎么强烈的男人,这种欲望不强烈的男人反而有着太多的猜疑心,因此他拒绝把这个军师交给石达开,而沈桂则是说道:“天王不可自误,国家到现在这个局面,本来就是危在旦夕,又新有红贼起事,四处勾引我军将士,如不用猛药,恐怕悔之迟矣。”
他补充了一个例子:“我这辈子作的最错的一件错事,就是在师弟黑道人面前摆谱太过,结果他一怒走人,结果让我失了一极大助力。”
他正是黑道人的那位师兄,也是天王极信任的一人,后期天朝的国政,基本就是他与洪仁玕、洪秀全的两个异母兄弟安福两王加上十来岁的幼西王来处理朝政。
但是对于沈桂这个安徽人来说,洪秀全这位平时喜欢吃油炸蜈蚣的天王,真不是一位合格的皇帝,他只能苦口婆心地说道:“天王,即便不给翼王军师的名义,也给他军师的职司才对,首义八王已去其六,如果再折了翼王,天国堪忧”
“无忧无忧”洪秀全对沈桂说道:“昨天夜里,我作了一个梦,梦见天使下凡,斩尽清妖红贼,把小天堂里的将士都接引到天堂去”
哎沈桂已经无语了,他只能最后说一句:“天王,这事关国家存亡啊”
第385章姐妹
只是沈桂这番苦口婆心,却没换来天王的好意,天王连连摇头:“天堂自会降下八十万天使,诛灭妖魔,何愁国家不兴”
不过沈桂说到现在,天王终于肯吐几句实话了:“沈真人,你的好意我知道,可是现在国家无忧,虽然东王、北王相继升天,但是清妖江南大营新破,又有红贼北犯,他们自相残杀,正是国家休养生息之时。”
他这么一说,沈桂才明白洪秀全为什么有恃无恐了,他打的是虹军与清军北上争夺苏常,到时候两败俱伤的想法,但是想归想,实际又是一回事,他连忙说道:“可是若是让红贼与清妖分出了胜负,国家将败”
说起来,沈桂沈真人也是一个苦命人,后世许多人不能理解他一个道士在天国身居高位,以妖道抨击,更批评他不能力挽狂澜。
但他沈桂也不过是一个谋士而已,虽然幼天王说朝政是由信仁两王、幼西王加上沈桂沈真人负责,但是这四个人当中,信仁两王都是洪秀全的异母兄弟,朝野内外公认的饭桶,而幼西王虽然姓萧,但实际却是洪秀全的外甥,年纪不过十四五岁而已,如何能娴熟得处理政事。
这样一来,这四席相当于政治局常委的位置之中,洪家人占了三席,而且是两个饭桶加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沈桂沈真人纵便是有通天本领,也只能看着天国国势日落西山了。
事实上,这一切的根子都出在天王洪秀全的身上,他只信任洪家人--因此洪仁玕来投两个月之内,没有任何成就就已经被封为干王,见朝臣不服,洪秀全又不得不把干王推向了更高的位置,也就是所谓“内事不决问干王,外事不决问英王,二事不决问天王”,这一切缘由就是因为洪仁玕是洪家自己人。
萧有和也一样,因为是洪秀全的外甥,十二三岁就已经被封为“救世圣主先师天兄基督太子圣旨、九门御林宿卫右弼军正军师、天京神策右弼军正掌率、朝纲又正掌率、天父天外孙天兄天王天甥、开朝圣神雨雹英忠军师、奉天佐主顶天扶朝纲忠武幼西王”这么一个超级长的头衔,十四五岁就被推上主持国政的地位,更不要在天京城内神气万分的一群小驸马。
但是现在沈桂还是想争取一番:“天王,一个圣神电通军主将的位置,未必能安抚得住翼王,一切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与天京之内的一片愁云不同,湖州府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局面。
教导团的团部与主力都已经从后方的杭州拉上来了,而第一师的官兵已经投入了实战演练之中。
不管是哪个团,现在都要参加对骑兵的实战训练,现在周秀英不得不把好几个骑兵连队投入中第一师的实战演练中去,但是她觉得接下去的战斗之中,清军和她的骑兵部队都未必能派上大用场。
从湖州府向北,整个江苏省被太湖分割成了苏州府与常州府两个方向,而在苏州府的右翼,则是松江府与太仓州,这两个地方事实上就是后来的上海市。
太湖是一个惊人的大湖,根据周秀英的观察,差不多有一府之地那么大,而在北方的江苏境内,还密密麻麻地分布着许多大小湖泊与河网,形成了骑兵很难发挥作用的河网地带。
现在已经决定以第三旅,也就是磐石旅的主力攻击苏州府,而以第一师攻击常州府,常州府的富庶程度较苏州府逊色一些,但是这里也直接面临着江南大营与僧王胜保军的南下冲击,可以说是主战场,所以重炮和其它独立单位都被加强到这个方向来。
在校场上,又一个步兵营排成了方阵,和对面冲来的周秀英部队形成几乎面对面的冲撞,许多新兵的脸色都因为马群的奔腾变得苍白起来,朱海兰在马上大声叫道:“再来,再来周团长,麻烦你的马队再冲一次”
虽然说她的团里有半数的太平军老兵,但是面临着这种万马奔腾的场面,连老兵都会感到紧张,更不要说这些新入伍没多久的半数新兵,因此六十三团的步骑对抗训练总是表现得一般。
周秀英原本想说今天到此为止,但是看着朱海兰眼角的泪痕,她点点头:“再来一次,最后一次”
这样的实战演练可是要消耗战马的体能储备,对战马来说这是很大的消耗,三个骑兵连呼啸着向后退去,再次集结起来,而六十三团的步兵们也重新集结起来,朱海兰毫不犹豫地抽下鞭子:“今天操练不好,就别吃饭了,我跟着你们一起练”
她上任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强势过,而步兵们似乎被她的鞭子吓住了,最后一次步骑对抗训练总算是勉强差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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