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并没有伏兵追出来,似乎这些家伙的目的只是要阻击队伍前进。萧然稍一琢磨,猛的一跺脚:“不好,咱们中了瑞林的诡计了”
很明显,瑞林这厮根本就没有中枪,之所以安排在中午才交换人质,分明是在拖延时间
。瑞林的后续部队开过来,前后夹攻,那可就把这一百多号人包了饺子了萧然惊出一身的冷汗,火急叫过花和尚,命他率人迅速向后哨探。
“怎么办咱们能不能翻过山崖去”萧然抬头向两边看了看,这里山势险要,攀爬起来很不容易。并且从山腰往上,基本没什么灌木,都是光秃秃的石头。众人的迷彩作训服在一色的背景下,就失去了伪装的效果。如果敌人埋伏了弓箭手,那么弟兄们无疑会成为活靶子。
“我去试试看”刘涛自告奋勇,带着几个人刚钻出灌木丛,就听轰的一声响,一颗黑乎乎的炮弹径直飞了过来,就砸在身旁不足数米的地方,把一块风化石砸的粉碎。幸好清军没有装备开花炮弹,否则就这么一炮,至少要报销四五个弟兄。
几个人连忙退入树丛。接连又有两声炮声响起,程通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很肯定的道:“虎枪营这是他们特有的装备霹雳神火炮,射程是五百步。咱们现在应该就在射程之内,他们为什么没开炮”
“他们在等瑞林”萧然果断的一挥手,“趁着追兵还没到,撤”
利用灌木丛的掩护,众人迅速撤退。然而刚退出十来步,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枪响。不一会,花和尚带着人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咬牙骂道:“王八蛋,骑兵已经追过来了”
萧然心顿时就是一沉。前堵后追,看来瑞林这一次真的是要赶尽杀绝了
“干趁他们立足未稳,弟兄们,跟他们拼了”段兴年操起步枪,大吼一声,就要带着人冲下去。程通连忙抱住,道:“几千人的部队,你拼得过来么”
“那怎么办等死”段兴年一振手里的钢枪,“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
弹药已经所剩无几,等到几千大军一起掩杀过来的时候,这百十来号人就是插翅也难飞,只能束手待毙了瑞林这一计,果然够毒,也真够绝的萧然心急如焚。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身后的马蹄声已经能隐隐听到,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山梁上射下来一阵箭雨,穿过灌木,射的枝叶簌簌作响。几名弟兄失声叫了起来,段兴年急道:“开始了狙击手,给我撂倒他的弓箭手”
狙击手们早已经进入狙击位置,但此时暗淡的天空恰恰成了对方弓箭手的绝好背景,根本看不清人影。正努力寻找目标,只听一个弟兄叫道:“咦,没有箭头”
啊众人都是一愣,接着另几个兄弟也举起箭杆,纷纷道:“我的也没有”
萧然接过一枝箭杆,仔细一瞧,正是虎枪营惯用的雕翎箭。箭头被整齐的削断了,大概怕伤人,还特意包了片碎布。这下所有人都糊涂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虎枪营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追兵转眼就到,这时根本来不急仔细琢磨。萧然只稍一沉吟,果断的道:“段大哥,你带一个班先攀上去,如果安全,呼哨为号;程大哥带炮手跟狙击手阻击追兵。”
段兴年带了一个侦察班,背了绳索,迅速钻出灌木丛,手脚并用,如飞一般攀了上去,昏暗的夜色中,只能瞧见几个模糊的黑影猿猴一般,敏捷的闪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了。不一会,一长一短两声尖锐的口哨想起,上面呼呼的垂下几条绳索。
“上”这意外的一线生机让所有人顿时振奋起来,也平添了几分气力。纷纷钻出树丛,飞快的向山梁上攀去。花和尚带着人把绳索系在萧然、雪瑶跟几个伤号的腰上,一一提了上去。
这时身后的追兵也绕过了山脚。程通早已经把架好火炮,并亲自挨个校准了角度。随着轰轰几声巨响,人喊马嘶声顿时传了过来。而闪出的火光又为狙击手照亮了目标,一阵清脆的枪响,留下敌人的一连串惨叫。
却说萧然刚爬上山梁,就看迎面好多的虎枪营的士兵,总有二三百人。这时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自己跟明贞又素无交情,谁知道这是不是瑞林的又一个诡计倒是一个大个子兵先迎了过来,低声道:“萧公公,别来无恙”
“呀,盛左”萧然失声叫了起来,黑暗中只见这人一部络腮胡子,宽面阔口,两个眼睛炯炯有神,却不正是那回在承德猎熊时,为宁馨护驾的虎枪营包衣参领盛左么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上一回北山猎场狩猎,对于他来说,萧然可是救了二百多兄弟的命。这个莫大的恩情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无巧不巧的是今天萧然的队伍刚好就在他的阻击区域,当然不能看着他眼睁睁的等死。
而这一次出手相救,除了报恩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虎枪营平日专管伺候皇帝扈从围猎,按月拿饷,又没什么危险,一般是很少参与到政治斗争中来的。这一回明贞不知怎么就吃错了药,好好的佐领不当,非要跟着骁骑营造反,盛左跟手下的一帮兄弟心里都是不情愿的。毕竟这是掉脑袋的差事,就算成功,凭虎枪营这统共的几百号人,估计也分不到多大的功劳;而一旦失败,那输的可就是全部身家性命。
在这里能够碰见萧然,这让盛左很是意外,但同时也不免动了心思。这位萧公公虽然年纪不大,可着实是不简单呢,大行皇帝在的时候,那就是万岁爷身边的红人,连九公主那么刁蛮的丫头,见了他都是服服帖帖的,可见着实是有些手段。这么一个位高权重又深得主子宠爱的太监,兴许到了关键时刻还真能保一保自己。现在救他,那就是替自己、替弟兄们留了条后路。
萧然虽然不能猜的这么透,但他善会察言观色,一瞧盛左的神情,便明白七八分了。当下拉着他道:“盛大哥恩怨分明,是条光明磊落好汉。兄弟我有件事想不通,不知当问不当问”
盛左道:“恳请赐教。”
萧然望山下一指,道:“瑞林此番兴兵,且不说是不是背反谋逆,单说他出师无名,久后必难成大事。盛大哥跟他可不同。原本领着一份闲差,禄丰饷足,何其逍遥,为何却甘愿从贼,与这等人为伍”
盛左沉默半晌,喟然叹道:“唉兄弟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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