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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之道 尤四姐 2375 字 2023-10-01

才想起外面的宾客,忙道,“你若是累了就歇下,不用拘着。我还有应酬也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先睡吧”说着一撩帐门闪身出去了。

站在青庐外,人木蹬蹬没有方向,心里灼灼忐忑起来。娶是娶了,后面怎么面对她恨自己不争气,这副身子骨这么不顶用,俨然就是个借钱不还的混账。简直欲哭无泪,几十幅药下去一点成效都未见,这下子可怎么好她会看不起他吧,就像王阿难一样。也许十天半个月还能体谅他,三年五载,十年二十年呢

这会儿也容不得他细想,垮着肩一步步往园子里挪。先把那些亲眷同僚敷衍好了是正经,接下来闺房里瞒不过,只得硬着头皮摊牌了。不过好歹不能完全死心,要么再试一试,万一老天眷顾成事了呢

那头弥生也不比他好,像等着临刑似的,坐在喜床上惴惴不安。叫她睡,她哪里睡得着满腹的辛酸和谁去说二王一再的被折辱,会不会恼羞成怒她终归还不了解他,也不敢揣度一个男人在这上头的容忍性。

他这一去很久,三更梆子敲了才回来。钻进青庐时看见她还坐着,讶然停在门口却步不前,“你还没睡么”

、清圆

她局促的嗯了声,手指在喜服的绣面上拨拉,立起来想迎他,又不知该怎么做,手足无惜。

慕容珩进退不得,好容易延捱到这时候,以前王阿难都是不管不顾的,如今碰上个她,这样细腻温顺,足以叫他受宠若惊。他忘了怯懦,满心感恩迎上去。她等得久了,妙目微红。脸上妆都卸了,还是那清丽可人的样儿。他馨馨然笑,牵她到榻前,扶她坐下,“我原说我晚,叫你别等的。”

她低下头只是重复,“我等你。”

她在他身边,同他并肩坐在喜床上。他侧过身看她,这样曼妙的人,他的妻男人在这时候不动欲是不可能的,他细细感受一下,姑且不说别的,心里委实是情热难耐。也许再加把柴禾就好了他暗里盘算着,或者是别的女人不能叫他振作吧她不一样,不试试焉知不成呢打定了主意屏息来吻她的额,自是小心翼翼,半点不敢唐突。

她颤了颤,想避让,到底还是忍住了。爱和不爱都不重要,她既然嫁了他,就有为人妻应尽的义务。但实在害怕,舌头死死抵住颚,才不至于让上下牙叩得咔咔响。

现在都在赌运气,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不想先缴械。

他的吻轻轻的,没有侵略性,一点一滴像漫延的春水。淌过她的眉眼,淌过她的鼻子,略一顿,停在她唇上。弥生的心都揪紧了,不能反抗,只有勉强适应。

他用舌尖描绘,贴过来和她唇齿相交。一手去扯她深衣上的抱腰,解开结缨,毫不费力就把喜服脱了下来。弥生的中衣是绢料,薄薄的一层,能透出里面的风景来。那片鸳鸯抹胸掬着双峰,再往下是凝脂样纤细的腰肢。他看一眼,血脉喷张。深吸口气放她平躺下来,她仰在深红的帐褥里,宽大的衣袖高高撩上去,露出雪白的一截手臂。脸上有尴尬之色,两颊嫣红,更衬得娇俏动人。

慕容珩心头火蓬蓬烧得愈发旺,除去爵弁登上胡床。明明急得什么似的,可面对这满眼春色,下头却半点反应皆无。他不由败兴,盘腿坐在她旁边。再计较计较,横竖已经是这样了,戏要做全套,大概就差那么一下子了。

他欺身过来,一手穿过她颈下让她枕着,一手犹犹豫豫覆上了她的胸。弥生倒吸口气,感到难堪至极。他隔着亵衣捏揉,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她抬眼看他,他似乎羞惭,眼神闪躲着,不敢同她对视。

实在是急煞人他自己悄悄探了探,那处蔫头耷脑,死了似的。越揉越急,越急越不成事。他几乎要绝望了,老天对他不公,旁的惩罚都可以,为什么叫他在她面前失了尊严呢丈夫闺房里亏待妻子,传出去也说不响嘴。

他用了太大的力气,她忍不住呼起痛来。他愣住了,慌忙抽回了手,“对不住,我造次了伤着了吗快叫我瞧瞧。”

弥生唬得忙掩住胸,尴尬推诿着,“不碍的,不疼了。”

他坐起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不说话,只颓然靠在床头上。弥生拢起衣襟,两个人干干对坐着,私下长长松了口气。看来他不成事,这话不是空穴来风。不成就不成吧,她不觉得少了这个有什么妨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简直像噩梦,断不想再来一回了。

她躬着背觑他,“殿下”

他沉默半晌抬起头来,已经这样了,他还拿什么脸来应对她愧极了,曲腿跪在褥子上对她忏悔,“弥生,我对不起你。往后房事上要叫你闹亏空了。我知道说什么都难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求你原谅我的自私。宫里传旨赐婚,我当真是高兴得昏了头。有机会叫我娶你,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竟没考虑自己的身子我很喜欢你,自打大王府上第一次见到你起就喜欢你。我是全心全意的,也想同你做真夫妻。可是用尽了法子,一点好转也没有。如今你嫁了我,我没用,我是窝囊废,要叫你守活寡了。”

弥生听他这么说怔在那里,没想到他会直隆通承认,她以为他至少还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她以前在太学里偶尔听见师兄弟们谈论,进了花街柳巷以骁勇论英雄。男人这方面不行会很自卑,他这一蹶不振的惨况叫她怜悯,怎么忍心再雪上加霜呢

“别这么说。”她去搀他,意外看到他泪盈于睫,心里徒地一酸。

他很快别过脸去,在肩头上蹭掉了泪,黯黯道,“你还年轻,将来的路很长。我这会子很懊悔,若不是自己意气用事,也不会毁了你的人生。”他慢慢在她指尖摩挲,“先头王氏就是因这个不足才去找了别人,我不恨她,是我自己对不起她,她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些年来一直忍受着,她煎熬我也煎熬,所以她外头有些动静,我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凄恻看着她,“弥生,我没有要侮辱你的意思,若是你也我同样”

大约真是喜欢极了,没有想要霸占,只要守住婚姻的躯壳,他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放任她。这话听起来忒凄凉,是一个男人无可奈何后的让步。弥生没让他说完,伸手去捂他的嘴,“不许胡诌既然拜过了天地,我一定一心一意的待你。我不计较闺房里那些,只要你好好的,不嫌弃我,咱们安安稳稳的白头到老,我这一生就心满意足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愕然望着她,试图找出她口是心非的佐证来。但是没有,她的眼神是通透的,坚定看着你,便让你感到暖心可信赖。

不管以后到底会怎么样,这刻足够让他感动了。他又哭又笑的,捧住她两手亲吻,“好弥生,你是老天爷派来救我的么我怎么能嫌弃你,我若对你有半点二心,他日死无葬身之地”

她不好说出来,她早就有了污点,哪里配得他的顶礼膜拜替他掖掖眼睛道,“好了,孩子似的。今天是咱们的喜日子,不作兴死啊活的,要高高兴兴的。”

他心里安定下来,她的话简直就是金科玉律,他没有想到这样矜贵的望族女儿,有颗如此宽厚包容的心。他以为十五岁的女孩子稚气难脱,会委屈会哭闹,可是她竟是这样的反应,他除了感恩戴德再没有其他了。睡在一起怕她不习惯,指指幔子前的席垫道,“我在那里过夜。”

他要走,她拉了他一把,“就睡这里,没的给人知道了,背后要说嘴。”

他唯唯诺诺应了,趴在床上把薄衾铺展开,体贴的服侍她躺下,自己挨在胡床外沿,真正只占了一点点地方。

gu903();他这个样子叫她心疼,她往里面缩了缩,“殿下过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