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摸挲着下巴,沉吟地道:“不容易出去,不代表出不去。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能找到办法的。”
这时,一行人向他们藏身的这个路口缓缓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一位令人一见便眼前一亮的苗家姑娘,大约十六七岁年纪,头戴一顶精美的银花冠,花冠上还插着一对高约一尺的银牛角,银牛角尖上系着彩飘,银冠下沿又圈挂着银花带,下垂着一圈小银花坠。
一条蜡染的艳丽的百褶裙系在她细细的小蛮腰上,腰间系着一串串的银腰铃,她身上的银饰还不只于此,脖子上同样有银饰,足足七层的银项圈挂在颈上,明晃晃的,胸前还戴着银锁和银压领。
当她迈动一双悠长轻盈的大腿,步态柔美,小腰肢也异样婀娜,足堪入画,而那周身上下传出的银铃的响声,便成了一首悦耳的乐曲。
花衣银装,衬着她满月似的俏美面孔,眉儿黑亮,一双大眼,鼻梁挺拔,嘴巴比起中原美人儿的樱桃小口来显得大些,却也令好丰润动人美如花瓣的双唇别有一番味道。
那唇瓣并未涂朱,却有一种健康鲜亮的光泽,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有种健康姓感的美丽,使她透出一种充满生命活力的姓感,配着一身华丽的银饰,明艳动人。
在她旁边却是一个斯斯文文的青衫读书人,手摇一柄折扇,举止之间尽显儒雅,只是他的面孔虽不难看,却也难称倜傥,勉强算是中人之姿,可读书人的味道却是十足。
在他二人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牵马佩刀的苗家壮汉,是以所经之处,街头行人纷纷走避,生怕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眼看就要走到路口,那读书人突然一收折扇,对那苗家姑娘彬彬有礼地道:“凝儿姑娘,咱们先在此处吃点东西再出城吧,免得前路野店也没一家,路上不好进食。”
“还是徐公子想得周到,那就这样吧。”
苗家女孩儿羞笑的模样,柔柔的仿佛一道潺潺的小溪水,若有熟悉她的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样,绝对不会承认眼前这位柔美可人的姑娘就是他们所熟知的那位展姑娘,“水西三虎”中排名第二的展凝儿展大姑娘。
“水西三虎”都是女人,都是很年轻的女人,都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豪门贵女,于是她们就成了黔地大大小小百余家土司家少爷们心中的噩梦,不知多少被她们折磨的要发疯的土司少爷曰夜盼望着能有一位勇于牺牲的大英雄从天而降,为他们“除三害”,可惜一直没有人甘愿牺牲自己,于是他们的噩梦便也始终挥之不去。
以这位展凝儿展姑娘来说,她的父亲是水西展氏的大土司,而她的母亲则出身黔地第一大土司水西安氏,展凝儿一肩挑着两大土司家族,自然贵不可言。
常言道:百年的皇帝,千里的土司。皇帝也要受到种种限制,不能为所欲为,尤其是这大明朝的皇帝们,一辈一辈儿被大臣们欺负,一个比一个苦逼。可这些大土司们却是擅权专断、生杀予夺,比皇帝还要威风百倍。
“水西三虎”听起来威风凛凛,可这样的诨号用在女人身上,足见她们的可怕。展姑娘在水西三虎中排名只是第二,却也是三虎中唯一一个会武的女汉子。
这位展大姑娘自幼好武,不想成年之后却迷上了。尽管限于天赋,她只要一打开书本,很快就能进入甜美的梦乡,却也无法因此打消她的向学之心。
“既然不能成为才女,那就嫁一个才子吧!”
展姑娘如是想,也如是做了,她公开宣布,要嫁一个才学渊博的读书人。
消息一出,黔地大小数百土司家的少爷们抚额称庆:“这头母老虎终于确定了要祸害一生的目标,幸好不是我啊!”一些明明学问狗屁不通,偏偏自觉才高八斗的土司少爷为了以防万一,更是从此宣布:“少爷我目不识丁。”
其实他们根本不必如此担心,要找读书人,还有比汉家郎更出色的读书人么?苗家汉子爽朗粗犷,哪有汉家读书郎的才情。汉家读书郎,几乎对每一个苗家女来说那都是一种致命的**啊!
展凝儿此番往中原去本是为了办一件事情,回程中恰好遇到这位名叫徐伯夷的读书人,听他吟一首诗、抚一曲琴,芳心就此陷落了。
徐公子年近三旬,因家境贫寒,专心读书,是以迄今未婚。展凝儿获悉这一切后,马上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良配目标,她怕自己的粗野会吓跑这斯文秀才,是以在他面前总是扮出一副弱不禁风、百依百顺的乖乖女模样。
随着徐公子的一声建议,一双火红的衣袖翻飞着,悦耳动听的银铃声中,展凝儿带着一身清新的气息从叶小天面前飘然而过。
叶小天嗅着那扑鼻而来的淡淡花香,看着紧随展凝儿和徐公子之后的十几个形容剽悍、腰间带刀的苗家汉子,冲着薛水舞“啪”地打了一个响指,神采飞扬地道:“有办法了。”
薛水舞欣然问道:“什么办法?”
叶小天坏坏地一笑,自信满满地道:“山人自有妙计!你且安心候在这里,等杨三瘦那班人离开城门,咱们就马上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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