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商队回来,马儿休息,车轮子维修检查更换,都是事情。
期间还有个事,黎周周听闻,梁大人请了救济院的陈婕、黎春给昭州邸报写小故事,黎春之前不识字,如今跟着陈二娘学,简单的会了些,至于写故事,两人最初是不懂,可也没拒绝。
之前几桩和离事,昭州百姓的口风舆论之所以能改能谅解,那就是因为官府带头在邸报刊登,所表达的内容也是站着和离妇人的,这才让救济院的女子们好过一些——不至于被万千唾沫骂。
俩人自是知道,这是好事,所以没说什么不会写文章故事拒绝,皆是站了出来,管会不会,不会那便学,不能漏了这个机会。
梁大人则说:“要一些语言直白的小故事,不能陈腐,夸进学好,夸女子自强好。”
两人便懂了。
六月十日左右,昭州的商队终于回来了。
百姓自是夹道围观,热热闹闹的,走陆路的是苏石毅,进了城北门,而吉汀码头的船也靠岸了,王坚也平安回来。
之后就是算账,结银子,马队歇息,马车换橡胶轮胎。
黎周周每日忙的不停,也就是夜里静了才会想想相公。另一头,顾兆才到鄚州,检查完修路进度——鄚州不成,略慢了些,借口也有,百姓要种植收成。
然后顾大人就发了威,罢了几个小官。
七品以下的官,布政司左政司还是有权罢免的。
顾大人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当时没烧,这次给烧了起来,底下皆是胆战心惊的,还有这边衙门师爷提醒说,那小官背后是谁谁的谁谁。
“你列个名单,我瞧瞧。”顾兆让师爷写下来。
师爷当即就听闻不对劲,不敢动笔写了,是噗通一声跪地磕头求饶,顾兆看都没看,跟衙役说:“拉出去,你也收拾滚蛋,重新招师爷。”
顾兆不愁人用,他身边位置,鄚州城多得是人想削尖了脑袋往进挤,自然也有想给他身边安插的,不急,慢慢料理。
“……听说左政司大人动了肝火,发落了好些人。”
“这不声不响的跑到昭州一月有余,还以为是个糊涂不管差事的,怎么回来就——是不是没打点好啊?不像是厉害的。”
“这哪里知道,我之前瞧也不像是厉害摆官架子的。”
“还不摆?当日上任摆足了架子……”
可不管如何说,该滚蛋的滚蛋,该安插的安插。顾兆这边重新理修路进度,还听说了一件事,过去蕃国来犯几次,戎州那边打的厉害,节节败退,四次里赢了一次,还是惨赢,还有一件,十四皇子重伤。
顾兆听了消息,哦了声。
“人死了没?”
忠六答:“没死。”又一副犹犹豫豫表情。
顾兆就让直说,“下次再给我犹犹豫豫摆着脸,让我问,你也去收拾包袱回昭州,换顶事人过来。”
因为天气炎热,加上修路耽误,顾大人现在很严厉。
“大人,我是听说来的,也不一定准——”忠六看大人面色不好,很是冷冽,便不敢再废话,直接说:“听说胜的那次是十四皇子带头冲锋,伤他的不是蕃国人,是大历的兵……”
顾兆:这就胡扯了,不可能吧?
既然都打胜了,怎么自家带的兵还伤了小将?
“行了你下去吧。”顾兆挥挥手,不听了,先把修路事捋顺了。
第181章功成首辅18
小齐推着两轮车,上头放着一敞口的瓷盆,上头盖着一块棉被,到了院子门口,是先将车子放稳了,去卸门槛,里头出来老钟瞧见孙子回来,忙几步上前,祖孙俩一起拿下门槛放一旁。
“爷爷我来就成了。”小齐说。
老钟便撒手,问:“取回来了?”他一看车上东西就知道拿回来了,便继续说:“就放在堂屋里,别太近了,有个凉意就成。”
“诶。”小齐推车进了院子,木轮车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声,到了正厅门前不远就停了下来。
老钟揭开一方的棉被,大夏天的里头放了一大块冰。
昭州天气炎热,容烨背后的伤不敢再发炎了,所以有了冰后,是每天最热时送一块到前院容烨住的地方,后来老钟不好麻烦容府下人,就说他们自己去领。
小齐每日跑一趟取冰,黎府也没刁难他们的,小齐还有些不习惯不适应,取回来了还跟爷爷说:“怎么就这般顺利,我还没说几句甜蜜话。”
老钟让孙儿嘴甜一些,见人便叫。
后来多取了几天,皆是如此,不管是小齐还是老钟,只要是拿了他们院子牌子就能顺利的领到冰,发东西的也没打个磕碜,给的很利落,也不会缺斤少两的。
这样的情况,祖孙俩在容府也是见过,不过那都是管家账房开东西,捡了好物送得宠的院子,之前少爷也有过。
“小心些。”老钟跟孙儿说。
两人抱着冰山似得瓷盆,小心翼翼放到了架子上,小齐不敢凑太近,他热的一身汗,怕把冰给热化了,到时候少爷没多少用了。
“爷爷,我今取冰的时候,听说昭州商回来了,还有坐船从吉汀到,说带头的王管事就这一两天到府里,周管家说先给落雨院打扫干净了,把冰早早送去。”小齐同爷爷说话。
落雨院是霖哥儿和王坚住的院子,自从王坚买了两进院子后,这里也没搬走,还有些日常穿洗的衣物在,偶尔留宿住几日。
昭州商老钟在京里听少爷提起过,不过他们到昭州时,商队已经出发,并没有见到盛况,前两日昭州商回来了,祖孙俩没瞧到当时商队回来的热闹,不过黎府上下喜气洋洋的,说的也多,都听了两句。
小齐如今就知道,这次走水路带队的王管事叫王坚,是个哥儿。
“我也听周管家说了,王管事要是回来,前头正院子要开什么会,说别打扰了咱们。”老钟自然说不会,他们住的偏院,跟正院隔了好几堵墙不说,要是不吹吹打打应当不至于吧?
但他们寄人篱下的,哪里敢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