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节(1 / 2)

柔情没一会,福宝就来了,偷偷摸摸的好奇,抱着汪汪说:“福福也要抱抱~”

最后就成了合家欢。

顾兆暗地里磨牙,有了孩子,夫夫的二人世界就大打折扣,幸好就这么一个,不能打。

夜里点着灯晚饭。

黎周周才想起来镖师怎么说,顾兆说:“镖师老大说再考虑考虑,要问过其他兄弟意思,你相公办事放心,我看我已经劝说的六位镖师十分心动了。”

“兆儿又说啥唬人了?”

顾兆:……

他在爹心里到底啥形象啊。

镖师的根是在京里,不大不小的镖局,要养一大家子人,快有六十来位了,因为他们六人来过南边,才被梁子致挑了护送师弟到昭州。如今京里还有一位看家,照顾老弱妇孺。

镖师们走南闯北赚的是辛苦钱,房子也是买的大杂院。这次来昭州,梁大人给的银钱太丰厚了,跑这么一趟,一大家子能过两三年的安稳日子。

该娶妻的娶妻,该嫁人的嫁人。

顾兆:“……原先是十个拜把子的兄弟,后来走镖送货,先后折了两位性命,重伤了一位,如今就剩下七人,这些镖师很有义气血性,一直养着早走兄弟的家属,重伤的也要看病吃药。”

京里虽然物价高,可走镖机会多。

“我也不算是吹大饼,只是先请他们多留半年看看,我看有些动摇。”镖师一年到头都在外头飘零惯了,没时下村里人那种扎根故土难迁的不舍,举家搬迁到另一个地方扎根,这对镖师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日子能过的红火就好了。

不过如今也不急,先让镖师们考虑考虑。

昭州城大年初一不拜年不走动,初二时,黎家一家带了礼去了陈大人府邸,这次陈大人没关门谢客,不过顾兆一进门,还没张嘴拜年吉祥话,陈大人先说:“说好了,不许谈乱糟糟烦人的公务。”

“……”顾兆便笑了下,说:“陈翁新年好,我家腊八时腌了腊八蒜,今日抱了一小坛过来,正好下饭,您试试看?”

陈大人是中原人,饮食习惯同黎家差不多,到了昭州那时候双亲还在世,也做腊八蒜腊八粥,可后来陈大人母亲水土不服,一场风寒便去世了,独留陈大人的父亲一人,可在昭州越久,陈大人父亲思念家乡之情越浓,是心心念念要回去,直到死,都没等到儿子调任。

双亲去世,陈大人深受打击,潦倒无心管事许久,后来对着乡音家乡食物也有些避开,慢慢的陈夫人也不做了,话都说起昭州话。

一晃多年,陈大人老了,爱回忆时,才惊讶发现,家里孩子一大半都和昭州有瓜葛,同他一起来的妻子也是满口昭州话,他想找人聊聊天唠唠嗑,身边竟无一人会官话乡音。

当初避开不提,如今想了思念了,就是陈夫人再亲手做故乡吃食,也不是那个味了。

如今的陈大人听小顾说完,也不看旁的礼,而是说:“哪呢哪呢,我瞧瞧,先给我来一小碗面条,我就着吃,给你阿娘也送一份过去。”后者是跟大郎说的。

陈家大郎随父来昭州时七岁,如今已经快四十了,早忘了家乡味。

不晓得父亲这么着急一坛子蒜为何,也不是什么贵重礼的。想着是这么想,陈家大郎还是安排下去了,拎着食盒装了一小碗的腊八蒜亲自送到了母亲院子。

陈夫人是儿孙绕膝,一副天伦之乐和乐相,见大儿子过来了,问手里拿的什么,还亲自送过来,等一听,拿了筷子夹了一颗送口里,当时眼里就泛起了泪花。

“这个味,就是这个味。”陈夫人眼眶红了湿了。

孩子们吓一跳,陈夫人摆摆手说无事,是高兴的开心的。

前头陈大人也差不多,面也没吃几口,连着吃腊八蒜,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想他母亲了,以前在村里时,有一年日子艰难,他连着没考上落榜,家里快供不起他念书科举,全家紧着困难着,过年桌上一道荤腥都见不到,母亲便拿出来了腊八蒜。

说这次腌蒜,她糖放多了,甜甜嘴,来年定好……

陈大人嚎啕大哭,“……母亲父亲儿子对不住你们啊,说好了等儿子考上了功名,让母亲父亲好好享福的,可是福在哪里啊,儿子对不住你们……”

顾兆是默默退了出来,替陈大人关上了门。他在外头站了许久,听着里头老者的痛哭,犹如稚子一般,陈大人是这个时代没关系没门路寒门读书人的缩影。

陈大人在昭州挣扎过,想做政绩,目的是为了调回去。

当日他去安南,安南县令也如陈大人般,听到他能给添政绩才心动,两眼放光,愿意好好干。可陈大人好好干了,到头来还是没回去。

一般的政绩不成,要大,要把昭州做成人人争相恐后想来的州,成了紧俏的地方,这样便有新的官调过来,想回去的便回去了。

第111章建设昭州11

屋里声音渐渐没了。

房门推开,咯吱一声,陈大人抱着一碗腊八蒜碗抬着袖子擦了擦脸,声音略有几分沙哑苍老说:“让小顾看笑话了。”

“爹,是我,大郎。”陈家大郎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铜盆,放在竹榻上的矮几上,拧了热帕子递给爹。

陈大人见是自家儿子,便没刚才遮掩的客气了,接了帕子擦了一把脸,声音在帕子里闷闷传出来,“怎么是你,小顾呢。”

“黎家人在偏厅说话,我媳妇儿孩子陪着,爹放心吧。”陈家大郎又是倒了水递给爹,顺势坐在竹榻另一旁,说:“爹,我刚给阿娘送了腊八蒜,阿娘吃了也哭了,我不懂,这蒜有啥稀奇的,也尝了口。”

陈大人:“如何?”

“我想起了以前在村里时,其实记忆都远了,具体的早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村里的那棵大枣树,我爱爬上头,底下二娘在给我指哪颗大那颗甜。”陈家大郎说起来,挠了下头,“其实说起来刚到昭州的时候,我还挺高兴,天天能有肉有鱼虾吃,都是我没见过的,现在一口蒜,想到了小时候,心里五味杂陈的我也说不上来。”

陈家大郎到昭州时七岁,记忆不深,也颇有酸楚回忆,更别提上头的长辈,家乡土地孕育长大,根都是深深埋在那里的,走了人,根还在。

“也不知二娘如今怎么样了。”陈大人不由思及二女。

陈大郎:“爹,二娘嫁到外头去了,比在昭州好,当初也是您和娘同意的。”

“昭州这地偏远又苦穷,我困在此处已经够了,她去外头好。”

陈家二娘当初十五岁时,嫁给昭州城一秀才。该秀才祖上曾经当过官,如今没落了,家中清贫,人有几分傲骨和学问,陈家给女择亲,看来看去挑中了这位秀才。

陈大人助其科举,次年秀才便考中了举人,陈家嫁女,后来这举人进京赶考,名次不是很靠前,是个同进士,陈家塞了钱,给这位女婿某了个中原地带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