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1 / 2)

“那就是能吃了。”柳树先伸手去拿,挑了一块最大的先给阿奶递过去,“阿奶尝。”又拿着匣子送到婆母公爹跟前让拿,等大家都拿了,这才拿了块先放嘴里。

“好好吃!!!我吃的是绿豆味的,上头还沾着红的,酸酸甜甜的。”柳树话说的高兴又快,自己吃完了,见男人一直看他,不由顺手捏了两块混合起来递到男人嘴边,“你吃,真的好吃。”

给男人吃了,堵住嘴,别老是看他。

严谨信蹙着眉头,怎可在外头长辈面前就这样失了分寸,然后用手接了,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形状的糕点,说:“应该是绿豆糕沾着山楂糕了。”

“你快吃,这么一碎比单独的要好吃。”柳树吃完了手上的,又去匣子找另一种混合的,他眼睛扫视一圈,这次把白色的和粉色的混一起尝尝味。

严谨信本来生闷气,一匣子点心让他带回来没个形状,大过年全碎掉了,可现在觉得碎了也有碎的好,能吃出不同的味道来。

今晚的点心,家里没拘着柳树吃。可能跟严谨信黑脸有关,有柳树出个头,气氛没刚才的吓人,严家便乐呵呵。

年三十柳树最高兴了,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一个人吃这么多点心,不过也没敢敞着肚皮全吃完,就吃了三块多就不敢动手,问了婆母阿奶,大家不吃了,他便收起来了。

明个再吃。

屋里烧着火盆,也还算暖和,一家人围着守夜。

“说起来今年收成好。”严父才想起来这个喜信,跟儿子说:“那肥料好使,家里一亩水田,今年真的收了五石多,村里都吓坏了全来田头看热闹,幸好我听小树的,早早连夜抢着两亩地给收完了,你是不知道,隔壁家跟咱一起用了肥料,结果第二天稻子塌了一半,稻米全泡在水里,指定是村里谁家嚯嚯的。”

说起来严父还有些后怕。

当时收的时候全村都收,没人注意你家咋样我家咋样,他家六亩的水田,收了一半,全先拉回院子晒着,等收完了一起打谷子,倒是隔壁家的因为用了肥料,好奇是多是少,收完了三亩就拉回家打了谷子称重,然后自然是惊了。

一亩水田竟然有五石多,三亩加起来比以前六亩地还要多。

当初严家左邻右舍一并上肥料,村里人见了自然说了些嘲笑话,说啥东西就给地里上,不是瞎折腾白费功夫,别烧了苗子,因为这几家在村里没啥地位,所以挨着嘲没能反驳,如今收成好了,腰杆自然挺直,没忍住炫耀多嘴显摆了两句。

不信的那来我家院子看看,大家伙进去一看还真是堆得满满的像个小山似得,一问三亩出了多少石?

“现在还没晒干,斤两重一些,有个十七八石是差不多了。”

三亩田就有十七八石?

严父也惊了,他家还没打谷子没上称,本来也想收拾了上称看看多少,小树先说:“爹甭管院子里的了,咱们赶紧收地里剩下的三亩。”

“你爹当时还没想为啥,以前也不急,六亩田收个四天就差不多,咋紧赶慢赶的,可小树急急忙活的要干,你爹就和小树下了田,连着一夜收了能有两亩,天麻亮我和你奶去帮忙抬回来,才听见隔壁家的田被人糟蹋了。”严母说起来还是后怕。

“多亏了小树,剩下的那一亩,天亮了就不急着收,你严叔那么个老实和气人,被糟蹋了半亩田的谷子,还都是用了肥料的,可不气得急骂人,但骂了没人站出来认,村长也查,啥都没查出来。”

严谨信听完还有这样的事,气得脸肃清说了声岂有此理。

“有啥理,这些王八蛋坏着,当初上肥料笑话咱家,咱家收成好了又眼红,都是搅屎棍一个的臭王八。”柳树提起来气得牙根子痒痒,害他连轴干了一天一夜没咋歇口气。

严谨信听柳树骂人这次没多说,虽然觉得脏话不好,可这次情有可原。

“后来收完了,也没敢先称,跟着村长把肥料法子说了,来咱家院子才人少了,都去找村长了。”严父说起来也是提心吊胆的,那几日庄稼收成高都没时间乐呵,先干活。

他家院子没院墙,白日里晒谷子打谷子,夜里赶紧收回来堆粮仓,一通的忙活,等忙完了才一起上称称重,看到结果后那些天的劳累小心一扫而空。

“家里今年谷子就有三十二石,自家留了四石,剩下的全卖了,统共有十一两二十文银钱,还有今年卖了麦子的三两,开了年谨信你上学全拿去花,钱放家里你爹和我老操心。”严母说。

六亩的旱田,今年收成还不错,也就一亩田有个一石四斗,不到两石的样子,统共加起来有十石,家里不用上税了,可刨去自家留了两石,八石卖出去有三两左右。

当时严家还不敢多留,当时还发愁,这三两银子咋够谨信开销,太少了,等十月收了稻米,一下子高兴了解了愁。

“麦子的钱留家里,稻米钱我拿走。”严谨信没多想就下了决定,钱多了留家里父母老受怕,还不如他带走,家里能安心一些。

严母还觉得家里钱留的多,一年到头哪里能花了三两银子,“有吃有喝的,地里菜也是自家种,除了盐醋油买一些肉,一年到头要不了一两银子,儿啊你都带去吧。”

“就这么定了,娘。”严谨信说的肯定。

严母便不再多说。

守了一夜,第二天是初一新年新开始。村里家家户户不能动刀子、剪刀,下了包好的饺子,一家人吃了后,便上了炕睡觉补眠。

柳树困的打哈欠,吃饺子的时候闭着眼睛能塞鼻子里,这会吃完了脱了袄子裤子就上炕,被子一拉盖了脑袋,严谨信站在旁边看着直皱眉。

“被子捂了口鼻,出不上来气。”

床上柳树困得听见了但不想吱声的,故意发出一串呼噜声表示自己睡着了。严谨信两条眉毛拧了起来,是忍了又忍,没忍住上手扒了被子,掖在柳树脖子下。

柳树紧紧闭着眼,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严谨信默默叹了口气,脱了衣裳上了床。

清平书院是过了十五,十六开学,出去回去路上时间,他能留到十号再走。还有时间不着急,慢慢扳了小树睡觉被子盖头的毛病。

柳树是装睡,可一睡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真睡着了呼噜声也没了,只是浅浅的呼吸声,然后手脚并用的往严谨信身上钻,谁让严谨信火气大,身上温度高。

严谨信躺的四平八稳的规矩,被身上人蹭着,心里只好默默背了一通书,才能清静下来。

等柳树睡醒了,已经到了后半晌,炕上男人不见了。

“阿奶,谨信呢?”柳树穿了袄子出来问。

严阿奶说:“晌午刚过就和你爹去了村长家,有一会了,估摸等会就回来,饿不饿?给你下一碗饺子吃。”

柳树不想吃饺子,他想吃糕点,可没好意思开口。

点心贵着呢。

“不饿,我等谨信回来一会一块吃。”柳树心里打着小算盘。

严谨信刚到屋,柳树就站起来,学着阿奶说话的调调,说:“谨信啊你回来了。”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