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怀了孕,谢了郑秀才后,同样感谢的还有黎家,她算了日子,自己这胎就是黎家刚搬过来没多久怀的,因为和许家吵了架,黎夫郎还宽她心。后来胎像不稳见了红,在之后没多久黎记卤煮开了,她就见天吃这个,胃口好,人开心,好像就好了……
反正周氏这么一捋,觉得黎家旺她利她,若不是黎家搬来,顾秀才认识郑秀才,让郑秀才发现了,不然她还不上心和许家吵,万一吵没了呢?
越是想越是后怕,又欣喜,幸好黎家搬来了。
张家得了喜事。
隔了一日,严谨信也回来了。
暑假结束,收拾收拾该上学了。
第58章府县生活18
整个农假,严谨信闷头将家中重活都全揽在肩头,做了肥料,六亩水田上完了肥,便去山里砍柴拿回来劈柴,柴房里柴火堆得高高的,后院鸡圈旁刨了大坑用来堆放肥料,日后家中做旱田肥料能轻便一些。
还有麦子一遍遍推着石磨磨细,面粉缸装满了,这些自家吃。
严阿奶严母心疼孙子/儿子,可两人也不敢开口劝说少干一些歇会。严谨信从小便一副稳重老成性子,后来严爷爷去世后,严谨信就更为严肃,说话做事有主意,一旦认定了,那谁劝都不会动摇,还会反被规劝一二。
“我一走在外读书便是大半年,身为人子,不能在父母身边照顾便是不孝,如今农假回来,还事事悠闲不沾手,劳累父母妻子岂不是畜生所为。”严谨信严肃说。
严阿奶和严母一听,这、这咋还畜生了?她孙儿/儿子要是畜生,那村里就没别的好孩子了。可对上谨信严肃神色,两人不敢再劝。
但谨信还是没日没夜的这么干,不歇会劳累坏了身子咋成啊?
于是严母做饭时,偷偷跟小树说:“小树你去劝劝,像是劈柴推磨子,他爹做也成,谨信这回来到现在就没停下。”
柳树知道婆母和阿奶都怕他男人,可他也怕啊。
以前他不知死活也劝过,被男人念了半晌,还头顶着毛笔罚站,毛笔多贵啊,柳树怕摔坏,愣是动都不敢动,那站一刻比他劈柴还累。
柳树才不想再去劝。
“是啊小树,家里你也知晓,你公爹瞧着不吱声,那也是不敢吱声,我和你婆母唉,家里幸好男人顶头的是谨信,他一走,屋里前后要靠你。”严阿奶说。
严家是一家子的老实人,更甚者说难听一些就是窝囊人,严谨信在家时,挑大梁担子对外是严谨信,严谨信不在家,那就是柳树出头。
柳树本来不愿意去,可阿奶婆母这么夸他,明知道是给自己戴高帽,可柳树还是高兴,屋里人人都怕严谨信,就他不怕。表面上婆母阿奶说他不怕。
还说他能制得住谨信。
“成,我去说。”柳树嘴快就接住了差事。
严母和严阿奶当然是高兴,全指望着柳树了。如今地里活没了,家里活也没多少了,柳树想应该是好劝的,一大早男人又拿着斧头进山砍树去了。
“谨信。”柳树喊住。
严谨信肃着一张脸回头,“什么事?”
柳树就怕,“没、没啥,路上慢点注意些。”
严谨信皱了下眉,柳树哈哈笑两声然后笑声也没了,男人一直看他,咋脸还黑了,咋还皱着眉头,咋……
“我去后头看看鸡。”柳树跑了。
可阿奶婆母差事交代着,不劝不成啊。
柳树知道男人多做一些,等走了后,家里老少能少做一些,他也能清闲不少,可如今还不如他干活,宁愿出力气都不能被这么盯着,谁受得了啊。
这样过了两天,眼瞅着快月底了男人要去府县了,回来男人是真没歇一天半天的,柳树有时候也操心过,可夜里睡觉,男人胳膊硬邦邦的,腿也是硬邦邦,结实着呢。
“小树,这快收拾回去了,就让谨信好好歇个两天。”严阿奶说。
严母也愁,叹气说:“别屋里的衣裳都要洗,这像什么样子。”
应该不至于吧?
谁家男人干这个。柳树觉得丢了他面子,他是屋里人,是严谨信的哥儿,洗衣做饭操持家务,严谨信还要跟他抢这个干?
那可不成。
村里人说起来要笑话他的,说他是公老虎、嗓门大、掣肘严家,等以后严谨信发达了先第一个休了你。柳树烦这些话,还有说嘴婆娘,可他实在是不敢劝。
他劝不过男人,没用,还没说两句,先怂了。柳树想了一天,实在是没法了,这天夜里,男人洗漱完,他照旧先上炕,油灯也没点,摸黑柳树胆子壮,一手伸过去,不知道抓了男人哪里,反正硬邦邦的,还湿着。
男人爱干净火气大,每天洗澡都是用晒了一下午水洗的。
“要什么?”严谨信问。
柳树:“你回来一直干农活,家里前后都干的差不多了。”
“不多,我去府县一走下次回来过年,辛苦——”
“那啥我不是说你干活少,你就没想着还有啥没干的?”
严谨信以为小树和阿奶一样劝他休息,这一问愣住了,家里还有啥没干的?田里忙完了,后院的坑刨了,肥料也堆着,还有屋顶补过了,柴火砍了……
“我是你哥儿,你光顾着干地里活,回来了后也没碰过我,你不碰我,我咋生孩子,不生孩子没后代了,你是不是发达了还要休我?”柳树豁出去说了。
严谨信神色肃穆,“大丈夫既已娶妻,怎么可能做出抛弃糟糠之妻之事,为天下读书人所不齿。”
“我管啥吃不吃的,反正你就是得碰我。”
“是不齿,意思是说天下读书人羞于我为伍。”严谨信纠正。
柳树眉头倒竖,气得和村里泼妇骂仗的劲儿上来了,高声说:“我又不和读书人过日子,你赶紧脱了衣裳,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