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康熙的话语虽然还平静,可太阳穴的青筋已经在微微跳动。
“皇阿玛至小教导,我满洲人要不忘武事,时刻备着上马能战。儿臣虽驽钝,此前也曾溺于声乐,但皇阿玛的训诫却始终不敢忘。总想着能随皇阿玛驰骋沙场,展我满人勇武本色。此前为贺皇阿玛武功,还专程使人留意过军器甲胄,那金龙飞云甲”
胤禩小意地提醒着康熙,之前还送过老爹你一具黄金甲,你怎么就忘了呢,我可是一直在关心呢。
听康熙似乎开始喘息,胤禩不太明白,但也感觉不对劲,马上把话题扯了回来。
“近日策妄阿拉布坦桀妄扰境,想及皇阿玛当年征讨噶尔丹的伟业,儿臣留意这火器坚锐是制胜关键,所以特地四下打探。得知广州澳门等地,与西洋商人接触甚密,特遣人弄来了这神武大炮的炮样,备着不时之需。”
胤禩一边伏地说着,一边用眼角瞅康熙的神色,却见他两眼圆瞪,似乎颇为激动,赶紧顺竿子往上爬,咬牙将心中的念想丢了出来。
“儿臣也想着能有军前效力的机会,求皇阿玛授儿臣督造这神武大炮,为皇阿玛分忧解难。”
话说完,他赶紧把脑袋杵在地上,就等康熙的裁定。听闻与策妄阿拉布坦的战事可能扩大,康熙这么大年纪,多半是不会亲征了,但怎么也得派皇族领军出征,自己捞不到统军大将,以善火器之长技随军出征,总还有点希望吧。
等了好半天,却只等到康熙一声阴恻恻的冷笑,接着的话像是从旋磨的牙缝里碎出来一般:“你的孝心,朕怕是不敢领啊”
诧异抬头,却见到康熙站了起来,侧对着他一挥袍袖:“回去好好呆着,自有你的处置。”
胤禩难辨祸福,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侧眼看着儿子的背影,康熙的脸色已无一丝血色,眼中尽是愤恨,还有畏惧。
让他感到畏惧的,正是胤禩所谓的“神武大炮”。
胤禩递上来的是征讨策妄阿拉布坦的条陈,在他看来,肤浅无知,纸上谈兵。但条陈后附着的“神武大炮”炮样,却让他心魄难定。
三千斤大炮,仅仅只是一般的大将军炮,却能将二十斤炮子,打到七八里远处,而且三十息就能打一发按西洋人的计时,那就是一两分钟一发。
这是什么概念昔年他征讨噶尔丹所用的红衣大炮,五六千斤才能打十斤炮子,虽然也能到七八里远处,可怎么也得五六分钟才能一发。
如果只是简单的描述,康熙怎么也不信,可胤禩递上来的炮样,却是正经炮匠的绘图,炮耳火门都清晰可见,还附有广州知府李朱绶的亲书验证,他可是现场验炮之人。
这炮是澳门人托佛山铁厂造给洋船的,佛山铁厂怕官府问责,还专门找广州府监造,技术该是洋人传入。这似乎是好事,难怪胤禩会乐颠颠地来找他,想靠这技术谋得出战的机会。
可这是好事吗
康熙只觉心底里一直冒着寒气,自己这儿子,在广东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到底潜藏了什么力量之前广东之乱,地方官员遮遮掩掩,胤禛也话里有话,难不成背后竟然就是这胤禩他不仅在广东赚钱,还在广东勾结洋夷,钻研军器之术,暗扩火器产业
这个猜想让他更害怕,所以他没有当场翻脸。
胤禩走了没多久,胤禛又来了,来得正好,康熙正要旁敲侧击地问问这事,胤禛却脸色一凛,蓬地将脑袋扎在了地上。
“儿臣罪该万死”
康熙眼前开始模糊,那预感似乎开始成真了。
胤禛的禀报很简单,他依旧不放心那个李肆,这几天还在盘查,最终从知情人那里得了内幕。
“广州青浦的变乱,背后确是那李肆作祟儿臣此前耳目昏聩,竟然被那贼人蒙混过关。不是有知其详情的商人出首,将儿臣心中原本怀着的疑惑一一揭开,儿臣还真不知那貌似乖顺之人,就是祸乱广东的罪魁”
胤禛娓娓道来,之前那林统信上所说,除开王文雄之死,其他的事,竟然大半都是真的
“儿臣本也查知了一些端倪,但瞧着当时事态已然失控,若是深究下去,难保粤省大乱,甚至乱到乱到京里,所以没能着力下去。儿臣该死皇阿玛不降下处置,儿臣惶恐难安”
胤禛叩头连连,总之他这趟广东之行,确实是虎头蛇尾,而且还为“顾全大局”,隐瞒了一些东西。
“这李肆这李肆,还真是只孙猴子”
康熙艰辛地自语道。
“你且尽然道来,他的背后,到底是谁”
他压住胸口的翻腾,逼问着胤禛。
“儿臣儿臣不敢言那些无据之语”
胤禛只是叩头,虽然没说是谁,答案却再明显不过。
康熙还能忍,再次压住勃发的怒意,他挥手让胤禛下去了。
谨慎、谨慎思量,老八没那么大胆子的
康熙还在说服自己,在广东培植党羽,招揽商贾,勾连洋夷,引入洋人火器,暗建武力,这胤禩,真有这么大胆子他一时还是难以相信。
这一天,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日子。
乾清宫正门前,奏事处的太监看着五个风尘仆仆的人,一脸的稀奇。
五人分别是广州将军管源忠、两广总督赵弘灿、广东巡抚杨琳、广东提督张文焕和韶州总兵白道隆的家人,五人同时到京,说明是事前约好的。
太监满脸微笑,心说准是出了大事,那么自己多半是有好处了。
五人面面相觑,推让了一番,最终按照管赵杨张白的顺序,将五份厚厚的奏折递了上来,还嘱咐太监一定要按这顺序呈递,为此太监还收到了五张晋丰号的银票,总数一千两。
第二天,大学士和九卿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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