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可是载着朝廷天威来的,这些地头蛇的嘴脸也着实可憎特别是那李肆,从头至尾,就没跟大哥你碰过面,连份年礼都不送,真是跋扈”
沉冷嗓音在蒋赞身后响起,一个手提狐裘的大汉从船舱里走出来,正是夜探过李庄的李卫,说到李肆,他脸上的怒意再难抑制。
“他已经送了,他纠合起来的那个关会,除了原定的一万两盈余,还给我另送了五千两年礼。算起来竟和当初我压书吏给出的数目一样,想想之前折腾出的事,真是何苦来哉。”
蒋赞的话说得洒脱,语气里却含着沮丧和不甘。
“既然能给大哥你送出这数目,那就说明他们能吃到更多”
李卫倒是看得透。
蒋赞点头:“可这样不好吗”。
李卫摇头:“我寻思了这么久,就始终觉得,朝廷的钞关被他们商人把在手里,那后面还不由得他们折腾到时候能出多少事都料不清既然大哥在这里的事已经了结,不如把这事呈报上去,让京里的部堂封了他们的关会”
说到这,他咬牙怒目:“就让那李肆好好地亏蚀一把”
蒋赞嗤笑一声:“呈报上去太平关监督刚呈报给内务府和户部,说我在这里行事干练,短短半月就补齐了钞关一年的亏欠。马大人复起,接内务府总管不久,正勤力示功,我这小小员外郎在浛洸的功绩,也该会由他入了万岁爷的眼,等回了京,说不定还有一番前程,你让我再呈报上去”
李卫眉头紧皱,原本他憎恨的李肆,居然还有恩于蒋赞,这事实在是令人纠结莫名。
“可我还是恨,恨的就是,不管是福是祸,是盈是亏,本该都掌在我的手里,掌在朝廷的手里,却不知怎的,被李肆那帮人一搅,事权却丢了,就侯着他们的施舍。十六啊,你说得也对,朝廷天威,本该普照四方,不该由地方,乃至商人冒起篡事,否则今日之福,就是异日之祸。”
在浛洸呆了快一个月,蒋赞也已明白,整件事情的背后,就是那李肆李半县。
“可此事我却咳咳”
似乎受了风寒,蒋赞猛然一阵咳嗽,李卫赶紧给他披上狐裘。
“我却不能声张,这是让我更屈之处。再想透一层,即便我能声张,事情到万岁爷那里,也不会如你所想的那样,李肆或许会遭打压,可钞关监督,乃至内务府那些皇商,都会插手进来,替代李肆和那关会的角色,万岁爷宽仁,不会在这些细务上苛刻底下人。”
蒋赞的话让李卫也是重重叹气。
“朝廷法度疏漏,再加上庸官满地,才有李肆敢肆意拿捏,他这样的人,总是祸患”
蒋赞拍拍李卫的胳膊:“官场如海,如有一颗敢披荆斩棘的心,也未尝不能做事,只叹今上”
他压低了声音,脸上又有了血色:“咱们还年轻,十六,你真定下决心了吗这一朝,咱们这种埋头做事的人很难拔尖,可下一朝就难说了。”
李卫缓缓点头:“我就是看不惯李肆那种人的嘴脸,做事得讲规矩,朝廷的规矩最大以前我李卫在徐州厮混,得了不少教训,后来跟着大哥你做事,才醒悟自己错得离谱。他李肆就像是从前那个我,只不过是本事和心性大了一号,这样的人还不止他李肆一个,满天下都是。这种人一定会坏了天下,我李卫,就为铲除他们,也要当官”
第二卷第一百三十一章头疼和准备头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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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头疼和准备头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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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细雪飘飞,裹上一层银装的紫禁城份外沧桑。两抬轿子自紫禁城午门左掖门里出来,就在门洞里停下,一老一少两人出了轿子,跟缩在门洞里的司门护军校销册。
“李大人,曹”
那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刚接班的司门护军校隐约脸熟,再一看名册,官职处写着“管理苏州织造,大理寺卿兼巡视两淮盐课监察御史”,当即点头,恭敬地招呼着。而另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觉面生,看到名册标注是“管理江宁织造,内务府主事”,不由皱眉。江宁织造,不是跟这苏州织造李大人一样的年纪么而且俸级怎么变成主事这种小官了
“曹连生”
护军校将那年轻人的名字念了出来,年轻人正要点头,那老者开口了。
“曹顒,现在是曹顒。”
年轻人朝老者感ji地一笑,老者微笑点头,两人一番神sè来往,却不为眼前这正名小事。
苏州织造李煦,带着曹寅的独子曹连生来京城面君,叩谢皇帝在去年七月给曹寅赐药,以及曹寅病故后,皇帝特旨允准曹连生继任其父江宁织造一职的洪恩。
得了李煦的支持,曹顒才能如此顺利地接任其父的江宁织造,这正名的背后,却是李煦对子侄辈的一番照护之心,曹顒自然感ji不尽。1
“昔日三织造为主子守江南的盛时,已然过了”
看着曹顒远去的轿影,李煦抚须慨叹着。
“哟,李大人,难见难见”
身后有人招呼,李煦转头,却是个熟人。
“傻兄,好久不见,是跟皇上回禀万寿礼的筹备之事么”
李煦也热情招呼着,来人是内务府奏事治仪正,名字叫傻子。2
“哟,李大人,那都是署总管马大人的活计,咱这小人物哪里敢碰此番是借着广东小事,来跟主子万岁爷亲近亲近,听上主子万岁爷一声言语,也够这一年的舒坦了。”
傻子笑呵呵地拱手回礼。
瞧这傻子刻意套话,李煦也没急着上轿,就由下人撑开大伞,遮住风雪,跟他攀谈起来。
“广东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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