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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 草上匪 2206 字 2023-10-01

gu903();“你们好有志向,比得上猪狗牛羊了。”

李肆嘿嘿笑着,石头和狗子再蒙昧,也听得出这是讥笑,都羞惭地低下了脑袋。

“人活着,就像认天上的星星一样,得有一个方向,如果没这方向,那脑子就是一片混沌,跟畜生也没什么区别了。”

李肆淡淡说着,关二姐眨巴着大眼睛,也陷入到深深的思索里。

夜深,李肆将关二姐送回关家,发现关氏夫妻还没睡。

“四哥儿,我不担心自家,只担心你做什么出格的事,你让全村都收好去年的单子,是有什么章程”

关凤生该是等了他很久,劈头就逼问起来。

“关叔,关婶,我得出外去办这些事,在我回来之前,绝不能让赖一品带走二姐”

李肆没办法和关凤生仔细解释,只是这么交代着。这已变得熟悉的强势语气,将关凤生的疑惑压了下去,只得沉沉地点头。

“四哥儿,变得太多,以前还只是个死读书的闷性子,可现在现在感觉比官爷还强厉。”

关田氏怯怯地说着,之前在刘婆子家那一幕,至今还在她心口里撞着,这两日她总是在后怕,怕的不是卖了女儿的愧疚后悔,而是这四哥儿会怎么对她。还好他把二姐抢了回来,从那个吼一嗓子,方圆百里都能听到的刘婆子手里硬生生抢了回来甚至契书都签好了,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她这辈子从没见过。

“四哥儿肯定有大前程我就是怕自家的事拖累了他。”

关凤生脑子里飘的却是李肆对那冶铁炉的改造,炼钢,四哥儿居然会炼钢说不定他还会要是能有座自己的矿场,自己还能重操旧业。

“就听四哥儿的,这道关口,咱们得跟着他一起挺过去”

挥开自己的虚妄遐思,关凤生咬牙道。

1:清代绿营有三分之一是汛塘兵,汛下有塘,一般就几个人把守,负责稽查哨望。

2:清代官员有公罪和私罪之分,公罪责轻,私罪重。公私之分,看的是主观还是无意,跟公私事无关。

第一卷第十三章鸟枪把总算个鸟

泡书吧更新时间:201191016:31:36本章字数:3627

“路引”

一早从舢板上下来,一高一矮两个汛兵拦住了李肆,听到他们索要的东西,李肆满脸茫然,接着他才认出这两个汛兵就是矿场上的护卫,跟赖一品关系匪浅。

从凤田村所在的田心河向北,就进到了广东有名的大河,连江。连江向东汇入干流北江。但田心河和连江交汇处是崇山峻岭,要去英德县城,就得向西溯流而上,拐到北面的金山河,北行十多里地,然后在金山渡登岸,再向东行三十里路,就是英德县城。这是英德西南乡村前往县城的必经之地,绿营也在金山渡这个交通要道上设置了汛兵,汛守就是那个姓萧的把总1。

清初沿袭明制,草民外出,依旧要路引。可这路引原本对应的是草民负担的徭役。明朝国策是草民以人服役,所以才有路引,要把草民摁在原地。而到一条鞭法之后,徭役折银,这路引就只剩下治安管制的作用。

到了眼下的康熙年,路引制度大多也都成了虚文。即便只是一个县,每日往来也都成千上万,否则商货难以流通。都要去找里社开路引,就算开得出来,一路关卡的兵丁也难查得过来,所以除了大城市的旅店等等要紧之处,已经没谁再查路引。

只是这路引制度毕竟没废除,这两个汛兵刻意提起这老事,显然是在故意为难李肆。

“没有路引,来历不明到里面去搜检”

分明在矿场上经常碰面,这会两个兵丁却装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看来他们的目的还不止是要拦住李肆,如果李肆身上还揣着之前那柄牛尾短刀,汛兵就能给他栽上一个“揣刃闯关,图谋不轨”的罪名。李肆不惮以最坏的恶意猜想,要真被他们拉到一边的汹屋里,就算身上没刀子,说不定也会被他们塞上一把刀子。

“赖一品事情大发了,你们还要陪着他送死”

李肆退后,冷声恫吓道,他要连这两个兵丁都镇不住,在这鞑子朝还有什么活路

他这话一出口,两个汛兵都是一怔。

“我劝你们趁早跟他掰清,不然自己倒霉还是其次,牵连了你们的上司,小心连你们家人都跟着受累”

汛兵对视一眼,目光都带了些惊疑,原本要拉扯李肆的手也停住了。他们和赖一品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紧密,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如果赖一品真惹了什么大麻烦,他们可没有陪着一起跳坑的觉悟。

“认得几个字就敢随便胡乱掰咧,你不过是个草民,哪知道什么大事”

高个汛兵醒过神,认定李肆是在危言耸听,恐吓自己。矮个汛兵原本泄掉的胆气也涨了回来,手又朝李肆伸了过来。

“认字才知道大事,你们可知那赖一品为什么要盯上我”

李肆腰板挺直,那矮个子汛兵的手伸到一半又僵住了。

“我要去县城见李知县,为的就是这件大事,拦住了我不要紧,你们能拦住凤田村一整村的人吗”

听到这话,矮个子汛兵的手再次缩了回去,高个子也微微抽了口凉气,兼着几份工的绿营兵都是老油条,哪能听不出李肆这话里的真正威胁。而更让他们害怕的是李肆说到要去见知县,看来赖一品还真惹上了什么麻烦,或者说是跟凤田村的那帮矿工彻底撕破脸了。

高矮汛兵对视一眼,默然退到了一边,没尽心办赖一品交代的事,不过落点脸面,真搅和到赖一品和凤田村那帮汉子的冲突里,他们又何苦来哉。

李肆哼了一声,朝两人点点头,表示他俩很识相,举步正要走,一侧传来一个冷厉低沉的嗓音。

“李四,威胁说要举村闹事,你这罪可担待不起哦,就不知道你那什么大事,能大到哪里去。”

转眼一看,一个面色倦倦,像是没睡醒的削瘦男子走出屋子,正用着玩味的眼神打量着李肆。

“把总”

两个汛兵恭恭敬敬地打千行礼,李肆恍然,这该就是金山汛的把总萧胜。

努努下巴,将手下打发走,萧胜看住李肆:“我可不是手底下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老实人,会被你几句话唬住。老实说,赖一品请托我,要我专门盯住你,我就知道,他确实惹上了什么大麻烦,不过”

他懒懒地伸展双臂,抱起了胳膊:“他是钟老爷的妻弟,又是县里的衙役,如果麻烦只是在你身上,他肯定是胜者。就算是凤田村一整村人,他要发下狠,舍得出血本,再有钟老爷撑腰,也能压得下,我可不担心他真会被你扳倒。”

萧胜叹了口气,带了点看破红尘的萧瑟感,还真不像是李肆印象里只会压榨乡民的一般兵头,虽然这家伙正在干的事情没什么区别。

“我萧胜也只是带着手下的兄弟们混口饭吃,汛塘下面的乡亲,我尽量不得罪,可像赖一品那样的人,我也不能得罪。所以李四,你就委屈一下,在我这里待上两天。”

李肆皱眉,这个把总是个人物,看样子经过不少事,行事很有分寸,要跨过这个人,不认真不行了。

萧胜侧头,想要招呼手下来押李肆,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萧把总,你恐怕还只是个外委吧”

原本眯着的眼睛张开,萧胜扭头,看住李肆的目光不再散漫,像是刀子似地直射而来,语调也更冷了几分:“萧某的手下,自认管教还严,不会对外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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