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散发,实在不成体统,她只能蹙眉,从身上掏出一条洁白的丝巾,仔细的把发簪擦拭干净,方才收拢的头发,开始重新梳理头型。
这样子一个美人,长的也只比大乔稍逊一筹,如果换了平日,在刘尚面前梳妆打扮,说不定,刘尚的心中,还会生出那么一点非分之想。不过,现在他可是身处险境,女子的行为,更是赤裸裸的蔑视,敢在敌人的面前从容的梳妆,可见女子对于自己的身手,是如何的自信,对于刘尚的威胁,是多么的无视。
饱受打击的刘尚,也没有心情观看美人梳妆,他只是闭着眼睛,脑子里快速回忆过去发生的一幕幕,想要找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他的心中,早就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只是,还没有办法证实罢了。
重新整理好头发,女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明艳,这时候,虽然到了夜里,光线黯淡,但是外面已经燃起了大片的篝火,这种篝火,在开春之时极为的普遍,这时节,总有些农家,收集冬季的枯草,把它们焚烧了,作为农田的肥料,尤其是夜里,更有许多。他们也不担心被人怀疑,而且,马车的帘子,也是拉了起来,熊熊的烈火,散发出的火光,恰好把车厢里照的一片通明。
两人沉默良久,刘尚受不得压抑,也急于想要证实心中的猜测,主动开口道:“你们就是盗窃了左伯纸的那群人吧”
那女子颔首,嘴角,也是露出一丝笑意。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人必定是刘尚身边的亲信,否则如何能够知道这等机密。她毫不害怕同一个陌生的男人对视,死死的盯着刘尚的眼睛,道:“在问别人之前,你是不是应该介绍下你的身份,要知道,为了把你弄出来,本小姐可很费了不少的手脚。若是分量不够,我不介意马上杀了你”
刘尚眼神冷然,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冷冷的道:“刘基,刘尚是我弟弟,这个分量足够了吧
女子大惊,这一次,可是真的被刘尚吓到了,刘基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刘繇的嫡长子,却被刘尚夺了军权,发配到山区守墓,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居然绑住了这么一个重要人物。难怪这人语气从容,虽然文弱,还是极为的硬气,毕竟是跟刘尚周旋过的人啊,尽管,是失败者。
上上下下打量刘尚许久,女子没有从刘尚的眼中发现一丝的犹疑,心中已经信了八九分,笑道:“原来是刘公子,却是小女子失礼了,只是,公子不是在山中守孝吗,怎么突然回了武昌”
刘尚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这女人不好骗,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谎话张嘴就来,故意尴尬道:“那是以前,现在庐陵以南到处都在垦荒,需要官员前去治理,我已经受命为那一方县长。姑娘何人,为什么要盗取左伯纸,这可是我弟弟的心头肉,一旦发现,你们未必能够活着走出豫章。”
那女子死死的盯着刘尚的眼睛,看不出丝毫破绽,方才点头,又知道刘基同刘尚的关系并不和睦,于是笑道:“原来如此,那可要恭喜刘公子了,只是从原来的振武将军,一下子变成了不毛之地的一县之长,刘公子心中可是甘心至于我们嘛,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要我们能够脱险,一定放了你便是。”
刘尚不死心,道:“总得有个称呼吧”
女子想了一想,很干脆的道:“我叫陆环,你就这么叫我吧。”
刘尚暗自肺腑,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也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表面上,刘尚依然很客气的道:“见过陆姑娘,请恕在下冒昧,现在到了何处地界,你们又要往那边赶路”
那女子,现在叫陆环的了,听闻刘尚此言,不禁警觉起来,她可是知道,面前这个人可不是表面上那样文绉绉的样子,从刚才夺走自己发簪就可以看出来,这人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她冷冷的看着刘尚,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尚苦笑,摊开双手,以示自己没有恶意,道:“你们想要出豫章,总得有个方向吧,再说,就算要我帮忙,也需要告诉我你们往那个方向走啊,万一碰到追兵,也好及时应对。”
陆环心中更是疑惑,道:“刘尚不是你的弟弟吗你会这么好心,帮着我们逃命”
刘尚故意露出一副尴尬的样子,仿佛被露环触动了什么心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沉声道:“弟弟又怎么样,只要能脱了豫章这块伤心地,就是助你成功,又有何妨,我虽然无兵无权,豫章故旧,也有心向着我的,若是你能告诉我赶路的方向,没准遇到追兵,我们还可以寻找援助。”
陆环沉吟半晌,眼神闪烁不定。就在刘尚以为劝说失败的时候,陆环才双目一凝,盯着刘尚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现在正往柴桑赶去,只是沿途之上,戒备重重,没想到刘尚还挺在意你的嘛,我们刚出城没多久,整个豫章的兵马,突然就开始调动起来。现在豫章各地都不很安全,到处都是兵丁,我们所在之处,也是一个小村庄。你既然想离开豫章,可有什么办法”
刘尚暗喜,知道定是刘晔等人发现自己被绑,所以才封锁了整个豫章,心中不由祈祷自己的大军快快到来,脸上,却作出一副担忧的样子,仰头望天,却被车厢给挡住,黑乎乎的,没什么看头。他只能把目光转移道陆环美丽的脸上,叹息道:“好在你们没有走江夏,柴桑一地,我倒是还认识一个人,建昌令薛礼,因为前些日子抵御长沙盗匪不力,已经被调为柴桑长,此人乃是我之故人,也许,我们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帮助。”
陆环又是沉默,心中暗暗分析刘尚到底说得是真是假。就在思考的时候,突然,外面的守卫的大汉,突然比了一个手势,陆环大惊,一掌把刘尚按到,又是寻了绳子,把刘尚绑住,口里,也是塞上一块破布。
刘尚剧烈挣扎,只是,谁知道这小妞力气也是够大,一拳打在刘尚鼻梁上,可怜刘尚一个大好男儿,脆弱部位被袭,鼻子一酸,眼泪就是滚滚流出。陆环愣了愣,也明白是这么回事,不过,她故意不说破,却是眼神不屑,道::“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当众哭鼻子。”
刘尚大怒,噗的一口吐出布团,大叫道:“你试试鼻子被揍的感觉,你个死丫头,有种的别落在我手里,要是落在我手里,我非得”
“非得如何”陆环匕首一伸,眼睛,也是似笑非笑,道:“且住口,要是敢支吾一声,当心我杀了你。”
话音未落,地面之上的震动,已经越来越近,听声音,就知道有大队的骑兵经过。刘尚眼神一喜,就要张嘴大喊,冷不丁的,陆环把匕首放入刘尚口中,吓得刘尚张大了嘴,不敢动弹一下。
骑兵来的极快,陆环也没有时间把刘尚的嘴再堵住,她只是令人放下帘子,抽回匕首,顶在刘尚后心,压低了声音喝道:“不想死的,就别出声”
刘尚果然不敢出声,心里窝着一把火,也是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只是听到一阵说话声,隔着远,也是听不清楚,随后,就是马蹄声渐渐远去。
gu903();陆环松了口气,收回匕首,却不掀开帘子,黑暗之中,女子特有的体香极为的撩人,刘尚却没有心思欣赏,心中暗恨那些骑兵,怎么不来检查一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