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江寒夜道,“我们也打算离开了,早些找到他,便能早些把这一切解决。”
“有一件事。”老乌龟先是点头表示同意,而后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江寒夜看着老乌龟。
“最近从一些朋友那里听到一个消息,我不知是好还是坏,但是总是觉得似乎该跟你说一声。”老乌龟拄着拐杖缓缓往前走了两步,他的一双不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地上原本有一块硕大的岩石,可是现在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江寒夜的掌风和真气之强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大大的超过了。
江寒夜没有说话,他耐心的等着老乌龟的下一句话,在这种时候,他宁愿把自己的精神和心思都用在判断上,判断某一句话是真还是假,判断某一件事背后的意义。
“我有一位远避尘世修炼的老友,他最近正四处游走,准备拯救一些已经濒临十八层地狱的灵魂,他告诉我一件很奇怪的事。”老乌龟背对着江寒夜站定,眼睛望着渺茫的前方,缓缓说道,“最近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行尸,他们好象是有智慧的,会思考,而且还有组织,这群行尸正在与妖神的妖兵抗争。哦,或许我不该再称呼灭神做妖神了,因为整个妖界所有的幸存者都不愿再接受他的领导,这当然不包括他的手下。”
“会思考的行尸”江寒夜首先就是回想起阚苍月在失踪前跟自己说过的话,他记得阚苍月就是发现了这个现象,所以才毅然不辞而别,也不知老乌龟说的这件事是否和她有关
“孩子,我问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介意。”老乌龟道。
“老龟叔,你请说罢,我虽未必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也会尽力的去回答。”江寒夜道。
“你那个失踪了的朋友,她已经不是活的了吧”老乌龟缓缓说出自己的疑问。
江寒夜略沉默了一下,其实对于阚苍月的事,他轻易不愿去说起,因为阚苍月在他心里已经处于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或许是近些时日与阚苍月相处日久,又或许是他体内那本属于洛日的灵魂渐渐的复苏,总之他心底深处那种莫名的情愫正在滋长着。虽然不愿意谈及此事,但是在思量片刻之后江寒夜还是回答道:“实不相瞒,正是如此。其实这件事也和鬼命有关,我那朋友曾于数年前受鬼命陷害而死,而数年后又因鬼命复活。”
“嗯,我对此早有察觉,只是她身上的死灵气不算太重,或许是跟活人相处的关系吧,总感觉她还是活得,但是她的身上却分明没有活的气息。”老乌龟说道,“请恕我直言,在我眼里,她大概就是非常厉害的一只行尸了。”
江寒夜皱了皱眉,他竭力忍耐了下来,因为老乌龟现在对他们来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前辈长者,而且老乌龟说话也从来都是如此,只依据事实。
“可能吧。”江寒夜模棱两可的说道,“其实我们都不太愿意去承认这件事,毕竟苍月姑娘除了不吃东西之外,平日里跟我们也没什么差别的。”
“因此,我怀疑那些可以自主思考的行尸,或许就跟她有关。”老乌龟道,“她可能在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于人于己。我想你们在寻找灭神之余,也应该留意她的下落,要知道这冥冥之中,都有神明在注视着,生者生,亡者亡,各有所归,死人原本就不该继续出现在这个活人的世界里,她这样做无疑是逆天而行,虽然始作俑者不是她,但是最终只怕也会受到天谴。”
江寒夜点点头:“我明白了,老龟叔。”
在与老乌龟谈过之后,江寒夜一连两天心情都是沉郁的,他不愿意开口,也不愿意吃饭,更不愿意离开墓室。整整两天时间里他都在梦修,而其实这两天他梦修的效率也很低下。
暗医的修炼总共分三个大的阶段,这其中还不包括江寒夜如今所处的初级入门阶段。在入门之后,总共有三个阶段,分别是身心合一、光影相生、暗影相随,而江寒夜在通过了梦修第一次考核,也就是那只受伤生病的小羚羊之后,他现在已经是一位一阶暗医,往上还有二阶、三阶一直到九阶,这一整个漫长的过程都被称作是初界阶段,甚至连一个像模像样的名字都没有。
按照魅宏手札上所记载的,暗医在除却壶中世界不说的七界里,算是十分古老十分隐蔽的一个职业,据说若是修炼到最后极致境界时,整个人会随时变成那种暗影状态:黑暗、模糊又透明,让人防不胜防。然这样一种古老职业修炼起来十分困难,其过程也是漫长的。正因如此,史上最厉害的暗医也不过是到了身心合一阶段而已,而魅宏本人修炼了几千年,在死前也刚刚达到八阶,按理说江寒夜道进度应该是很快的了,可惜这只是对别人来说,而他自己则认为此进度过慢。
魅宏曾跟江寒夜提起过关于医治行尸瘟疫的事,要想真正做到治病救人,至少要修炼到四阶,可他现在还只是一阶,因此现阶段对他来说梦修是特别重要的事,耽误不得。可是这几天由于阚苍月的事,他的心思完全被打乱了,梦中的世界光怪陆离,光影晃动,十分不稳定,可想而知在那样一个世界里他会有怎样的修炼了。
“醒醒”岑若秋已经看着江寒夜将近半个时辰了,这半个时辰以来,江寒夜虽然是平躺在地上的,但是他的面孔十分扭曲,脸上到处都是汗水,可见梦似乎不太好,因此她决定叫醒他。
“啊”江寒夜惊叫一声,翻身坐起,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犹自在噩梦中游荡着。
“你到底是怎么了”岑若秋皱眉看着他。
“没什么。”江寒夜爬起来,缓缓的摇了摇头,靠墙站定,刚刚梦境里不再是那美好的世界,而是到处横尸,处处血泊,人吃人,妖食妖,残忍而血腥,就在岑若秋把他从梦里摇醒的时候,他正被两个妖兽行尸捉住了大嚼特嚼。这梦更古怪的地方在于:江寒夜在梦境里有各种真实的感受,开心,幸福,疼痛或者舒服,因此刚刚他一直沉浸在疼痛和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我们是伙伴,而且还是朋友,那么多年的朋友了,你都不肯对我敞开心扉说一句实话么”岑若秋这下有些生气了,她以前善解人意,而且不愿意去强迫别人做什么,可这一次似乎不同了,趁姬远出去练功了,她索性问个明白:为什么江寒夜这两天都魂不守舍,到底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江寒夜沉默着,他不愿意把不好的事情强加于别人,更多的时候他宁可自己来承担某些痛苦。
“你倒是快说啊”岑若秋真的有些恼火了,“你还是我认识的江寒夜吗为什么有事宁可憋在心里也不肯跟我们说姬远师兄曾经是你朝夕相处的二师兄,而我跟你算一算认识也有那么多年了,难道我们两个都还不值得你去信任吗”
“不是。”江寒夜忽然提高声音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到底是怎样”岑若秋道。
“是啊,到底是怎样你倒是给我们一个痛快点的,别管是好是坏,早说总比晚说好。”姬远这时候恰好回来了,他躲在门口偷偷把这两个人的对话都听到耳朵里了,这家伙就有这么一个坏毛病,特别八卦,以前在万剑山庄的时候就爱传小道消息,时常把一件很寻常的事弄的满城风雨,不过那时候万剑山庄人多,他有的去八卦,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没想到他还是那么爱八卦。
“好,我告诉你们。”江寒夜叹息道,“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这件事还不是一定的事,只是个猜测而已,这两天我也一直在考虑其可靠性。”江寒夜一五一十的把老乌龟所说的关于行尸的事告知他们。
一个两个全都吃惊的张大嘴巴,他们眼睛里复杂的眼神告诉江寒夜,无论是姬远还是岑若秋,他们都相信那个掀起这反抗浪潮的人就是阚苍月。
“你们也这么认为吗”江寒夜盯着他们问道。
“说实话”姬远晃荡着走进来,坐到自己的铺子上,小巴随即跳到他肩头蹲着,“我觉得是。”
“你呢”江寒夜又看着岑若秋问道。
岑若秋和阚苍月的关系有点类似江寒夜和洛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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