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马妖平时的声音,江寒夜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可是当他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眼睛便倏地睁开,他倒是想看看,当平时在这里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梆梆梆
牢房的栅栏门是铁木做的,究竟铁木是什么江寒夜也不清楚,只是他被关进来的那一刻,那个狱卒很是嚣张的推他一把,嘴里说道:“老老实实呆着,别想着打破牢门跑出去,告诉你吧,这是铁木做的”
这梆梆梆的声音是饭勺敲击在栅栏门上所发出来的,江寒夜被关在比较靠前的牢房里,他刚拐弯走到这条走廊里时就看到一条死尸被狱卒从这间牢房里拖出来,想必是时间恰恰好,给他空出这个房间来。
“吃饭了”平时在门外敲着栅栏门,木然无表情的喊道。
江寒夜听到这声音,尽管并不饿,他还是竭尽全力的从最里面的墙角里扶墙站起,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门边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脚镣就会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刺耳声,短短几步的距离,他好像走了很久。
“手”平时低着头,他一手拉着拖车,拖车上放着一只发出馊味的大木桶,木桶里是饭菜混合物,或许还有潲水什么的,总之气味极其难闻,另一只手则握着一个大木勺,此刻他正准备舀饭出来给这个犯人。
在这牢里吃牢饭,别想着还有餐具,都是用手,一双双乌黑的手或者爪子从木栅栏门里伸出来,饭就会落在那手上,犯人就这么隔着牢门猛吃。尽管饭菜不好吃,尽管活着是受罪,但是没法子,生存的欲望是妖与人,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所有生灵与生俱来的本能,他们想要活下去。
平时舀了一勺汤汤水水的饭菜一抬头,没看到那双伸出来的手,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这样的情况他遇到过很多次,因为有些犯人在最初被抓进来的时候,都很倔强,不稀罕吃这样的猪食,所以给这样的嫩鸟犯人盛饭对平时来说是一件颇为痛苦的事。
“手”平时说道。此时的平时眼睛依旧没有往犯人的脸上看,所以他并不知道被关押在这里的就是江寒夜。
江寒夜缓缓伸出手。平时低头看到那双手,修长,白皙,不像是普通妖兽那污脏的手,看起来确实是个新手了。
“新来的要好好表现,不然有的你苦头吃”平时很是老练的教训道,他一抬头,看到了江寒夜。
江寒夜从平时的眼睛里看出愕然的目光,他心里也不由得嘀咕了一下。
“怎么是你”平时愕然道,他手里的饭勺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饭菜汤汁溅的到处都是,跟在平时身后的狱卒显然地位比他高许多,见此情景不由得恼怒道:“平时,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弄得到处都是你来打扫吗这个家伙长得白白嫩嫩,很有可能被选来做羊,所以他住的地方一定要保持洁净”
江寒夜和平时都没有听他说话,因为他们两个人都在看着对方。
“老大,这里有情况”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尽头,关押重犯的地方,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江寒夜这才知道,原来一直跟在平时身后的这个不是狱卒,而是牢头。
牢头听到这话,便急急对平时说道:“快点,打扫完了再走,听见没”说完他也不等平时吩咐,便疾步往出事地点走去了,这倒也好,给平时和江寒夜留出个空当来,估计他俩对彼此都有许多疑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平时再次问道。
“这个只怕你要问你自己了。”江寒夜回答道。
“问我”平时更加吃惊了,“问我干什么难道说跟我有关”
“不是你告密的”江寒夜不喜欢卖关子,在这种当面锣对面鼓的时候,能当面解决是最好的了。
“吓,你不要说笑了,怎么可能”平时把头摇的像是个拨浪鼓一样,笃定道,“除非我会梦游,否则我怎么可能告发你你可是我带进来的,是我的财神爷啊”
平时这番话,让江寒夜的心彻底的凉了下来,他凉不是为别的,而是为自己,他是那么信任丁香花,至少比信任平时要信任的多,可是就是这个平日里看起来霸气无比,又很讲义气的丁香花,多半就是出卖他们的人了。
平时见江寒夜沉默不语,不由得深问道:“我说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不”
江寒夜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平时,他盯着他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看了很久,乃至于后面牢房里的犯人都有些不满了,还有妖兽在那里起哄唏嘘。
“没事。”江寒夜道,“你走吧。”
“哦”平时也是有些疑虑,他有心给江寒夜舀点饭菜,可是看看那饭菜,连猪都不吃,他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人家伸手了,便低声道:“兄弟,你先忍着,我过会来看你,顺便给你弄点能吃的东西,不过”
“要钱”江寒夜苦笑道。
“嘿嘿,你知道就好。”平时说完便急匆匆的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充满了疑虑和同情。
“怎么办吧,你说怎么办吧”姬远嚷嚷着,他们已经在这黑海岸边被冰冷超市的海风吹了一夜加一天了,就算是修为已经到了灵寂期的他们三个,也吃不住这冻,一个个冻得嘴唇都发紫了。黑海海风跟其他的寒冷不同,如昆仑雪山,那种寒冷是干冷,但是跟那种干冷比起来,这海边的冷却是与众不同的,好像无论身上穿多少衣服,最后都能变潮湿,冷上加冷。
“姬远师兄,不要着急可以么”岑若秋皱眉道,“大家都很着急,所以现在更要紧的是冷静下来,好好想个办法。”
“好像她一点都不着急么。”姬远看着站在稍远处的阚苍月说道,“难道说死人对这种事都不会上心么也对,死人是没有心的对吧。”
虽然海边海风吹着海浪拍着,哗啦啦的声音掩盖住了姬远的声音,但是他的音量还是大到足够可以传递到阚苍月的耳朵里了。
阚苍月静静地站在礁石上,面对苍山背对大海,她的脸上看起来是面无表情的,但是心里却一样蒙上了一层阴影,尤其是在身后还有个姬远不住嘴的说些风凉话的时候。
“姬远师兄”岑若秋的口气变得凌厉了一些,“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同伴,谁都离不开谁,谁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卖谁,所以请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吗”
“哼”姬远冷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硌人又潮湿的岩石上,终于闭嘴不说话了。
岑若秋搞定了姬远,便起步往阚苍月身边走去,他们出来之后到现在,阚苍月是一句话也没说,由于她们籍由情人泪逃了出来,地点随机,所以也没人知道现在他们是在什么地方。通过不下数十次的实验,大家确定,这情人泪只能在池州城内某处和城外某处选择出入口,并且冷却时间大概在一盏茶功夫上,不消耗真气。虽然地点不确定,但是他们已经很满足了,若是没有情人泪,只怕昨夜他们就要出大事,尽管现在也出了大事。
“前辈”岑若秋思忖了很久,才终于决定开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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