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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 石头与水 2360 字 2023-10-01

来的。

摇光负责阮鸿飞的护卫,与这些御前侍卫有交集,也尝过薛少凉带来的饺子,与何玉道,“真瞧不出来,薛大人那样凉冰冰的样子,手这样巧,包的饺子都是一绝了。”

明湛嘴馋的不成,听摇光把薛少凉的饺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就是御膳房的厨子都没这种功底啊啥啥啥的,也跟着动了心,遂暗示何玉去要一盘来尝尝。

结果人家薛少凉早吃完了,再一问,原来饺子是宋遥做的。

明湛感叹,“宋遥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知谁有这样的好福气嫁给他呢。”

这话不知怎么给流传了出去,宋遥声名一时大噪。

不知多少家中有待嫁女孩儿的人家儿瞄上了这支潜力股儿,一时间,人们对于宋遥有了一种尤如妖精见到了西天唐僧肉时的垂涎。

但是宋遥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当然,比之刚刚到大同时却有了天壤之别。宋遥武功再好,到底未曾弱冠。如同现在新上任的大同知府邵帆宁邵大人已年过四旬,较之宋遥,做他爹都有些嫌大了。

原大同知府殉城,倒是邵帆宁带着残兵避入山中,逃过一劫,也保存了大同兵半数实力。明湛听闻此事,便提了邵帆宁上来,未再另派新知府。

大同的知府并不是个好坐的位子,首先,这城中,官职最高的并不是他,而是身为大同将军的宋遥。可是,面对少年得志的宋遥,若叫人不能生出嫉妒心来,当真难的很。

何况,就在宋遥回帝都的这些日子,听赵令严说邵大人续娶填房,郑氏女。

宋遥微微皱眉,“他不是有老婆的么,就是顷时死了,还有妻孝呢。”

“什么妻不妻的”赵令严亦有几分嫌恶,道,“鞑靼人一来,说那女人被鞑靼人糟蹋,失了清白。邵大人读书人,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早与月前将人休了。另娶郑氏,高门贵女,前途无量。”

“你去吃酒了没”宋遥问。

赵令严瞥宋遥一眼,“主官不在,我犯不着去,以你的名儿送了份儿礼作罢。”

宋遥点点头,“这姓邵的实在不开眼,哪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悄悄安置了就是。过两年再提续娶的事,没人会说什么。偏他急赤白脸的马上攀上郑家,难免叫人小瞧。”

赵令严见炉上的水要开了,捧出一套茶具来摆弄,“你有点儿心理准备啊,我看,郑家似乎也瞧中了你呢。前儿我碰到了郑家的二少爷,话里话外的跟我打听你有没有成亲呢。”

“理他呢。”宋遥浑不在意,看着赵令严将茶盏一一烫过,道,“这里虽离帝都离的远,陛下却非聋子瞎子。少严,郑家有郑大人做着吏部尚书,已是六部尚书之首了。如今还在这里钻营,要把大同城的文武都与郑家结亲,叫陛下知道,怕是没咱们的好果子吃呢。”

“我也是这个意思。”赵令严倒了盏热滚滚的茶给宋遥,又用铁钎子拢一拢炭盆,上面盖一面平平的铁盖子,钱盖子上面再搁两只红薯慢慢烤着,赵令严道,“咱们在这里立身的根本就是忠君了。邵大人那里,随他去吧。我看,他这个大同知府,做不长。”

宋遥问赵令严,“你过年怎么过的”

“就那么过的呗。有宋远、大牛、老陈、志兵,都是没家没口儿的,我们一道儿过的。”赵令严小口儿的喝着热茶,生怕烫了嘴,“这里时不时要打仗,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了命,你我还好。像大牛他们,二十好几了,婆娘都没讨得一个。”

“他不是城里有个相好儿么。”

“相好儿又不是老婆。”

宋遥也没啥好法子,就是他,血气方刚的年纪,也得靠五指山呢。最后,宋遥憋出一句话来,“咱俩都光棍儿着呢。”

赵令严笑起来,提醒他道,“有空去瞧瞧宋远吧,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吵了一架。”

“为啥哈”赵令严的脾气在军人当中,算是不错的了。何况,赵令严本身为人圆滑,比宋遥强的多了,并不轻易会得罪谁。

“将士们的饷银,向来是你发给各营将军,然后一级一级的将军给副将,副将给队长,队长再给到各人的手里。今年月末,皇上赏了双俸。他队里的人却还只是一个月的饷银,我去问了才知道,他队的饷银月月要晚压一个月才发的下。”赵令严脸色并不好看,道,“我让人打听了才知道,那小子拿了银子出去放印子钱。”

宋遥脸色一冷,起身就要往外走,可走到帐门,却忽然转身回来,复又坐下。

赵令严也不说话。

“有多少人知道”宋遥问。

“他跟你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我连吓带审,他才说了时候,放印子钱不过刚开始,才两个多月。”宋远是宋遥的堂弟,若非此人是宋遥的堂弟,赵令严还真看不上他。除了一张脸尚可,没有半分宋遥的才干,天差地别的俩人。

自宋遥做了大同将军,这一家子不知道怎么得了信儿,投靠了来。宋远父母得知宋遥参军赚了大前程,就求着宋遥给自己儿子在军中安排个位子,起码有口饭吃。

当初这话儿是说的极动听的,仿佛真的有口饭吃就能满足了。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三个月前破衣烂衫的一家三口,如今锦绣绫罗仍不能快活。

赵令严问道,“能抓的人,我都抓了关押起来。只是不知此案当如何了断了”

宋遥并非没有脑子的人,赵令严此问,既是因为他是长官,宋远是他的堂弟,赵令严当有此问。更有甚者,里面还有着赵令严的试探。

有些人,可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宋遥本身没啥毛病,有本事,不小气,心胸坦荡,难得的主官。但是,如果宋遥脑子不清楚,赵令严也不能在这棵树上吊死。

宋遥很明白,如今自己在大同城,立足未稳,他直接问道,“令严,你是我兄弟,你说呢我该如何”

“我不知道,才问你呢。我要知道,早代你处置了。”

“我想拖一拖看,毕竟,宋远刚来,别说他了,就是我,对大同城,也摸不到这里头的事儿呢。寻常人想放高利贷,也不是容易的,哪个能有这路子何况是宋远”宋遥斟酌道,“这怕是有人冲着我们兄弟二人来的。”

与赵令严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赵令严没说话,宋遥捶他一记,笑道,“你还生我的气了”

“宋遥。”赵令严道,“咱们有今天,多不容易。我想跟着你建功立业。可是,我也不能拿自己的前程与宋远这个蠢货来冒险。”

宋遥想到刚来大同城时的难处,叹口气。他并因赵令严这些话就不高兴,赵令严对他,那绝对没的说。论谈吐,宋遥远不及赵令严的,他只是沉声道,“你放心,我晓得轻重。咱们先钓钓鱼,再看吧。”

赵令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