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
于是,赵家一意悔婚。
纪氏家族虽不比从前,那也不是好招惹的。这其中,有赵家的卑鄙,有纪家的强硬,最终纪氏女被逼自尽,一条性命就此了断。
赵家惶惶来帝都,这么急切的操持婚事,也不过是想着着紧的将儿子与阮嘉睿的婚事定下来。毕竟煮熟的鸭子怎么着也不会再飞出去。
若是皇家真的如此看中阮嘉睿,也不能叫阮嘉睿的婆家失势不是
他们已是紧催慢赶的挑日子大婚,不承想,纪家的状子来的这样的快。
赵太太见儿子伤心至此,心疼的哭着劝道,“这都是我的过错,怡儿啊,你星点儿不闻的,与你无干。”
赵青怡擦干眼泪,反劝母亲道,“母亲,现在说这个也晚了。您不必想太多,儿子先送你回房歇着吧。”
赵太太又劝了儿子一回,这才在儿子的服侍下,回了院里休息。服侍母亲歇下,赵青怡望一望明朗的天空,呼出一口浊气,眼睛里几许血丝,心中已有决断。
淮扬。
淮扬巡抚梁东初劝林永裳,“此案一日不决,扬州城一日不宁啊,总督大人。那些秀才们巴巴的就等着看个结果呢。这里头还关系到永定侯的声誉呢。”
林永裳不急不徐,“这倒是无妨,我已命人将案件进行情况,一五一十的张贴到城里去。那些秀才们关心,便会去看。如今已证明与何二公子无干,就是钱氏也是为人所陷,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陷害钱氏与何公子之人。”
林永裳举眼笑望梁东初,“钱家奴婢既然不吐口,只有接着审讯。还有那个当日服侍何二公子的歌伎,那一画舫的人,虽然跑了歌伎,不过,何二公子这样高壮的男人,仅凭一个女人是没有办法将人送到钱府内宅去的。故此,定有同伙儿。只要有耐心,慢慢审,不怕他们不招。”
梁东初叹道,“我只是担心案子拖的久了,对大人声望难免有影响。大人提审钱家多人。”沉吟一番,梁东初道,“大人,恕下官直言,钱家乃名门望族,又在学子中声望极高”
“我明白梁大人之意。”林永裳正色感叹道,“这话,也只有梁大人会与我说了。”
“只是如今又能如何此事已经御前,上次陛下予我的回批中,痛斥我办事不利,致使淮扬出此丑闻。”林永裳忧虑道,“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咱们在陛下面前还有何颜面可讲。更不必提以后了。”
梁东初不再多言,转而与林永裳说起盐课改制之事,又大大赞了范维冯秩一番。
林永裳顺势笑道,“范维冯秩都是陛下使出来的人,今科已是高中,陛下立时放他们到淮扬。一来是他们有云贵盐课改制的经验,二则,陛下也是有意历练他们呢。他们二人,年纪虽小,前途不可限量啊。”
“谁说不是呢。难得他们年纪不大,却事事周全。”
林永裳开始游刃有余的掌控整个案子的主动权,却在此时,听到一件匪夷所思之大事
79、更新
永定侯夫人萧氏坐在永定侯大营中。
听着钱端云钱太太与段青泽段太太两对夫妇苦口婆心的劝说,“段氏毕竟因为令公子失了名节,夫人名门出家,定知晓名节对于一个女人重逾性命。段氏自知再嫁之身,做不得令公子正室,我们厚着脸皮上门相求,只是望侯爷与夫人给段氏一条生路。”
何千山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方面,他也知道段氏倒霉又可怜,可另一方面,那段氏想进的是自家门儿。这个时节,案情一半大白,刚为儿子洗清冤名,若是段氏真的进了何家门,岂不让人多想呢。
只是,儿子到底与段氏在一床躺过,尽管没发生什么,可是这对于段氏的确是失了名声。
何千山心中明白,只是并不擅言辞之人。
萧夫人冷声道,“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儿子不可能纳段氏,哪怕是做小做丫头都不可能。我们何家,男不纳妾,女不守节。”
“在我看来,段氏也没必要去死。吴婉吴女官不就是你们淮扬吴家闺女么”萧夫人的眼睛锐利的攫住钱端云温雅为难的面孔,冷声道,“吴婉的遭遇比段氏惨一千倍,何况吴婉无父无母,就这样,人家也没去寻死”
“如今段氏有父母有公婆,我想不出她哪里就没了活路儿”萧夫人何等强硬心性,断不可能看你们为难,流两滴泪就应下这种事,直言道,“若就因此没了活路儿,也不与我们何家相干,得问你们钱段两家才是”
若非没有办法,段太太也不愿这种“男不纳妾,女不守节”人家儿的女眷相交,无奈人家高门贵第,岂是她能惹的起,钱太太哭诉,“若非因你儿子,我女儿现在好好的吃斋念佛,为夫守节,过的自在日子。如今我女儿因你家儿子,命都去了半条,你怎么就,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她。”
萧夫人冷笑,“这话,段太太去糊弄别人尚可,却糊弄不了我。当日,我还在场呢钱太太亲口要段氏回钱家继续过活,是段氏自己拒绝了”
“段氏之事与我儿子没有半分关系”萧夫人眸光泛寒,不欲与这等浑人多说,冷声撵人道,“送客”
林永裳听到这件事,目瞪口呆足有三十秒的时间。
再给他个脑袋,他也想不到钱段两家竟然去了何家说合让段氏入何家的事。
匪夷所思。
何家是什么门庭,世袭罔替的侯门贵府。且,何千山正为皇上看重。
这个时候,虽然与何欢无干,但出了段氏的事对何家而言本身就是一桩丑闻。何家若是容段氏进府,那些不知内情的人,真就不知编出什么千奇百怪的谎言来了。
就是皇上,对于何家也难免生疑。不会是之前两人就通奸吧,否则,你何欢为何要纳段氏进府
林永裳从惊夷莫明的情绪中警醒过来,急忙命人去找徐盈玉。
乐山道,“大人,徐大人与张太医去出府了。”
林永裳几乎是以一种失仪的姿态跑出了堂屋,当林大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林院居住的院落时,院中鸦雀不闻,兰蕙正坐在廊下做针线,见到林永裳起身笑着行礼,“见过林大人。”
“你家姑娘呢”
“大人,姑娘在午睡呢。”
“请你家姑娘,本官有话对她说。”
兰蕙虽然觉这话深为无礼,不过到底在总督府,也不敢违命,就要进屋儿,却发现里面反锁,兰蕙推了几推,竟没能推开。兰蕙顿时急了,拍门大叫,“姑娘姑娘”
林永裳二话不说,过去当门一脚。要说林大人看着瘦削,也不是有武功的人,到底是个男人。力气也不差,接连三脚,幸而总督府里的门窗不大结实,成功将门踹飞。
林永裳一进门,拐弯儿直奔段氏的卧室,当头见段氏一条长绫悬于房梁之上。
兰蕙一声尖叫,半死过去。
跟进来的丫头婆子们也纷纷大呼小叫起来,林永裳怒道,“赶紧将钱姑娘放下来。”
婆子丫头早吓的魂飞魄散,竟无一中用者,林永裳皱眉,扶起地上圆凳,顾不得什么,一手揽住段氏的腰,一手将人从绳套儿中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