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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 石头与水 2336 字 2023-10-01

面上没有半点儿异色,仍是从容道,“若皇上没有别的吩咐,下官告退。”

“去吧。”沈拙言果然是碰壁了啊,明湛心道。皇帝陛下内心深处八卦一番,见吴婉起身要走,明湛又道,“一会儿朕命人给你送两筐雪花梨家去,还有银耳,你也别太拼命,注意身子。”

吴婉与明湛相处时日愈久,已经习惯皇帝陛下家常似的关怀,恭敬谢恩。

林永裳收到明湛的回批,顿时压力大减。

皇上果然明白他的心思,并且认同他的处置。

一个臣子,再如何能干精明,如果没有一个肯用你肯信你的帝王,一腔才气也不过是逐水东流罢了。

林永裳心下微安,马上乐山进来回禀:钱太太来探望段氏。

林永裳微微皱眉,他对钱家没有半分好感。虽然林永裳也是读书人,可是同一般的读书人将钱永道奉为半圣人的那种尊敬祟拜不同,林永裳对钱永道就无甚好感。林永裳向来看事情有独到之处,历史中的圣人如孔子孟子老子庄子,哪个似钱家这般家大财大的钱永道当然为万里书院尽心尽力,不过,钱氏在淮扬一向举足轻重,也算得偿以报了。

种种迹象,林永裳认为顶多算一种交换。出些银子出些力做个好人,换个好声名,如此而已。跟什么圣不圣人真不相当。到了淮扬,真正见了钱永道面,林永裳意态平平,从不觉得钱永道哪里就圣人了

何况,此案出在钱家,疑点甚多,若是说与钱家没关联,林永裳是断不能信的。

如今听到钱太太来探望段氏,又忆及段氏侍女兰蕙所言,林永裳皱一皱眉,顿时有了主意,“本官是男人,男女大防,不好相见。带钱太太去徐大人的院里,请徐大人带本官处置吧。”

虽然徐盈玉也不是好相与的人,不过,相对于钱太太,林永裳还是愿意与徐盈玉打交道。

林永裳是个狐狸,他在内心深处既厌恶钱家人,而且是绝对不想钱家人见段氏的面儿的,索性只管躲起来不见,而是直接命府里小厮将钱家人带到徐盈玉那里。

把徐盈玉气个好歹,心里把个无耻的林总督骂了一千八百回。

女人对待女人,完全不必客气。

徐盈玉想到皇上太后派她到淮扬的双重用意,只得忍下这口恶气,直接挡了钱太太,“段氏用了张太医的药,一直在昏睡,钱太太就是去了,也不能与段氏说话的。若是钱太太有什么东西带来,只管搁下,总督府里有的是下人仆婢,钱太太只管放心,总督府一定还您个一根儿头发丝儿都不会少的儿媳妇。”

钱家几次上门,都没能见到段氏的面儿。

故此,钱太太只有亲自来。虽然她内心深处对于段氏出了这样的丑事十分恼火,不愿再见这个失贞的儿媳。不过,如今淮扬都在关注此案,若是她这个做婆婆的不管不问,未管于名声有碍。

如今,她亲自来了,却又碰了徐盈玉这个钉子,顿时心有不悦。

钱太太笑问,“不知夫人如何称呼”她可从未听说过林总督娶妻纳妾,钱太太的言下之意很简单:你有资格挡我吗

徐盈玉对于钱太太的话中意根本恍若未闻,淡淡道,“本官乃太后身边的五品女官,钱太太并非诰命出身,按规矩,该对本官行礼问安。”

钱太太忽然明白面前这位丽人的身份,徐相家的千金。

钱太太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钱家与徐家向来交情极好。而且,公公与徐相的关系,一向亲近融洽。可是,自己一句话,却得罪了徐相的女儿。

徐盈玉淡淡冷冷,钱太太已是换了颜色,笑道,“原来是徐姑娘,难怪你不认得我,这都多少年了,我记得还是庭安与段氏大婚时,我去帝都为他们主持婚事时,见过你一面呢。”想到早逝的儿子,钱太太眼泪落下。

“钱太太这是何意”

“我只是想到你师兄,有些伤感罢了。”钱太太自报家门,“你一个姑娘家,或许不知道呢,你父亲徐相与我家太爷是师徒更胜于父子,咱们是再亲近不过了。”

徐盈玉一径将傻,并露出一个怀疑神色。

钱太太也没好再立逼着要见儿媳妇,反是将带来的东西交给徐盈玉,拉着徐盈玉的手一径叮咛,“好孩子,我那苦命的儿媳妇就托你多照顾了。这些参葺补品,只管用,过两日,我再送好的来。只要能救下我那苦命的儿媳妇,就是拿我命立时换了她的来,我也是愿意的。”

若非兰蕙所说之事,徐盈玉得钱太太视为天下婆母大人的典范。

如今,只是徒增厌恶罢了。

与此同时,段汝玉父子段太太以及永定侯夫人萧氏也到了扬州。

两家人几乎是同时动身,而且是同一路线,不过却是苦主家属与被告家属的区别,堪称死对头,没有在路上打上一架,已是双方的涵养了。

段家人自然是心疼女孩儿。

萧夫人也是满腹郁火,她是绝不能相信儿子去跟个世族寡妇儿怎么着的。

萧夫人已过四旬,仍泼辣的很,为了不与段家人同路,她快马加鞭,将段家人远远的甩在马屁股后面。段家人心里憋着一口气,不肯落于可恶的永定侯夫人之后,一路死追活赶,两家终于一前一后的到了扬州城。

萧夫人也不去见丈夫,直奔总督府衙门。

去看儿子。

毕竟现在何欢未曾定罪,林永裳也不大相信何欢真干了这事儿,再加上何欢如今身上有功名有爵位,只将他安排在一处空院,安排了严密的布防。衣食上也不曾委屈到何欢。

萧夫人看儿子面色尚可,略点一点头,道了声,“多谢林大人了。”

“何公子未曾定罪,尚不属于犯人,只是如今他事涉此案,只得暂做此安排。”林永裳挺识趣,“想来夫人与令公子有话要说,本官先出去了。”

萧夫人送林永裳出门,转身再与儿子说话。

何欢内心惴惴,他对他娘比对他爹更怕上三分,唤了声“母亲”,就跪下了,先请罪,如果挨揍还能挨的轻些。

萧夫人一路来的匆忙,衣衫未换,风尘满面,坐在一畔闲置的圈椅中,左手大拇指一直摩挲着马鞭光润的柄手儿。

见儿子跪在地上,萧夫人一皱眉,喝问,“你真与那寡妇通奸了”

“没有,儿子真没有”何欢真是冤死了,辩道,“儿子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人冷水浇醒直接押入了总督府。

如今人人都说他与寡妇段通奸,真是冤死了

萧夫人沉声道,“既然无你无干,你跪着做什么”

这,这不是吓的嘛。

何欢急忙从地上起来,关切的问,“娘,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为了你这小畜牲”萧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挑眉冷喝道,“这事也怨不得你,以有心算无人,这是有人早盯上了你,你不中圈套才有鬼”

何欢被关押以来,头一次听到这等知心话,当下将对母亲的畏惧丢到一畔,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gu903();萧夫人一拍桌子,怒道,“不过,有一样,我早就与你们说过家里有老婆,偏喜欢外头这些狐狸贱婊子们非要玩弄三五个狐狸精才显得你们英雄本色是不是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你若不是好去那些地方,不去喝那些猫尿,不去见那些婊子,怎会被人泼上这种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