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连人带行李共计十八辆马车
风尘仆仆的杨大舅和杨大舅母说,七月外甥娶亲,十一月外甥女远嫁,跑两趟实在太累人,干脆留在颜府住三个月,等慧莲出嫁后再回济南
宁嗣和慧莲顿时觉得面上无光,来观礼的哪有把全家都拖过来的,还一住接近半年。
负责安顿内客的八夫人宋氏忙命人多收拾几间房屋,开了库房取了被褥幔帐等家居的物件布置妥当,供杨家十来口人住下。
便是这样,杨大舅母还频频口出怨言,说宋氏故意怠慢她,跑到慧莲跟前诉苦,“姑娘瞧瞧,我房里的摆设,还有伺候的丫鬟婆子远远不如以前了,唉,若你娘还在世,那里会这样轻慢”
慧莲剥了一个荔枝放在杨大舅母面前的果盘里,说道:“伪帝之乱时,我们颜家被抄家了,病重的祖母和母亲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最后还是魏家收留了她们。后来虽然归还了一些,但只是些皮毛,大部分财物早就不知去向。”
杨大舅母听了,面上有些火辣辣的,那个时候杨家扮演的角色可不那么光彩。
慧莲装着没看见,继续说道:“如今家里早不如从前了,进项少,出的多,接连都是嫁娶这种大事,都要花银子。所以平日里吃穿用度都减半,家里养不起那么多下人,伺候的人只有以前的四成我的丫鬟也只有六个呢。”
杨大舅母看着衣着打扮素淡的慧莲,只得讪讪闭嘴,不敢明面上埋怨了。
宁嗣婚礼前几天,慧莲还接待了悄悄来颜府的闺蜜杨紫丹。自打丈夫许应辕出了丑事,杨紫丹就推出了燕京贵妇社交圈,今天来颜府,也不知是什么目的。
杨紫丹哭红了眼眶,哽咽道:“好妹妹,我真是羡慕你,将来可以嫁给好人家,顺顺当当的做世子夫人;出了那事之后,我们成了弃子,家里打算把二弟捧上去。”
永定侯府的事情,慧莲心知肚明,九姐姐真是好手段,怀孕都能把侯府长房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许应辕的事情只是偶然反正慧莲是不信的。
不过尽管如此,慧莲还是安慰道:“你别哭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燕京城那年少了这些风流韵事时间长了就淡忘了。”
杨紫丹擦擦泪,说道:“今日,我是想请妹妹帮个忙。”
慧莲说道:“你我多年的交情,若我能做到,必定相帮。”
扬紫丹心中一喜,握住了慧莲的双手,“顺平伯夫人是你的亲姐姐,我是想请妹妹帮忙说和说和,求她放过我和相公,以前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什么都没做,将来也不会与宁园作对,前人种下的恶果,不应该由我们承担啊。”
杨紫丹和许应辕不甘为弃子,虽然说时间可以消磨掉过往的污点,但是万一二弟真的上位怎么办到时候木已成舟,洗白了许应辕只能望洋兴叹,形势不等人,夫妻俩密谋一夜,无论怎么样,先稳住宁园,同时想尽办法阻止二弟登上世子位,在几乎唾手可得的权势面前,兄弟之情算得了什么
“这个”慧莲为难道:“我一个快要远嫁的妹子,难道你不知道,我和九姐姐是隔母的,人言微轻。”
杨紫丹急忙说道:“妹妹何必妄自菲薄你是将来的魏国公夫人呢,你姐姐看在你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拒绝的。妹子啊,我就指望你救命了,呜呜。”
慧莲目光一定,说道:“姐姐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也会尽力在九姐姐面前说好话。我九姐姐其实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你看傅家出事,你们家五老太太拉着族长夫人、二老太太还有许二夫人去宁园求助,我九姐姐不计前嫌,满口答应了,还出面和顺天府欧阳大人说了好话,前几日傅家三老爷只是判了流放,过几个月遇到大赦就回来了。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姐姐要想开些才好。”
杨紫丹自是感激不尽,好话说了一箩筐。
送走了杨紫丹,等宁嗣大婚这天睡莲回来颜府观礼时,慧莲和睡莲单独叙话,将杨紫丹所求一五一十说了,“目前就是这样,紫丹和大少爷似乎是打算和九姐姐休战,腾出手来对付二少爷。”
睡莲听了,笑道:“恐怕不止这些,她还想借着我的手一起对付二少爷许应辐,让应辐更无缘世子之位,迫使侯爷和侯夫人只有大少爷一个选择。”
慧莲点点头,问道:“九姐姐打算怎么办”
睡莲沉默了一会,说道:“没有永远的对手,和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那些腌臜事防不胜防,你姐夫不在宁园,我独木难支啊。为今之计,要开始近交远攻了。杨紫丹和大少爷是一双刃剑,用起来很麻烦,但也是对付侯府最好的内应,等他们自杀自起来,无暇顾及我,我才能安全生下孩子。你告诉杨紫丹,就说三天后我要去法华寺拜佛,她可以去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十八钗里两个钗都死了,分别是上吊的薛贤,砍头的薛敏。
有读者说睡莲太狠毒了,我只能说,此时的睡莲,看似稳坐钓鱼台,其实极为凶险,她必须一而再发恨招,来保护自己和孩子,进攻是为了防守。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对自己人很善良,朱砂怀孕,她放她回乡下待产,她还关心四个添的婚事,她的善良,给了爱她的人,而不是对手。
一个大肚婆,对敌人还心软的话,就等于给自己和孩子判了死刑。
睡莲不是圣母,她是个强悍的母亲,谁敢碰她,她就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毫不手软。
202两兄弟妙语说姑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颜府二少爷白哥儿很惆怅的看着大少爷跃哥儿玩那对会打架的小铜人。
跃哥儿平时很“看不起”需要奶娘帮忙喂饭、擦鼻涕的小弟弟,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很有大哥风范的将小铜人递过去,说道“给你玩会吧。”
白哥儿摇摇头,“我看着大哥玩就行。”
跃哥儿觉得奇怪,平日里白哥儿抢他玩意儿是驾轻就熟,从眼神攻势到大哭撒泼花样不带重复的,今天怎么没有动静了
“你是怎么了我连九姑姑给的棍子糖都给你吃了,你还想要什么”跃哥儿捂着小铜人,紧张兮兮的看着白哥儿,“你不会连我的铜人都要舀走吧这个是十二叔给我玩的,他说这是他在南京的舅舅送给他的呢,我要是玩丢了,以后休想再得他的东西。”
九房颜十二爷宁康,今年也是十五岁的少年了,小时候爱不释手的小玩意都给了大侄儿静跃,静跃虽然和父亲颜七爷宁珂一样,都是个胖子,但其个性憨厚乖巧,宁康、宁勘两个年纪小的叔叔都很喜欢他。
相比大少爷静跃而言,二少爷静白太能闹腾了,其实这也不奇怪,静跃的母亲性子阴郁,喜怒无常,静跃从小就会察言观色,一旦觉得母亲脸色不对,就赶紧跑路走人,去寻父亲或者几个姑姑叔叔庇护。
而静白从小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父亲母亲、祖母柳氏、还有几个给他洗过尿片的姑姑,都把当宝贝似的疼爱,这样的孩子不用顾忌他人情绪,就随性许多。
“我不要你的小铜人。”静白突然问道,“大哥,你说为什么姑姑们都要出嫁呢我听我娘说,连十姑姑也快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