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破奴,连续收回两座城池。
燕京城风传,说圣上有意立魏王为太子,但是魏王出身低微浣衣女所生,所以故借着亲征的机会,捧出魏王,为将来名言正顺立魏王为储奠定基础。
可想而知,在燕京监国的皇长子有多么不安。
魏王府大门紧闭,魏王妃颜如玉抚摸着四个月大的肚子,心事重重。
次日,西城颜府一个体面的管事嬷嬷来什刹海颜府送礼,说这是魏王妃刚刚送给父母和祖母的,老族长夫人觉得很好,就转赠了几个颜老太太。
说完,管事嬷嬷得了打赏就走,彩屏打开匣子,但见里头放着九个大蟠桃,颜老太太细看盛放蟠桃的匣子,是桃木做的。
桃者,逃也。
颜老太太心急如焚,却不敢贸然派人请颜五爷、颜九爷下了衙门回来商议对策,等到掌灯时,两位爷相继回来,就被彩屏请到了松鹤堂。
颜老太太将老族长夫人示警的蟠桃和桃木匣子搬出来,颜九爷顿时脸色大变。
颜五爷似乎早有所料,他缓缓说道:“今天陈灏突然央求我给他写一副春联,说是预备今年过年用。”
一听这话,颜九爷挺直的脊梁一凛,颜老太太手间的佛珠也是一滞。
春联最初的雏形是桃符,每逢春节,在桃木板上“神荼”、“郁垒”二神。驱邪避鬼,太祖爷赶走蒙古人后,定都南京,为贺开国立业,太祖爷在除夕夜传旨,上至公卿下至平民,都要再门上贴春联一副,以示庆贺,所以从大燕国开始,春节“题桃符”变成了张贴春联的习俗以上采用明朝朱元璋蓝本,具体请见作者有话说。
所以陈灏明面上是要春联,暗地里却是在给颜五爷示警,桃符,逃也。
颜老太太急问道:“你到底准备停当没有如今得赶紧送孩子们先离开。”
颜九爷疑问的看着五哥,他对五哥的安排毫不知情。
颜五爷有些歉意的看了看颜九爷,说道:“九弟,事关父亲生前遗嘱,我不能和你说,连母亲也不知的,如今我只能说个大概。”
原来颜老爷子生前虽然将杨阁老连根拔起,但是因两位皇子的原因,未能将其斩草除根,那时老爷子就担心有后患,就想出来个保全之策。
颜老爷子暗中托人在西南某地造了户籍,买田置屋、户籍里的人口和颜府嫡支差不多,对外宣称家中主人在外地做生意去了,守在此地的仆从也都是以前伺候颜老爷子最亲信的追随者,他们在那里繁衍生息,等待老爷子嫡支后人在此地避难。
听到此处,颜老太太冷笑道:“哼,我那时还纳闷,你父亲走后然连一点私财都没留下,原来早就流出去了,我还以为是那几个人得了你父亲的赏,各自回老家荣养去了。”
颜九爷则失望的喃喃道:“父亲,父亲。”
颜五爷置若罔闻,继续说道:“至于那个地方在何处、户籍姓甚名谁,我也是不知的,父亲交给我一个锦囊,里头写着地点,还有信物,只有我认定的家主才能得知。”
颜五爷自嘲一笑,说道:“父亲是担心,一旦颜府在劫难逃,怕我熬不过酷刑折磨,失言说出了地点和名姓,连孩子们都保不住。此事越没有人知道,孩子们就越安全。”
颜老太太和颜九爷沉默良久,颜老太太问道:“你选了谁做家主”
半个时辰后,彩屏将九小姐颜睡莲、八少爷宁佑请到了松鹤堂。
宁佑和睡莲站在佛堂中间,听颜五爷缓缓将家中的困境、朝廷局势、还有颜老爷子的嘱托一一道明。
两人初时都很震惊,但是慢慢平静下来,尤其是睡莲,然比二十岁的宁佑镇定许多,颜九爷面露欣慰之色,睡莲果然有大姐的气质风度
最后,颜五爷取出一个锦囊,先是将一个小纸团给睡莲,说道:“打开,牢记。”
颜老太太皱了皱眉头,果然还是偏心自己那一房,防着宁佑呢。
睡莲记牢了,颜五爷又说:“吞下去。”
睡莲毫不犹豫的放在嘴里,颜九爷将自己丝毫未动的茶杯递过去,睡莲接过,借着已然凉透的茶水将纸团咽了下去。
颜五爷又从锦囊里拿出两把钥匙,一把给了睡莲,另一把给了宁佑,说道:“这就是家主信物,合在一起才能得到承认。”
次日清晨,燕京城门刚刚打开,两辆马车悄然出了城门,马车在离通州港码头不远处的义庄停下,里头的男男女女到了义庄换上白麻布孝服。
出殡的队伍拥着棺材前行,纸钱儿在空中飞舞,一行人登上河港码头等候在此的灵船,灵船上哭声震天。
他们不知道,此刻正有一个人正在河港灯塔上,用西洋望远镜看着这一幕。
东平郡王世子缓缓放下望远镜,对下首军官说道:“那个灵船没有问题,放行。”
军官迟疑道:“可是我们家王爷吩咐说,对来往船只都要严加抽查。”
东平郡王世子立刻面色一沉,打断道:“昨天谣言刚起,今天就要一个个查检船只,未免打草惊蛇。此次我们东平郡王府冒着偌大的风险全力拥护肃王,难道肃王不相信我这个世子的判断”
军官忙道:“都是下官失言,请世子爷恕罪。”
东平郡王冷哼一声,他站在灯塔上,直到挂满白色幔帐的灵船渐渐远去,刚才那个穿着白色缁麻孝衣的少女又浮现在眼前,和梦中的那人真是相像啊
以前我没能救得了她,今日救了她的家人,不知道来生,我和她是否能够相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