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再说了,幼子在外做官,把媳妇留在老家伺候公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莫氏眼泪汪汪,似乎看到了品莲受苦的模样,道:
“女儿一旦嫁到别人家,就由不得你一个做父亲的了,不如就在京城找户人家,想来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还有她舅舅舅妈撑腰,婆家就得高看品莲三分。”
听到前面还觉得莫氏说的有些道理,听到后面“她舅舅舅妈”时,颜五爷心下便大怒,道:“我颜家的女儿我自会照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操心”
“那是她亲舅舅、亲舅妈,怎么会是外人了”莫氏忿忿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外在内都举步维艰,老太太又彻底撒手不管了,她舅舅舅妈好心帮一把,难道五爷还觉得我娘家做错了”
“你”颜五爷暴怒,道:“两房这几个子女,我为品莲操的心最多,难道我这几个月日夜奔走都是白费力气吗”
莫氏向来对颜五爷百事顺从,可是在子女婚嫁一事上,出乎意外的强硬,因为她自己的几经坎坷的人生经历,太明白嫁对人的重要性了
当初她只是教坊司的歌姬,只因被五爷看中赎了出来,即使刚开始只是在书房伺候笔墨的通房丫头,但是她在最美好的年华牢牢抓住了颜五爷的心,生下二子一女,后来娘家起复,扶了正室夫人,教坊司的比她美、比她有才华的女人多了去了,但如今谁能比她风光
大树底下才好乘凉,莫氏坚信,品莲一定要嫁到豪门,所以她反驳颜五爷道:
“可是五爷都提的什么人家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难道不能嫁得好些如今爷连一个普通举子都觉得是个宝贝,妾身却舍不得。”
“简直不可理喻你和淮南伯寻了大半年,不就依然一场空吗”颜五爷瞧着心有不甘、倔犟的莫氏,觉得一刻都没法在东轩阁待下去,干脆拂袖而去。
这已经是第几次大吵了莫氏记不清了,也没有奔过去挽留颜五爷,她抓起五爷喝过的白玉杯子就要砸,但终究缩回了手,将身后的缠枝团花字纹引枕摔到地下。
引枕摔下去没有什么声响,在地上弹了几弹,撞到墙角的香几上但是莫氏觉得心口很疼。
今天大夫人刚从浣纱院出来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时间,颜五爷又气急败坏的从东轩阁出来了
临近泰正院,颜五爷停住了脚步,重重的叹了口气,虽然人还没进去,但颜五爷已经猜出会是个什么结果:
杨氏热情接待,上茶,然后坐下来开始唠叨管家多么累、老太太的寿辰要办的热闹喜庆,可是公中的银子不多了,拆了东墙补西墙西墙什么时候能补上离秋收还有两个月呢,即使收割了,还要换成银子,起码要到冬天。
到了冬天更麻烦,张罗着过年,又是大笔的开销,西墙就更难补了
颜五爷想想都觉得头疼,干脆回头,转向松鹤堂。
老太太那会子还没进佛堂念经,颜五爷赶紧道明了来意,依旧是关于品莲的婚事,说:“莫氏心气太高,上次儿子千挑万选的学生都瞧不上了,如今连今年京城童子试第一名案首都推了。”
颜老太太眼睛一亮,问:“你说什么那个案首是不是姓张前任鸿胪寺张右少卿家里的大公子、他的亲妹妹被继母苛待致死的那个”
“正是那位张公子。”颜五爷说:“张兄是父亲的学生,去年因为幼女夭亡,被御史参了几本,夺了职位,现在已经起复,外放到九江府做正五品的知府,九月就要举家赴任,张公子留在京城读书。昨日张兄向我提起他的长子,有意结亲。”
去年张家风波闹得京城皆知,本来平息下去,今年童子试张公子成为案首,此事又开始在京城重提,估计这位张大人要出去避避风头,起码三年以后才能回来。
这位张公子家世过于复杂,所以在婚配上甚是艰难。虽然是案首,但今年已经十九尚未定亲,颜老太太沉吟良久,没有说话。
颜五爷说:“母亲莫要听外头谣言,其实张兄并非那任由岳家揉圆搓扁的懦夫,幼女之死一半是意外,一半是人为,况且张兄只有一个张公子一个儿子张兄说,那继室在子嗣上艰难,恐怕不会。”
“再说了,品莲她的情况,婚配也是艰难,所以儿子也有这个意思,可莫氏坚持不同意,说张家妇难为。”颜五爷说:
“张家先祖是户部左侍郎、候补内阁大学士;张兄的父亲也官居工部尚书,与父亲生前关系甚好;张家在朝中还是有些势力的如若不然,张兄被夺职之后,也不会这么快重新起复,去九江府当知府。”
唉,男人看问题的角度与女人是不同的,颜老太太萌生一个主意来,说:“既然莫氏态度那么坚决,就不要勉强了,不过我觉得这也算是一门好亲,四丫头青莲明年及笄,她个性圆滑世故,懂得进退,倒是可以与那个继母周旋。若将来她在张家站稳脚跟,便是张氏一族的当家主母了。”
颜五爷一愣,道:“这个,不妥吧,青莲毕竟是庶出。”
颜老太太冷哼一声,道:“青莲虽是庶出,但也是我们颜府正儿八经的小姐,说不定你去提一提,张大人就巴巴的应下呢。”
颜五爷踌躇片刻,点点头。
次日,颜五爷约张大人喝茶,提到了四小姐青莲,张大人果然欣然应下,两人交换了随身带的玉佩作为信物,算是将此事定下了,约定明年青莲及笄之后,就交换庚帖,商量婚期。
迫压力颜大爷让步,定亲事大小姐远嫁
七月三十日的中午,颜大爷终于到家,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松鹤堂拜见颜老太太,跪着哭了大半个时辰,直说自己不孝,晚上颜五爷和颜九爷都早点下衙,颜府全家团圆,在来兮阁吃了顿团圆饭。
席间颜大爷频频向颜五爷和颜九爷敬酒,感谢这两人替他在颜老太太面前尽孝道,同父异母的三人看起来兄友弟恭,比亲兄弟还亲。
接风宴散后,颜老太太唤兄弟三人到松鹤堂叙话,这一叙,就到了半夜
颜大爷灰败着脸回到木斋院,大门一关,长房夫妻到底是在“小别胜新婚”呢,还是做点别的,外人就不得不而知了。
只是次日大夫人眼眶微红的到了芙蕖苑浣纱院,对一脸忧心的宁壁说:“你的终身大事有九分准了,最后的一分,就看王家有什么表示。”
“那个玫儿呢”宁壁问。
大夫人说:“你祖母说了,可以认她这个孙女,但是要等寿宴过后,而且必须写在已经亡故的徐姨娘名下。”
宁壁担心的看着大夫人的脸色,嗫喏道:“那父亲他”
“他自是不甘心的,不过颜府他一个庶长子能做什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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