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莲道:“祖母请讲。”
颜老太太目光悠远,思虑往事,道:“当初你舅舅狼狈回家,当夜你外祖母就将你舅舅捆了,来颜府请罪道歉。”
睡莲眼睛一亮:魏家总算有个明白人
颜老太太说:我和你外祖母私交甚好,不忍见她老泪纵横,痛失爱女不说,还要被不争气的儿子丢了脸面。”
“当时我就说,关于你母亲嫁妆一事,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那些物件搬不走的东西,依旧留在颜府,我亲自收着,无论谁都不敢打嫁妆的主意,到时候你出嫁时,我一件不落的给你添妆。”
“但是那些田地铺面什么的,还是由魏大舅去打理吧,我们颜家没有那么多人手管着再说了,即使有人,我也不定信得过,不如干脆交给你舅家管理,等你出嫁了,再把田地铺面、还有这十几年的利润都还给你当嫁妆。”
原来如此睡莲苦笑,问:“今日舅舅舅母是来说这件事的么“
颜老太太冷哼一声,道:“他们只字未提看他们的意思,恐怕连利润带田地铺子都要装进自己口袋了”
这太不要脸了吧睡莲大怒,顿时觉得天摇地晃,从喉头涌出一股腥甜,噗地一声,从嘴里喷出血来
睡莲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与狼同行:嫁妆保卫战和那些年,哥哥姐姐追过的姻缘51看不见未来和过去,分不清生死的差异
“废物都是骗钱的废物给我再找新大夫来九丫头要是今晚还不醒你们就是一晚上不眠不休,也要把全京城的大夫都搜罗过来”
看到睡莲昏迷不醒,而且牙关紧闭,连汤药都灌不进去的模样,颜老太太愤怒之下连摔了两套名贵的汝窑白瓷茶具。
承平二十七年,腊月二十七,离大年三十只有二天了。
古往今来,新年都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京城家家户户,甭管有钱没钱、有权没权,为了给明天讨个吉利彩头,每个人脸上挂着笑容和对新年的美好憧憬。
唯有燕京北城日忠坊什刹海附近的颜府死寂沉沉。无论是主子还是仆人,无不屏气凝神,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唯恐触了霉头,被颜老太太的怒火燃成灰烬。
颜府北院马棚里,听涛阁三等丫鬟春晓给她兄弟送去偷空新作千层底棉鞋,低声叮嘱道:“你回去和老子娘说一声,这几天千万低调行事,绝对不多说一个字。采买上的小杨管事是最得力的年轻管事罢他家娘子还是咱们府里孙大总管的独生女呢昨日下午,那小杨管事的女儿只是说笑声大了些,被老太太听见了,你猜怎么着”
“就是那个在广化寺私宅里还有四个丫鬟伺候的杨秀娘嘛那秀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凭着几分姿色,一心想做姨娘的主,平日里还对我们这些看门小厮摆出主子的款来。”春晓的弟弟瞪大眼睛,眼里有藏不住的欣喜,问:“快说快说,到底怎么了”
春晓附耳道:“老太太说,府里九小姐昏迷不醒,这秀娘还笑得那么开心,定是个眼中没有主子的,这种奴才要她做什么不如赶紧撵出去”
春晓弟弟难以置信,问:“秀娘是小杨管事亲闺女、孙大总管亲外孙女、泰正院总管杨嬷嬷的亲孙女,难道就这样赶出去了”
春晓鄙夷冷笑,道:“那又怎么样终究是个奴才罢了谁比谁高贵呢后来小杨总管夫妻、孙大总管、还有杨嬷嬷夫妻捆了秀娘到松鹤堂请罪,请求老太太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老太太怎么说”
春晓叹道:“那秀娘只是说笑声高了些,恰好撞在老太太眼里了,论理罪不该逐出家门,而且有这些人跪着给她求情,尤其是孙大总管,一把年纪了,为颜府操劳一生,老太太心中不忍,就留秀娘继续在松鹤堂当差。”
春晓弟弟再问:“不可能吧,那秀娘就轻易逃脱了”
“放屁老太太说话向来一言九鼎,秀娘怎么轻易脱身”春晓紧锁的眉头展开了,低声道:“老太太留了秀娘,但也同时吩咐容嬷嬷,说要容嬷嬷好好管教管教秀娘,让她知道什么是做奴才的本分。”
春晓弟弟一脸兴奋问道:“容嬷嬷是咱们府里的巡海夜叉她老人家是怎么管教秀娘的”
春晓扑哧一笑,说:“容嬷嬷将秀娘从二等丫头降到没有品级的打杂丫鬟,还用竹板掌嘴五下,从此老太太近身的活计都没有她的份啦。哼,我在松鹤堂当打杂丫鬟的时候,秀娘没少欺负我,如今我成了三等丫鬟,比她还高一级呢。”
无论颜府如何风云变幻,睡莲依旧昏迷不醒。
生日那天吐血晕倒后,颜老太太命容嬷嬷将睡莲安置在自己卧房旁边的碧影斋里,立刻请了大夫。
可第一个大夫诊脉之后,摇摇头说:“老太太,从脉象上看,您的孙女没有病啊,恐怕水土不服,又疲劳过度,估计休息一晚就好了。”
颜老太太杵着的沉香木拐棍开始颤抖起来,若不是容嬷嬷给她捶背顺气,颜老太太的拐棍就要往大夫头上招呼了。
“没病没病她小小年纪会吐血”颜老太太顺过气来,连连摆手道:“出去出去,换个大夫来”
大夫狼狈出门,彩屏塞了十两银子的诊费,说:“对不住了,我们老太太最疼这个孙女,一时心急失言,您多担待。”
第二个大夫很快请到,将睡莲左右手的脉象都摸过之后,说:“老太太,您的孙女有些郁气凝结,所以会骤然吐血,按道理说,心头郁气沉积的血气吐完之后,对身体反而有好处,并无大碍。我开个方子,吃上两幅药就好了。”
这个大夫说的有些道理,自打睡莲来京,确实没过一天安生日子,加上得知了亲家大舅龌龊心思,睡莲气得当场吐血,这也很正常。老太太面色稍缓,命容嬷嬷给了上等红封打发大夫,叫小厮骑快马去药铺抓药。
可是药买回来了,也煎好了,采菱端着药碗,怯怯来回颜老太太:“老太太,小姐小姐她牙关紧闭,我喂不进去汤药。”
“什么”颜老太太急忙杵着拐棍去碧影斋看睡莲。
王素儿坐在榻边看着睡莲垂泪,堪堪的“昔日横波目,今做流泪泉”见外祖母来了,王素儿忙站起来,掏出帕子擦泪。
看着外孙女红肿的眼皮,颜老太太怜惜的将王素儿按回榻上,安慰道:“素儿啊,你别急,大夫都说你睡莲表妹没事呢。”
王素儿哽咽道:“妹妹,妹妹昏迷不醒,药又喂不进去,如何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