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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钗 暮兰舟 2352 字 2023-10-01

们这个月是不是天天半夜啃馒头就热水”

李婆子道:“我的老姐姐哟,那宋家的把银子都搬到自己家了,下午老太太房里的容嬷嬷去抄检她们家院子,都搬了好几车贪墨的银钱呢”

那婆子点头道:“宋家的得罪了容嬷嬷,这辈子休想翻身”

翠簪先是被李婆子一巴掌打晕了,脑袋嗡嗡作响,又听到这两个婆子议论母亲贪墨,还得罪了容嬷嬷,家里被抄检了几车银钱,顿时一愣,而后叫道:“定时有人栽赃,我母亲是被冤枉的五夫人不会坐视不理的对夫人我要去见夫人”

压在头上作威作福的宋妈被赶出了内院,李婆子她们才不怕翠簪这个丫头,平日里仗着宋妈和五夫人撑腰,摆出的款儿比府里正经小姐还大,她们早就看不惯了。

李婆子将翠簪狠狠一推,“你们家贪墨财物,人证物证齐全,老太太震怒,五夫人下令查抄财物全部充入公中,把你们全家逐出内院,在外院干杂活你还是快些走吧,难道还要老娘拿板子撵出去”

“不可能不可能的五夫人最疼我了,她还说过了年提我做一等丫鬟”翠簪疯癫的跪下抱着李婆子的粗腿,“求妈妈带我去见五夫人你若办得到,我给你十两,不,是一百两银子你做一辈子门房都赚不了这么多银子”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默契的将翠簪踹倒在地,掏出麻绳捆上,同时将翠簪头上的盘花镶珠金簪、腕上的玛瑙手镯、手指上翡翠戒指都掠下来塞进自己腰带里,又拆开她的包袱,将里头值钱的首饰衣服翻检出来。

“臭老妖婆不得好死有一天落在我手里,你们休想活着呜呜”翠簪破口大骂,李婆子熟练的掏出麻核塞了嘴,将她捆结实了,最后像赶牲口般牵出了内院。

听涛阁书房,睡莲端坐在小叶紫檀架几式书案后临卫夫人的名姬帖,卫夫人是东晋女书法家,一手簪花小楷高逸清婉,流畅瘦洁。人赞“卫夫人书,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又若红莲映水,碧治浮霞。”所以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在闺阁中盛行。

其实相对于卫夫人,睡莲更欣赏唐朝女诗人薛涛的书法。可颜老太太指明了名姬贴,睡莲当然要遵从的。

采菱站在一旁侍奉笔墨,添饭挑起门帘进来了,先是默默站在一旁,直到睡莲把这幅字写完,方开口说道:“小姐,翠簪被逐出去了。”

“哦。”睡莲将毛笔搁在哥窑三山笔架山上,取帕子擦了擦手心的微汗,问:“翠帛那边怎么样”

添饭回道:“从头到尾她都没出房门,安静的很。”

其实宋妈被逐出内院大厨,翠簪还不至于也被赶出去,但是中午宋妈心急火燎回外院东北角的仆役房处,发现一切都完了。

和普通仆役挤住在大杂院不同,宋妈是内院得脸管事,拥有一处单独的小院。

可到了门口,门锁已经被砸开,几个小厮守在门口,院子里鸡飞狗跳,十来个管事妈妈和婆子们正在抄家清点物品,家人都被捆起来扔在雪地里,绝望的看着积攒半辈子的家产被搬空了。

容嬷嬷亲自督阵,杨氏的人只得躲得远远的干着急,查没的物品单子写了十张纸都不够,有些贵重瓷器还是颜府账册上登记的丢失以及失手砸碎的物品

宋妈管大厨房、丈夫是账房、儿子是管器皿的,这些贵重瓷器坐实了宋家监守自盗的罪名。

容嬷嬷当场夺了宋家所有人的差事,原本按照家规轻则撵到田庄里种地,重则是要打了板子撵出去自生自灭的,宋妈全家跪地求饶,凄惨无比。

这时杨嬷嬷过来求情,说按照府里的旧例,腊月是不好赶人的。宋家贪墨财物,罪无可恕,念及他们家是伺候了颜家好几代的世仆,好歹过了正月罢。

明面上杨嬷嬷是在求情,暗地里却是在提醒容嬷嬷:老太太并没有说宋妈一家怎么处置,这需要当家主母杨氏和三个夫人商量了再做决定。

容嬷嬷也没上赶着做恶人,将宋家的箱笼贴上封条锁在库里,有了这些证据在,宋家翻不了天。

宋妈一家被分到各处做了粗活,男的在南院马房清理马粪,女的进了洗衣房,大冬天的双手浸在冰冷的井水里,苦不堪言。

当然,这都是后话,且说当日临近晚饭时分,睡莲写完最后一副字,添饭来报:“翠帛已经在外候着了。”

“叫她进来吧。”练了一下午字,睡莲着实有些累了,右手曲肘在小叶紫檀架几式书案上,拇指轻揉太阳穴。

采菱倒了清水在竹根雕的笔洗里,预备洗毛笔。

翠帛跪地:“给小姐请安,今日大夫诊脉,说奴婢已经好了,可以回来伺候。“

言罢,高高捧起一双绣着梅花的鞋子,说:“这是这些天闲下来给小姐做的一双鞋,手工粗陋了些,小姐莫要嫌弃。”

睡莲给添饭使了个颜色,添饭接过鞋子给睡莲,睡莲看着鞋子细密的针脚,笑道:“那里就粗陋了,我瞧着就挺好。”

翠帛一喜,“奴婢明日可以回来当值了么”

睡莲磨蹭着鞋面上鲜红的梅花,浅笑道:“不用等到明日,今晚就来伺候吧。”

37住大院辛槐家得势,刘妈妈设宴饕餮楼

油漆斑驳的桦木架子床吱吱呀呀的响着。

女人抱着身上的男人,脸色潮红道:“当家的,今儿是喝了羊汤还是吃了虎鞭,怎么半天都不曾丢开”

“贼婆娘,前些天还嫌弃我那活儿不中用,喘气的功夫就软趴了。”男人一边喘着粗气动作着,一边说:“昨日刘管事给我一包蜀地秘药,管用着呢,你好生躺着享用就是。”

女人正是三十入四十的虎狼之年,其实才正入港,但还是似迎还拒的推了推趴在身上奋力耕耘的男人,“当家的,咱们主家还在孝期呢,可不能这样,被听墙根的告上一状,我们全家小命就没了。”

男人哼哧道:“咱们如今住在单独小院了,谁能翻进院墙听墙根不成我又不似那宋家贪墨财物,在家睡自己的老婆还不行”

女人正得趣,也舍不得丢开,只是提醒道:“你小心些,别在孝期弄出娃儿来,肚子现了形,咱们全家差事都不保了。”

“我省的。”男人从床屉里翻出个泡制好的鱼鳔,对准那活儿戴好了,又开始在床上驰骋起来。

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后,凝绝不通声暂歇。架子床安静下来,女人穿上里衣下床,推开窗户散一散卧房里的淫靡之气,顺手掰下屋檐垂下、如刀锋般的冰溜子,扔进铜盆的残水中,洗了几把脸。

对镜自照,冰溜子的寒意驱赶了脸上带着春意的酡红。

gu903();女人这才满意的披上穿上大棉袄,打算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