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以收集女人的自杀宣言为荣——每当他和一个可怜的女人分手时,都会收到一封歇斯底里的威胁信。那是他人生中最意气风发的时刻。他彻底控制了一个女人的精神,掌控了她的生死,变成了她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人物。还有比这更令人振奋的事情吗?
在他的眼里,多莉只是他的下一个狩猎对象,他不感兴趣她的人格,也不感兴趣她的喜好,只想如何快速地收服她,让她从身体到心灵都完全地服从他。
——
多莉也是这么想的。
找到下一个狩猎对象,她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愉悦,以至于对蹩脚的舞伴都多了几分宽容。
她是跳舞的好手,但这时候如果表现得太过娴熟,绝对会丧失一些趣味。果然,下一首曲子响起时,乔森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地说要教她跳舞。
她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真的吗?太好了!”
他开始教她,都是一些基础的、固定的舞步和手势。她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不再笨拙地踩到他的鞋尖。他的手也从她的腰滑到了她突起的髋骨上,几乎盖住她小小的臀部。
她故作无措地看了看他:“你、你别这样……”
“我怎么了?”乔森温柔地问,“你不喜欢吗?”
她涨红了面颊,说不出话。乔森笑了,用一根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不逗你了,你怎么这么纯情,我的小天使。”
“我叫多洛蕾丝。”她小声说。
“可爱的名字。”他说,“小说里忠贞不渝的小处女都叫这个名字,你是吗?你一定是。虽然你的穿着和那些女人一样风骚,但我能看出来你的不同。你肯定是一个善良保守的女孩,你是吗?”
她的脸颊更红了,答非所问:“你可以叫我多莉。”
“好,多莉。”他柔情地笑笑。
他们又跳了一支舞。这一回,他们配合默契,舞步犹如正确的拼图。台上的黑人歌手越唱越快,他们舞动的节奏也越来越快。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她的手。她的手果然很软。她不住地眨着眼,面红耳赤,像学校里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那么纯真。好久没碰见这么纯洁的女孩了。
他越来越欣赏她,轻轻地揉搓着她娇小的手掌。她诧异地“呀”了一声,深深地埋下了头。
一曲完毕,她红着脸,跑到吧台边上,找男招待要了一支烟,用两片淡粉色的唇咬住,吞云吐雾起来。
他厌恶抽烟的女人,却莫名不反感她抽烟的行为。纯洁的小姑娘抽烟,就像修女扮成荡.妇一样迷人。他欣赏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中学的时候。”她含糊地说。
“为什么?”
她抬起眼,恳求地看他一眼,似乎希望他别再问下去。
“怎么了?”他温和地说,“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是好奇,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为什么会抽烟。”说着,他冷不防向前一俯身,用两根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扳向一边,在她的耳边低语,“看见了么。抽烟的都是坏女人。你像蜜罐里长大的孩子。”
他说的是酒吧角落里的一个女人,那是一个有些衰老的金发女郎,穿着紧致的连衣裙,腿上一双半透明的长筒丝袜,绒球拖鞋在她翘起的一只脚上摇摇欲坠。她正倦怠地举着小小的化妆镜,在喧嚣迷离的灯光下涂唇蜜。
“为什么说她是坏女人?”她迷惑地问。
他笑了笑,松开她的下巴,往吧台上一靠,用手指关节点了点桌面。男招待递给他一杯调好的鸡尾酒。他端起细长的酒杯,一饮而尽,轻蔑地说了句法语。
多莉会法语——她曾交过一个喝醉了就喜欢说法语的英国男友。
乔森说的是,因为我上过她。
她假装没听懂,疑惑地望着他,心却在砰砰狂跳。她想,他肯定有过很多情人。太好了。他彬彬有礼的一面绝对是假象,她迫不及待想看见他真实的一面。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抚摩过多少女人的面颊,那双深邃的眼凝视过多少女人的眼睛,那两片冷漠而轻蔑的唇吻过多少女人的嘴唇?她光是想一想,半边身子都要软了。她太喜欢他了。他是她这段时间最满意的猎物。
“没什么。”他笑着说,“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抽烟?”
她眨眨眼睫毛,扭身面对吧台,似乎有些难堪,又有些悲伤,还有几分娇媚的羞怯:“我上学的时候,不太受欢迎,男孩女孩都不喜欢我,他们聚会从不邀请我。我很着急,想要融入他们……”她咬住下嘴唇,轻柔地叹了一口气,“他们说,只要我当着他们的面,抽完一盒烟,就让我跟他们玩。”
“小傻瓜。”他说,“你答应他们了?”
“当然,”她略带忧郁地微笑着,“我太寂寞了,想要朋友。”
毫无疑问,都是假话。她从不缺朋友,从小到大她都非常受欢迎,男孩女孩都喜欢她。上学期间,她没有和任何一个同学闹过矛盾。抽烟是她主动学的,因为男人们都抽烟。她从不抽女士烟,只抽辛辣的烤烟和雪茄。
“我看得没错,你果然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他说着,取下了她口中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但是抽烟对身体不好,以后还是别抽了。”
多莉眨巴眨巴眼睛,内心却闪过一阵强烈的厌恶。她讨厌被控制。可惜大多数男人都希望像操控木偶那样操控女人。
“好,都听你的。”她乖巧地说。
乔森微微一笑,对她的顺从十分满意。按理说,接下来他们就该直奔主题,像那些寂寞男女一般紧拥在一起,跌跌撞撞地走进昏暗的旅馆里;但他不是一个急色的男人,女人也不会喜欢饥渴的男人。有时候适当地保持距离,能更好地发起进攻。
他看了看手表(故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抬起手,让她看见表盘上的标识):“时间不早,我得走了。答应我,早点回家,可以吗?这里太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怕你受伤。”
她为难地微笑着。花花公子最大的优点就是知情识趣。果然,她这么一笑,他就懂了她的暗示,主动问道:“这样,我送你回家,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轻轻地说,“希望不会太麻烦你。”
“怎么可能?”他笑。
他的车是一辆低底盘的敞篷跑车,明黄色的车身,即使在黯淡的夜色下也亮得惊人。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先坐进去,然后才在驾驶座坐下,握住方向盘和变速杆,发动跑车。
他是一个英俊、富有、不慌不忙的花花公子,至始至终都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社交距离。他可以像一些粗俗的浪子一样,不管不顾地抚摩她修长的美腿,吻上她微张的小嘴。她绝对不会反抗。但那样就太没意思了。他更希望她像一条忠诚的小母狗似的,卑微地祈求他的怜爱。
很快,她的公寓就到了。多莉穿上白色皮草大衣,拿着手包,走下敞篷跑车。
“谢谢你送我回家。”她不好意思地说,转身就要走。
“等下,”他叫住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没有向她索吻,她一定失望极了吧),“晚安,做个好梦。”
无聊的问候。多莉想,也回了一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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