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二兄弟听的这番话,不由微微动容,从来没有哪个朝廷会为了百姓的财产而对外发动战争,贞武这番话一在京报刊载,必然要引起轰动,不论是晋商还是海商,都将为之欢欣鼓舞。
“至于赋税。”贞武微微顿了一顿,才接着道:“票号肯定是要上缴朝廷赋税的,不是三十抽一,纯利润十抽一,不仅晋商的票号如此,所有的票号皆是如此,四大恒亦不例外。朝廷会在总号和每个分号派驻账房监督,薪俸由朝廷支付。
分号允许在各地开设,不过,原则上,省府以上允许三至五家,府城允许开设一至三家,县城只能一家,银票式样必须与四大恒统一,但是名头字样可以不同,空白银票一律由四大恒供应。”
十抽一的赋税范家两兄弟不由一愣,如此高的赋税,那些商贾岂会同意微一犹豫,范毓宾才迟疑着道:“皇上,十抽一,草民担忧众商贾不肯入股。”
贞武不以为意的道:“十抽一听着是高了点,实则并不高,纯利润的一成,如何会高票号一年赚二百万两,上缴朝廷才二十万两,如何会高”
范毓宾听的不由暗自着急,大清的商业税收之法,乃是沿袭明制,分为坐税和过税两种。过税是过关卡时缴纳的税,一般是二十抽一,虽然不高,但跟收费站是一样的,过一关,要收一次的,累积起来可就高了。
坐税是货物到店发卖时课征的落地税,这是由地方官员征收的,多留地方财政开支,全国根本就没有统一的税率,任由地方自行决定,也正因为此,坐税的项目十分混乱,各地官员巧立名目,恣意索取,票号在各地的分店肯定还要额外交坐税,如此一来,怕是要变成五抽一的税率了。
范毓奇鼓起勇气道:“皇上,票号虽然不存在过税,但是坐税是免不了的,否则分店很难在地方扎根,若是上缴朝廷是十抽一,地方坐税只怕也是十抽一,如此,票号实难发展。”
贞武含笑道:“地方官员私自乱征坐税,朕亦早有耳闻,朕在京师和江宁鼓捣工商杂税革新,为的便是统一整顿管理地方税收,票号无须再缴纳坐税,这份税收,朝廷与地方将以三、七比例分配,无须担心地方骚扰,但有不法官员索要,先行支付,随后上报,证据确凿,朕一律罢免。”
听的这话,范家两兄弟不由暗松了口气,贞武此举竟是意在保护票号被乱征赋税,范毓宾当即便躬身道:“皇上如此大力支持,晋商联合票号将尽早挂牌。”微微一顿,他才接着道:“草民恳祈皇上为晋商联合票号赐名题匾。”
贞武微微笑道:“朕从不给商家赐名题匾,今番就为晋商破例一次。”微微沉吟,他便道:“就叫晋和盛吧。”
“谢皇上赐名。”两人忙躬身道,范毓奇则赶紧的去取纸笔,正所谓乘热打铁,天知道明天贞武会不会变卦。
贞武瞥了范毓奇一眼,微微笑了笑,才道:“晋和盛刚刚创办,朕暂且不要求你们与四大恒一样开展低息放贷或者是无息赈灾放贷,但你们必须要有准备,三、五年之后,就必须着手开展低息放贷,规模可以逐步扩大,票号这一块,朕还有很多想法,不仅要赚钱,而且要利国利民,扶持商业、手工业的发展,这是一个互利互惠的良性循环。”
第684章墙倒众人推
次日一大早,山西巡抚衙门外就聚集了太原城以及周边府县的一众大小官员,匆匆赶来的周边府县官员皆是满脸的兴奋和期待,对他们而言,能够得觐天颜,而且是御极登基才一年时间的新君,自然是极为荣耀之事,若是升迁不了,他们与普通士绅百姓一样,亦可能是一生也难见圣颜。
而太原城的一众官员却是毫无喜色,一个个皆是脸色凝重,心情忐忑,贞武巡幸太原四日,日日微服私访,天知道有没有什么把柄被他抓住今日面圣,怕不是什么喜庆之事。
卯时四刻左右,一溜三乘小轿快步而来,揆叙、苏克济、苏瞻几人一见,忙迎了上去,一众官员由此一猜出来人身份,纷纷迎了上去,轿子落地,马齐、王掞、方苞三人依次走了出来,一众官员纷纷上上前给马齐、王掞二人请安见礼,倒是一身六品官袍的方苞,没人理会。
揆叙却是知道方苞的身份,虽然才署理太原知府,不过是从四品,但却是恂王府旧人,圣眷深隆,从昨日贞武与他谈话的语气亦可见一斑,而且他以后处处还得借重这个试行新政的新扎太原知府,在与马齐、王掞二人见过礼之后,他甚是亲切的上前招呼方苞。
方苞亦不敢失礼,忙恭敬的与之见礼,揆叙的身份极为贵重,如此举动,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打探方苞的身份,探听清楚,便纷纷上前见礼寒暄,他们未必清楚方苞与贞武的关系,但是对方苞的文名却是如雷贯耳。
方苞不敢怠慢,一一回礼,这些个官员如今可都是他的上下级或者是同僚,日后要经常打交道,自然是不宜怠慢。
辰时初。巡抚衙门大门四开,一名侍卫走了出来,高声喝道:“皇上有旨,宣诸位大人觐见。”
一众官员这才知道贞武昨晚上就已经移驻到巡抚衙门了,忙按品秩高低列为两队,有些官员还不忘检查一番袍冠,生怕在贞武面前失仪,随后。才在侍卫的带领下进入大门,一路穿过二门、大堂到达二堂门外台阶下静静候着。
闻报众官员已经在二堂外侯着,贞武才一身龙袍,袍冠齐整的走了出去,一众官员一俟贞武落座,便在马齐、王掞两人的带领下,三跪六叩,高呼万岁。
“诸位臣工平身。”贞武淡淡的说道,待的众人起身,他才含笑道:“你们见朕一次不容易。朕要见你们也不容易,这样吧。州县官依次上来禀报职务和姓名,让朕对你们有个印象。”
一众官员听的都是一怔,没料到贞武竟是如此随和,几个州县官员则是大喜过望,太原县令王德贵率先出列,上前叩首道:“微臣太原知县王德贵叩见皇上。”
贞武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才道:“免礼。平身。”
“谢皇上恩典。”王德贵叩谢后,才站起身来,虽然仅仅只是一句极为简单的对话。他心里亦是大为紧张,赶紧手心里都是汗。
紧接着,阳曲,榆次,太古,祁县,徐沟,清源,交城,文水,岚县,兴县以及附近平定州、辽州、汾州府相邻的各县知县纷纷上前一一叩见。
待的一众县官都一一叩见之后,贞武才缓声道:“州县官是亲民之官,百姓之父母官,亦是朝廷吏治之基石,朝廷能否长治久安,关键在于州县官,朝廷日后会逐步加大对州县官的重视,朕一直在琢磨吏治革新,日后朝廷大员,必须要有担任州县官之经历,不知民间疾苦,如何堪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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