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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 白竹猪 2350 字 2023-10-01

敌人正追在后面吗

一群人正围在那里,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屈兰翻身下马,从人群中挤出条路。一个少年躺在地上,屈兰停顿了下,脚步沉重起来。这是迁徙路上的第多少个了,屈兰数不过来。早知如此,还不如与汉狗一战的。

当然,屈兰也就是想小规模。他知道。那不可能

那一天,诸部大人们议事良久。最终不欢而散。须卜尤等人出了大帐,竟未作停留。直接便带着人跑了。呼衍徽带人追杀,须卜尤却安排好了大队骑兵接应。呼衍徽只好无功而返。后来,听说须卜尤带人迎回了单于呼厨泉。然后,以单于呼厨泉的名义,向大汉国乞降,并请求保持原状。

单于呼厨泉请降,终是件好事。张涵想在短期内平定西北,可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一面派遣使者贾诩同意南匈奴人地请求。并给予了献帝的诏书;一面把四万乌桓骑兵都派往西北,又从司隶把骑军调回北地。一时间。并州集中了张涵麾下大部分骑兵。

呼厨泉以此为号召,许多部族都去投了他。其后,张律又出了重赏,收买叛逆的人头。为了赏钱,为了洗脱自己,为了讨好大汉国,各部族都派人配合汉军追杀

屈兰紧紧地握住马鞭,恨的牙都痒了。

可是,汉帝下诏书,也难怪各部族都动摇了。能生活在水草丰美、气候温暖的故乡,显然要比逃往到北匈奴故地更有吸引力。在三九寒冬时节,准备又不是很充分,整个部族跋涉数千里之遥,此中的艰辛不言而喻。就是平安到那里,草原上地草场都是有主的,鲜卑、丁零、北匈奴各部族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相比之下,还是汉人更好打交道。这样一来,能在并州安然待下去,继续以往的生活,出卖其他部族也就理所当然了。

然而,屈兰却没有选择,留在并州,也许不会有生命危险,却一定会为其他部族所吞并,所有人都会成为奴隶。屈兰是断然不肯的。

至于被迁入内地,是否会生活更好,屈兰想都没有想过。他是部族的成员,他愿意为部族而战。再说,奴隶的生活多半要好一点;普通部民的也许依然差不多;可这些与屈兰有什么关系,大人们肯定会失去手中的权利,地位一落千丈;屈兰这样的小头目,十有八九也是一样。既然如此,谁会去说汉人地好话呢谁也不会

“怎么回事”

屈兰重复了遍问话。

“自己不会看嘛,蒲奴的脚冻伤了”

一个女子蹲在少年身边,头也不回,很不满地回答说。风雪里,声音有点失真,但屈兰还是听出来,是族里著名地美女阿族登娜。

蒲奴不小心把靴子弄湿了,结果,就把脚给冻坏了。蒲奴的双脚肿胀,麻木不仁,已经无法活动了,而靴子又被脚挤住脱不下来。众人一时也没有办法。

“哦这么不小心呀这里也不是地方,把蒲奴先抬到一边,不要影响队伍前进走,紧赶两步到了邪山里,就安全了”

屈兰蹙起了眉,狠狠地瞪了蒲奴一眼。这小子,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不懂事

阿族登娜对屈兰地决定,很不满意。这一回,屈兰可不会迁就她了。蒲奴需要找一背风处,将他的皮靴割开,再用雪搓才行,队伍可不能停在这里等他。

招呼了一声,屈兰连同两个人,一起动手将蒲奴抬到了一旁。阿族登娜留下来照顾蒲奴,其余人又慢慢走动起来,队伍很快便继续前行了。

“我们这是到了哪里啦”

戎朱在地图上比划了许久,也没能找到地方。极目远望,四下里皆是白茫茫,只见一片雪光刺眼,百步之外都看不清楚。周围也没有明显的标志,张荣摸出指南针确定了下方位,又看看太阳,愁眉苦脸算了半天。

“怎么,算明白没有,我们是到哪儿啦”

戎朱是上谷乌桓大人难楼的长子。乌桓内迁时,戎朱正领着乌桓骑兵在高顺帐下效力。后来,张涵娶了叶沁娜。而戎朱在作战中很是勇猛,屡立战功,又积极主动安抚乌桓骑兵。因此种种,在乌桓骑兵整编结束后,戎朱依然担任着其中一军的领军校尉。

戎朱初时未必没有异心,可识时务者为俊杰。上谷乌桓人迁入内地,作为军户,被列为军屯,种植苜蓿和大麦,仍以畜牧为主业,而日用品价格便宜许多,生活水平较以往大有改善。而在军队里,乌桓骑兵的待遇与其他人都是一样的,也是颇为可观平时有薪俸,战时可分配战利品,死亡残疾有抚恤,不必担心生活。有不少乌桓战士作战勇敢而获得晋升,其中一百多人还获得了去军校学习的机会,为进一步晋升打下了基础。虽然按照惯例,升职以后,这些战士会到其他骑兵军里任职。并且,这些人里也没有高级军官,好一点的也不过是军侯罢了。但是,这种只以军功轮英雄的办法,依然大大鼓舞了乌桓人的士气。因此,普通乌桓人对生活相当满意。

见事不可为,戎朱也不强求。

从某种意义上说,戎朱对自己的生活也挺满意。宁为鸡首不为牛后,是一种生活,可作为牛后,其实比鸡首的前途广阔,而实际权利也更大些儿。再说。张涵也没亏待难楼家。在四支乌桓骑兵军中,戎朱是唯一地乌桓主官。当然,这不再是他的私军了,可别人同样也没有私军。戎朱与诸将一比,心理也就平衡了。他的两个弟弟去延和阿坚,都在军校中学习以他们的学习进度,至少还需要两年时间才能毕业。总而言之,难楼家族的未来。富贵可期。

“嗯,应该离稽落山不远了”

张荣说的很是肯定。张荣是驺县张氏的子弟,张涵的同辈兄弟,但年龄要小上十几岁。说起来,与张涵关系不远。其实,来往不多。

“切出了鸡鹿塞一路向西北。走了都有七八天了,我也知道,快到稽落山了”

戎朱精明中带有几分豪爽,与他的副手张荣两年相处下来,关系甚为融洽,说话也就直来直去了。张荣这人没什么坏心眼,戎朱与他配合满默契的。

“知道还问”

张荣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早知道瞒不过戎朱。根据时间和天文情况计算方位是很复杂的,张荣不花上大半天,根本没戏。而且。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是计算方法完了。他也不能保证结果是准确无误的。

“离稽落山还有多远”

须卜尤踌躇了下,把目光转向知牙比。知牙比曾来过几次西海。对这里比较熟悉,他上前一步,估摸了一下:

“还有一天路程,至多不超过一天半”

张荣含笑对他点头示意,便不多说,回头却问戎朱:

“那我们还追不追”

“追怎么不追反正,有指南针在,我们也不会找不到归路”

gu903();追了这么久。戎朱可不甘心放弃。要是过了稽落山,进入广袤的邪山。匈奴人找个背风处一藏,他还真没地方找去。在这最后的时刻,他说什么也得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