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楼没有继续说下去,帐篷里的欢呼声大作,再说也听不清楚。
“难楼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张涵正色受礼,遥遥虚扶了一下。难楼等人顺势站了起来。近百人一起行礼起身,却也声势不小。张涵上前一步,拉住难楼的手,朗声笑道:
“久仰难楼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难楼年过半百,是个黑胖子,张涵夸奖,他自不会当真。可张涵如此亲热,难楼不免面带喜色。殊不知,张涵拉着他把臂同行,心中却后悔莫及。这年头,条件有限,人都不爱洗澡。张涵一靠近难楼,就觉一股强烈的腥臊包围了他,只熏的他恨不能掩面疾走。
好的政治家都是优秀演员,张涵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不迫地关闭了鼻子的功能,一路行来谈笑风生。留神的话,还是能注意到张涵小口喘息,完全都是用嘴呼吸,而放弃了鼻子。
“难楼来迟,还望将军恕罪”
难楼率领乌桓骑兵赶到沮阳之时,已是四月十七,张涵统领大军早于前日抵达。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本将军冒昧而来,大人仓促之下,能够率万骑前来,足感盛情”
张涵豪爽大度,令难楼大起好感。此事说来颇为失礼,张涵要是追究的话,大小也是个罪过。难楼自不知道,这却是张涵有意为之。待乌桓骑兵到来,大军已经安顿好营垒,乌桓人就只能在预留的营地驻扎。
说着话,一行人便来到了中军大帐,张涵今日要大摆宴席,给难楼等人接风洗尘。盛情难却,难楼也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了。难楼命令二子去延领兵,去营地安营扎寨,自己则率领大部分头人前去赴宴。张涵毫不吝啬,给乌桓营中也送去大量酒肉。
双方均有意密切彼此之间的关系,这酒喝起来,自然是有滋有味。宴会之上,上谷太守国渊和幽州刺史张超都准备了丰富的节目。北地胭脂长腿细腰,翩翩起舞,别有一番风流体态。让人见了,不觉双眼放光。秀色可餐,大抵便是如是了。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气氛益发的融洽起来。正当众人团团敬酒的时候,赵云悄无声息凑到张涵身边已经准备好了。
张涵朗笑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高高举起了酒杯:
“难楼大人,上谷乌桓为我大汉守边百年,今日我们难得聚在一起,我敬大人一杯”
“不敢,不敢当是我敬将军才是”
难楼连忙起身,谦逊了几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哪里话,我说当得,就是当得”
张涵嘴里客气着,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赵云立即满上酒,张涵再次举起酒杯:
“难楼大人,乌桓生活在塞内百年,与我大汉共同抵御鲜卑,亲若兄弟,几为一家,我敬大人一杯”
上谷乌桓百年来为汉守边,功劳自然是有。可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听了张涵的话,难楼酒气上涌、热血沸腾,满面涨的通红:
“将军谬赞了但有将军此话,我们就是战死沙场,也心甘情愿”
二人饮毕,张涵也不多言,再次举起了酒杯:
“难楼大人,让我们为了胜利,干上一杯”
“为了胜利干杯”
气氛热烈,闻得此言,众人举起酒杯,齐声说道。喝到这时候,难楼不由有些吃不住劲了。张涵预备的,都是窖藏多年的好酒。难楼又是重点照顾对象,酒没少喝,这一连三杯下来,是为难他了。可为了胜利,容不得他推辞。只得强打着精神,又是一饮而尽。
图穷匕首想,张涵这才说到了正题:
“难楼大人,既然我们是一家人,有些话,我就不客气了
北地苦寒,上谷乌桓劳苦功高,我有意将之迁入内地安居,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
难楼闻言大惊,天上不会掉馅饼,张涵说的好听,只怕是要吞并上谷乌桓。难楼又怒又怕,摇晃了两下,轰然到地,如同一棵被砍倒的大树,险些没有将案几刮倒,杯碟纷纷随之落下他这是要借酒逃席。
张涵心中冷笑,已入了囊中,岂能容你逃脱:
“来人哪诸位大人醉了,请到我的帐中安歇”
众亲兵闻声而入,迅速将乌桓众人团团围住。逢此巨变,众头人皆是大惊失色,但身上除了切肉的小刀,什么武器都没有,纵有一二卤莽之人,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命人知会一声,酒须尽兴,今日我这主人留客啦”
张涵的笑声,只听得众头人浑身冰凉,作声不得。
正文第三卷第五十二章沮水盟誓
头人被分成是七八伙,分别软禁了起来,难楼和几个重要人士被分在了一起。一进帐篷,难楼就醒了。这些人立刻把他围在中间,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难楼被吵的晕头转向,恨不能继续装醉下去。当然,难楼也就是想想。这些没头苍蝇聚在一起,哪儿能让难楼再装睡下去。
“好了你们都埋怨我有什么用这是能小心谨慎的事吗北伐鲜卑,我们是能不派骑兵前来,还是能自己不来晋见”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有的,难楼勃然大怒,怒气冲冲地瞪着帐篷里的几个人,众皆无言以对。除非不想在上谷待了,否则的话,谁敢拒绝谁也不敢的
赫志贲在几人里,也算是德高望重了,他见不是路数,连忙从中打圆场:
“此事却是怪不得大人,张涵蓄谋已久,我们除非不在上谷生活,不然的话,躲得过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这话一说,却是勾起了众人的怒火,一时间,众人不由得同声喝骂起张涵来了。什么卑鄙、奸诈、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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