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我说年末会发生大饥荒,各路诸侯会吃人以充当军粮,你信不信”
“”
荀彧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张涵的目光里充满了悲哀和愤怒,紧紧的钉在他脸上,荀彧竟觉得脸上一阵儿刺痛,忍不住低头,避开了张涵的目光。
“没想过是不是”张涵冷笑一声,那声音说不出的刺耳,“忠心耿耿地荀文若,匡扶天下的荀文若君,怎么会想到这些蚁民,蚂蚁一样流浪,在寒风中死去,与荀文若君又有什么关系”
“啪”地一声大响,张涵重重地拍在案上,令荀彧猛然一惊。
“放屁”
张涵大喝一声。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没有士大夫的承认,皇帝不如狗
没有这些蚁民,士大夫算个屁
没有这些蚁民,皇帝连屁都不如
我告诉你,荀文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古往今来,让蚁民活不下去地,蚁民就会让他也活不下去
今时今日,非天下弃汉室,乃汉室弃天下”
张涵说了一通大道理,把自己都感动了。荀彧却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张涵忽然觉得这人面目可憎,恨不能重重地打他一顿,也没兴趣再说,揪起荀彧的脖领子,连推带搡,把荀彧赶了出去
坐下来好一会儿,张涵哑然失笑,怎么忽然激动起来,态度这么生硬,说的又是超前的思想,荀彧能否接受,张涵心里一点底也没有,算了,人各有志,荀彧要是非要这么半死不活的,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与张涵无干,他已经给他机会了。
至于荀彧会不会逃跑,张涵冷冷一笑,利爪注不会令他失望。只要荀彧想离开青州,那就是他自己找死却不要怪他心狠
张涵下定决心,哪怕荀彧答应下来,对他的监视也要持续到统一天下。而且,平原太守也该换换人了,平原是青州门户,总得交给放心之人,荀衍不适合了。
第三卷第十三章
遇袭张涵非常诧异,忍不住失声叫了一声。张英却没放在心上,笑嘻嘻地应了一声,随手那人头递给了卫士:
“这家伙有两下子,伤了我四百人”
张涵看了人头一眼,张英用石灰吸干了血,处理的颇为干净,并没有多少血腥味。脑袋后面的髻正好被卫士提在手中,扭曲的脸孔正冲着张涵,临死前那一咧,他的愤怒和恐惧永远的凝固在这张脸上”
死人见多了,张涵也不以为意,但说话间,拿个人头在这里当摆设,他还没有这个爱好,摆手让卫士拿走。张涵转过头来,继续询问张英:
“你可问清楚了,不会弄错吧”
“主公,怎么可能弄错”张英不满地叫道,“我问过好多人了区区一个叛将,至于嘛”
张涵这才发觉自己话里的歧义,但张英何时也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了,他眉头微蹙,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张英。见张涵目光不善,张英声音立刻便小了下来,说到后来,已是喃喃自语了。
张涵垂下眼皮,思索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命令张英把经过说一遍。
想了想,张英开始了回忆:
“这回我按命令,护送戏别驾前往冀州。去的时候还算顺利,遇到几伙小毛贼,也没有费什么工夫,不过,冀州的形势可真够乱的”
张英有意把第一句话说的又快又模糊,他偷眼去看张涵,恰好看到张涵责备的眼神,张英立刻挺胸抬头,坐的端端正正,似乎他根本就没看张涵一样。张涵不由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皮猴子
太行山呈南北走向。盘踞在冀州西部,黑山是太行山的一部分。
本来,黑山贼活动在冀州西被部的山区,冀州南部的治安还过地去。戏志才往来于青冀之间,并不经过黑山贼的控制区,每每不过带着一二百兵丁随行护卫。但是,在讨董战事一起,数十万大军的消耗惊人。需要大量的钱粮和夫役。一句话。兵过如洗一一州郡都增加了税赋惩役。加之,倒霉的匈奴单于於夫罗注裹挟了张杨,与黑山贼合兵一处。黑山贼得此助力,于是乎,贼势大起。黑山贼劫掠郡县,竟从太行山一直蔓延到兖州。换句话说,韩馥在冀州只控制了城市。治所邺县之外都会遇到贼寇韩馥这个官作的窝囊。
顺理成章。戏志才的护卫便由两三百,一举增加到了一千五百兵马。张英受命统领着平原郡的万余大军,护卫着青州西翼。高顺是他副手。听说戏志才出使冀州,需要从平原郡调兵,张英立刻决定。
亲自带兵护送。照他地话讲,戏志才是青州别驾,太重要了。他不带队,如何放心得下云云。戏志才拿来的军令,只是调兵,并没有指定谁带队。张英要去,也无不可,好说歹说,也就随他去了。
说是护送戏志才,其实,张英主要是为了亲眼侦察下冀州如果参与冀州战事的话,他十有八九便是全军的先锋了。
在张英的叙述中,夹杂了大量对冀州军的批评,从城池、士气等各个方面,他将冀州军说的一无是处。不过,张英对冀州军的装备评价很高,虽然甲兵尚不如青州军,却也不可小视。说了半天,张英才说到正题。张涵没有丝毫地不耐,张英看事情地角度完全从军事出发,如何进攻,如何防御,哪些可供利用,哪些需要注意他听的津津有味。
这是一片树林,低矮的灌木,高大的杨柳混杂在一起,郁郁葱葱,斥侯驱使着跨下的战马一路小跑,沿着驰道前行。树林是危险地地方,但他一路已探查了不少树林,早习以为常,吸了口气,他谨慎地接近了树林,斥侯都是三人一组,就算他发生意外,也会有人把警报传出去,可能活着,谁也不愿意去死的。
距离树林四十步,斥侯便停止了前进,伸手取出一支弹弓,鸟雀的稀少已经引起了他地怀疑
鞠义伏在灌木丛中,悄悄地观察着斥侯。他头上胡乱插着着树枝,手里抓着一只鸟,形象有些可笑,但他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斥侯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胆小如鼠的青州人,他恨恨地在心里念着。
话是如此,一股兴奋感却从他的心底涌起遇到对手了。
说青州人胆小如鼠,义一点也没有冤枉张英。在护送戏志才的一路上,冤枉将斥侯远远的派了出去,甚至会派到十几里外,青州军则始终保持着标准的行军队形,每日行军绝对不会超过五十里,驻扎的营垒也会严格按照标准。鞠义几百里跟下来,竟没能找到机会。
斥侯开始对树林里漫无边际的射起了弹弓,鞠义作了个手势,命令无声无息的传了下去,鞠义在心里数到十,一松手,几乎就在同时,树林里抓着鸟雀的手都松开了
小鸟感觉到束缚它的力量忽然消失了,舒展了下它的翅膀,蹒跚着,急急忙忙的扑楞了几下,冲夭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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