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是”萧清儿想劝慰杨逸真,却只能叹息一声。
“我哪里无辜了”杨逸真转头直视她,“一歧他确实是半个狐妖族人,他也确实是背叛了昆仑派。而我,杨逸真,一个道宗弟子勾结叛徒,伙同妖皇大闹昆仑仙府,还伤了数以百计的同门,这等罪名面壁三年还是姬仙子面子够大,若非她,我只怕与五百年前莫天歌前辈一般下场了。””
“师弟”两女齐齐叫住了他。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和妹妹从没认为你背叛昆仑,娘也不怪你,爹更不用说,你这又是何苦”萧清儿苦心劝道。
杨逸真深吸了一口气,对两女道:“你们都回山去罢,我一个人静静。”
萧月儿气不打从一处来,一把抓住他,大声喊道:“杨逸真,你听着,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萧月儿还是跟你站在一起。”
萧清儿默默地看着杨逸真,道:“我跟妹妹今天来也是爹特意吩咐的,爹还吩咐我将九曜飞仙诀的口诀传授给你,大家都没忘了你,大师兄还说他会抽空来看你。”
杨逸真此时的心却陷入了挣扎之中,自当日洞府经历后,他不知何时起总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总是冷漠地旁观着周遭一切,天打雷不动,花佛铁石心肠一般;而另一个却是真实的自己,有着喜怒哀乐,恩怨分明
两种极端心境一内一外主宰着他的神智,练功,休息,冥想,无所不在地萦绕着他,令他难受了好长一阵才习惯下来。
这样奇异的背离心境,渐渐影响到了他的所言所行,起初还能克制,到后来发现那凭空而来的自我,在修炼中总是能奇迹般提升心灵境界,那种无人无我,万物为宰狗的心态,令他沉迷难以自拔。
以妖皇附身期间所体会的,融合这样的升华心境,令他一日一变。所改变的,最明显的就是他心中胸怀放开了许多,胸腔隐隐有一种百无禁忌,至乎海阔天空的感觉,以致连萧月儿每来一回,都说快不认识他了。
面壁一年中,他法力修为并没有太大提升,但他却觉得道功境界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闲余无聊之时,据他以往所见识昆仑派道籍经典,他把那不受控制的心灵意识,比作玄门至高境界的道识,对应的自然是本识,天地万物在心海中一一呈现,无有虚妄是为神识,对他古怪的境况来说,神识就是道识与本识合一
看着面有痛苦之色的杨逸真,两姐妹错以为他心有所动,不克自持,只好默默陪伴着他,不再说话。
寒冬初至,十年一度的昆仑峰会将如期举行,对昆仑派各宗各脉年轻一辈的后进门人弟子来说,正是天大的盛事
这一天也是昆仑派祖师玉鼎真人开派之日,想当初上古玄宗分裂,九州岛大乱未定,在百般艰难之中,玉鼎真人毅然广邀志同之士,在昆仑山以大法力,大神通,辟下仙府诸峰,甚有八方散修归附,一时百宗道门齐聚,好不热闹
阳岐山封印之役,为人妖两族跨越百年的神战终点落幕之后,为促进各宗各脉相互切磋共进,自开派三百年起,就选定了开派立道之日为昆仑七十二峰斗法大会,最后历经千余年演变,最后成为各宗年轻弟子十年斗法之约
首届峰会至今有近两千余年历史,其间除不可抗拒之故中断外,合共举行了二百五十余届。
这届不同以往,昆仑派广邀九州岛各道前来观礼,正逢阳岐山惊变一年,各道都欲趁机前来一探这道门圣地风声究竟,以作后观。
来者大多是各派师长携带的精英弟子,他们久闻昆仑峰会大名,却无缘一窥真貌,私下里都欲与这享誉千年的道门圣地暗暗比个高低,怀着这样的心情而来,昆仑仙府一时热闹非凡,正是百年难得一遇。
昆仑派三千年分分合合,如今以人脉为论,以道法两宗为甚,丹阳宗、剑池宗,算上人脉稀少的圣宗合共五宗;各宗枝叶却是不胜枚举,散布七十二仙峰,上下门人弟子三千有余。
大会事关各宗仙枝颜面,若有失手丢了自己脸面是小,累及宗门大会排位和声誉才是罪大莫赎。故此各宗各脉挑选露面的弟子总是总是千挑万选,横比纵看方才定夺,甚至在门下众多的支脉在峰会开幕前,就要预先进行一场内部选拔斗法,以选出精英出战。
典籍所载,几乎昆仑派历代掌门和飞升天界的先贤,都曾在峰会上崭露头角,自此龙腾九州岛,为修真界所瞩目。
故而峰会所承载的蕴义,不仅是各脉切磋和交流,也是为年轻门人一举成名的大好良机,等凡各宗佼佼者都对大会第一虎视眈眈,大会头几名往往奖励丰厚,若是得一件上品神兵,更是天大的机缘。
在万众翘首期待中,紧迫和兴奋的心绪挤压下,仙府的气氛渐渐浓烈起来。
这日,天刚破晓,昆仑仙府就忙碌了起来。各支仙峰的弟子纷纷成群结伴,在师长的带领下,踏云御剑直奔昆仑主府而来,还有一些修为不足的弟子则由同门师兄弟提携长空。
一时太旱峰外,红绿紫白剑光飞腾,清音绕,宛若漫天虹彩一般,绚烂一片。
朝阳刚铺上云海,太旱峰斗法场地齐天广场云坪之上,此时已是人群涌涌,三五一群,会聚成堆,热闹非凡
在两峰斗法会场沸腾起来之际,本该门庭冷落的太昊峰金府玄德殿前,却有一群人焦急徘徊,等候着消息
此刻玄德殿前漆黑的大门紧闭,在术法的护持下内里的声息分毫传不到外间,玉霄峰一行眼看大会即将开始,显得分外焦灼,站立不安
久候的萧月儿不耐烦地扯住楚胜衣道:“姓楚的,你师傅是不是变卦了,这么久堂里还没个信儿,这些该死的老头子”说着狠狠跺了跺足
玄德殿前两名掌律守道人闻言,齐齐怒瞪了萧月儿一眼,一人低叱道:“掌律堂重地,不得喧哗”
萧月儿扭头就冲那中年道人伸长粉舌,作了个鬼脸,才不理会他。
那两道人相顾一眼,无奈摆了摆拂尘,目不斜视。
楚胜衣只好向门守道人欠了欠身,示意萧月儿姐妹和伯云亭退往大殿前石阶下。
萧清儿拉了一把不情不愿的妹妹,责道:“耐心些,紫霆师伯当会尽力。”
楚胜衣摇头苦笑:“若非有清儿师妹前日递上了姬仙子的手信,只怕掌律堂在峰会前根本不会举行堂议,此次只怕希望真的不大,除非能请动师祖说话。”
伯云亭却不赞同:“师父已经在峰会上替小师弟报了名,当是几分把握才是。”
萧清儿叹息一声,望着殿外下方的广场,道:“师弟入山时日还短,这次峰会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是他太委屈了”
随着一声铜钟声响起,玄德殿中门大开,十来名掌礼、掌律两堂执事真人神色各异地陆续走出。
身形高大的紫霆真人当先步出,门外等候的一伙人一拥而上,围了上去。
萧月儿一马当先抢在前面,道:“紫脸伯伯,怎样了,快说呀。”
紫霆真人一脸阴沉,望着左右,沉吟片刻,抚须道:“掌律堂讨论结果,维持原议,纵然圣宗出面,也须掌门真人定夺。”
众人顿时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