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祭起乾坤印,额头银光一闪,圆桌上余下五颗王母桃连同盘具消失不见。他挠挠头,玉盘又重新落回桌上。
再度驱使乾坤印,杨逸真明显感觉到自己法力已经抵达了一个他以往不敢想像的境界,无穷的法力从金丹中源源而出,流转四肢百骸,令他心中大为振奋。
姬香看在眼里,美目含笑道:「你修为突飞猛进可曾有假」
杨逸真摇摇头,顿明她这话是对他早间疑问的回应,心下更加忐忑不安。
「就是你一元祖师亲自来讨,这不死实姐姐也未必会给,你可知道为何姐姐刻意成全你」姬香又问道。
「因为七宝妙树的缘故」杨逸真脱口而出。
姬香微笑摇头。
杨逸真大窘道:「难道真是我不自觉偷吃了圣果」
姬香收起笑容,正色道:「因为你身具浑元天脉。」
杨逸真摇头表示不懂,虽然青鸟略为提过,却是一知半解,难道自己竟有与众不同之处
「浑元天脉是什么」
「一歧他没有告诉你吗」姬香微微有些惊讶。
杨逸真茫然摇头,暗忖,难不成那一歧老头跟王母峰有什么瓜葛
「也许还不到时候吧你道行是差了些,姐姐助长你的修为也有分寸,那不死核,你尚且汲取了不到三成,以你的修为尚不足融彙如此庞大的圣元精华,日后一切还是要依靠你自己噢,你师父他来了。」姬香说着盈盈起了身。
杨逸真慌忙跟着站起。
「那么,杨逸真,姐姐就与你说定了,七宝妙树的将来就交给你了。」姬香出乎意料地拉住杨逸真的手,款款道。
「这」杨逸真感受着柔滑的纤手,近在咫尺的异香,一阵心慌意乱,仅有的几分残余清明告诉他,他并不曾有所承诺啊
「怎么,你反悔」姬香皱起了蛾眉,神情分不出是嗔还是怨,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姐姐身分不便,更不可找昆仑派的人出面交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难道你真忍心七宝妙树历劫千年,依旧灵识不全,流落他乡姐姐可是很为难啊。」
「那,好吧。」杨逸真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这才乖嘛。」姬香拍拍他的手,收回柔荑,甜甜一笑,神秘道:「记住,这里发生的一切是你与姐姐的秘密,千万不可告知第三人,即使你师父也不行,明白吗」
杨逸真苦着脸点头应是。
「好了,你有空随时欢迎来姐姐这里作客,现在送你出去,噢」姬香忽然想起了什么,轻拍玉额道:「看姐姐的记性。」
说罢,她素手撚指,虚空画符,转瞬凭空生成一道玄奥的白色灵符,接着打入杨逸真眉心乾坤印处,光华一闪,那银色的锲形印记陡然亮了起来。
杨逸真顿然感觉乾坤印彷彿活了过来,无数异念在心海中翻滚,一些玄之又玄的法理贯通了他的心神,乾坤印原来如是。
念动间,乾坤印已经收入了紫府之中,罩在金丹之上,又是一番奇妙光景。
就在心神莆定,六识回体之时,他恍然发觉天色大变,他已经来到了王母峰外一枝横生云海的粗大虬干之上。
外空不远云海上,一个青衣人如履平地一般御虚伫立,恰逢转过了视线,朝杨逸真望来。
「师父」杨逸真欣喜地招手大喊道。
萧云忘一个闪身,出现在杨逸真身前,二话不说,迎头就重重敲了他一记,「本以为你是为师门下最老实本分一个,谁想你却是最胆大包天一个,哼。」
杨逸真除了垂首应是,哪敢还嘴。
「咦」萧云忘上下打量着杨逸真,说不出的意外。「你小子修为竟然到了金丹期。」
杨逸真面上一喜,却是怅然若失地看了不死树深处一眼。
「你姬师叔祖还好吗」萧云忘负手转开身去,异常沉静地望着林深处,目光竟有几许难察的温柔。
「姬姐姐她还好。」杨逸真迟疑道。
「你叫她姐姐」萧云忘转头讶然。
「她让我这么叫的。」杨逸真心中确实不愿意与姬香有着那样生分的尊卑称呼,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出来。
萧云忘俊雅的面容,流露着说不出的异样,沉默良久,点了点头,道:「各有缘法。」
师徒俩不知为何,皆沉默了下来,各自想着心事。
「来,随为师到太昊峰走一趟。」萧云忘抛手祭出一道的紫色剑光,带着杨逸真落了上去。
剑光绕着王母峰外空缓缓飞了起来,迅速蔓延变长变大,不住加速飞射,轰鸣气啸声渐大。最后绕山飞了一圈,剑光已足有三十丈,气势磅#地破空往东方而去。
杨逸真踏足剑身后部,感受狂飙疾速,一个古怪的念头涌了上来:师父他,好像有些失常啊
不过片刻工夫,云海上,两座高下相形不大,毗邻的山峦已近在眼前。
外空不少游离剑光腾飞起落,蓝、白、红、绿都有,甚是耀眼。
那正是昆仑仙府之枢,太昊、少昊两峰。
其中偏左一座仙峰正是昆仑道宗圣地太昊峰。其山头傲岸奇峻,绕着峰缘,又歧分五行山府,峰峦之间云霞缭绕,重重山院和殿宇各自依山而成,顺着坡落山阶到中央的巨大云坪,就是占地足有百亩的齐天广场。
五府之间,广场之外,在云渊沟壑之地,高低错落着百丈通天蟠龙玉柱,足数有七十二根之多,依天星斗宿之势而成,齐天淩云。
正北土府是昆仑派掌尊主府昊天殿之所;西南面的木府乃长老院驻地;金府则是刑罚之府掌律堂玄德殿所在;火府,乃打点昆仑杂务的敬事堂之所;余下水府所驻,乃道宗年轻弟子修行山府金钟院。
萧云忘特意御剑缓缓游弋在太昊峰外,简单为杨逸真介绍山中之事。
这时,一道黄色剑光悠悠巡弋而来,彷彿喝醉了一般有些摇晃,正好斜斜挡驾在前。
「何人放肆」萧云忘颇有几分不悦,散去护体法罩,露出形貌,他清朗的声音轰传了开去。
「原来是萧师叔,胜衣失礼了。」挡驾飞剑上也放开行迹,竟也现出了两人,为首那人剑眉星目,神采飞扬,正是楚胜衣,他身后还有一个同样打扮的年轻道人。
另一名弟子也跟着道歉,面色尴尬不已。
「他是初学御剑」萧云忘眉头一蹙,他是何等眼力,迅即一目了然。两人正以合力渡御之法飞行,乃昆仑常见的入门御剑术。
「正是,我这师弟初学乍练,让师叔见笑了。」楚胜衣回头看了身后有些拘谨的师弟一眼,从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