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情融融,论到了武功,更是整夜不睡,只是刘志恨不睡觉是惯了的,黄药师却是兴奋的。到了次日,刘志恨与黄药师留下程英与陆无双二女,他们却是飞身上马,直取襄阳。
那边,得了刘志恨的走,陆无双虽是不舍,但见了表姊,心中却是欢喜无限,两人说说笑笑,只苦了杨过不停为她两跑腿,不是倒茶,便是取零食小嘴。
玩过一个上午,程英正自喜间,陆无双却是忽然道:“表姊我能再与你相见,真是欢喜得紧只是我还得练功了这一个上午白白过去了,下午我说什么也是得恢复练功的”
程英惊得莫名其妙,自她武功大成,黄药师已然不再督促她练功了,现下,陆无双的武功明明比她还高,何以还要再练想了一下道:“你师父很严吗”
陆无双却是道:“不会啊这不是为了我们好吗杨过,你说呢”
杨过苦着脸道:“师姐说得对”他自然知道,陆无双尊师重道,自是不会说刘志恨一句坏话得了此,他如何还敢再行放言
程英还待多说,却见陆无双已然于手上绑了粗粗的铁块,怕不下三十斤,竟是这般来舞剑练功。她看向杨过,却见杨过也开始于自己身上加负重物,挥拳踢脚,练起功来。程英怔了怔,只觉得这个平日印象里好玩爱闹的表妹竟是变了一个人,两人感情虽在,关系,却似是变得远了。她却是不知,是人终要长大,陆无双虽在智能机灵上比不得她这个表姊,但为人成熟,却是已在表姊之上,明明已经长大,程英想与她再行回到少年之时,却是如何能够
襄阳郭府,此时的郭府后院却是开成了一间别院。
这别院之中有一间花室,黄蓉是个喜花的,她平日里没钱财也没精力打理这些事物,后来得了刘志恨的钱,从中少少扣出一点,便建了这花室,其中花品繁多,黄蓉每每得了烦恼之事,便步行于这里散心,也算得上是她的一乐了。
一个人头于墙头探出,眼见无人,再一提身,跳了进来,这人正是武敦儒,一缕前发披下,却是要遮住他少年时留下的一处伤疤得了这疤,他每每总觉得自己于相貌之上比弟弟差上少许,若非是如此,想来芙妹已然是跟随了他如何还有武修文的事
武敦儒跳入院中,心下一阵得意,暗道:“好你个武修文,也配为我弟偷偷弄来了上好马具与芙妹,连一条鞭子的机会也不让于我。我要是也弄一套马具,倒显得我无能了。也罢,我便采上一些花儿,芙妹最爱撕花瓣,便让她撕了玩,不是更好且不花我的一文钱呢”他想得正美,手下也不停着,两支手儿连采,不知抓了多少花,忽然身后发出水响,一回头,却是个花白头发的妇人正自提着只壶在浇水。武敦儒吃了一惊,只道对方武功高强,行至了身后仍是不知。再一看,这妇人步下虚浮,却哪里似是个会武的
那妇人回头来,淡淡看了武敦儒一眼,但见这妇人虽是一头花白头发,神情也是木然,一张脸却分明是个青春少女,其明艳动人,竟是不在郭芙之下。
武敦儒早知道黄蓉于大理国带回了一个怪女子,将这人留在后院看花,这人也是怪,除了看花,平日里也不出门,等闲,便是见上一面也是休想,便是饭,也是厨房做好了送去,她一人独住这一个进院,只为黄黄种养花卉,便是除了黄蓉,没得几人见过她,今下见了,竟是这等一个美人,武敦儒不由得惊呆了。那女子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复将他放在心上,只是浇花,竟似目中无人一般。
武敦儒心下一惊暗道:“不好,她见过我的照面了,定然会和郭伯母分说,那我的面子岂非不保定会遭弟弟耻笑,这却是小的,怕是连芙妹也瞧不上我啦”他忙上前道:“这位这位”只是这人一头白发,却是少女容颜,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叫她什么。
那女子回身过来道:“你有事”
武敦儒怔了怔,只觉这女子声音竟是说不出的好听,却偏偏空洞之极,一点生气也是没有,顿了一下道:“我这个”
那女子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淡淡道:“你放心,夫人不问我是不会说的但夫人要是问我了,我也是要说的不过夫人大多不会问的,她来这里不过是散散步,宽宽心,你不是采得多了让她看出来,想来她也是不会问的”
武敦儒再度怔了下,才道:“谢谢”
那女子却不再理他了,只是一个挨一个地浇花,武敦儒转身欲走,却是停住了,回来道:“还未请教”
正文第九十三章:高晋仇的报复
武敦儒非是狂放之人,他性情相较武修文来反而内敛,也不是多事之人,只是见了这女子太过特殊,如若不问,心里实难安下心来,是以,这才开口发问,这甫一开口,他便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眼见这女子如此特异,定然有不为人知之秘,却如何是他这一面之人可以这般相询的
果然,那女子竟是连头也不回,淡淡道:“我是心死之人,你莫打听我的事,知道多了,于你没得好处”她回了武敦儒一眼,武敦儒蓦然发现,这女子眼睛于那瞬间,竟是湿的。
武敦儒不敢多待,急步而出,行了老远,才从胸中舒了一口气。他一低头,手上数枝花枝,花色不一,却也绚烂,只是不知为何,原本他心中的快意已然不冀而飞,正自寻思着,头前一阴,却是多出了一人,这人一身蓝衣大袍,内里却是一件软甲,腰下一柄短刀,还有一只小壶,那壶不大,不似是放着酒水,再一抬头,那人一脸大黑胡子,却是个熟人,方一开口,鼻间,却是一股莫名的香味,那人不是旁人,却是樵子将军,自他身后,两个小兵样的人,正抱着他的一对宣花大斧。这樵子将军得了大理国复,国家振兴,才得来投,他原先便是大理国正牌的将军,年岁也是壮年,只是他来得终是迟了,刘志恨虽是想重用于他,但蒲甘朝已然这六月大将军平定,战事无多,他无奈之下得了通好陈朝的军任,得了这事,他自是高兴,与武三通领着大军到了陈朝。
这陈朝是新近由陈煚建立的,根基虽浅,能人却多,其中更是有一个名叫陈兴道的大臣。这陈兴道识出刘志恨的大理军只是想打通大理国通往南海之路,立时放行让路,派出人来与刘志恨建立了良好关系,这本就是两合两利的事,刘志恨自是允了,只是这样一来,樵子将军却又得是没了仗打,他气苦不已,却是又得知,六月于娜的大军又联合一部仆从之国的从军向身毒国打去,他想要战,只是却不得旨,由于武三通要镇守国中,六月于娜远征在外,刘志恨必须要一位多出来的将军,时刻以待是以,得了个机会,他竟是讨来了催婚令,来了这里,只是这事须不得急,他也是放宽了心,心道:“若不让我上战场,我便真个来催,想来王爷也不好真就此杀了我。”这回正于这郭府中游转,正等着天知道什么时候,王爷刘志恨的回转,却是与这武敦儒撞了个正着。
眼见这武敦儒一脸痴呆,手上还抓着一把乱花,正正是怪也。不由道:“贤侄,你这是”
武敦儒哦了一声,晃了晃花道:“这是给芙妹的”
樵子哈哈笑道:“你们兄弟啊唉,我也不说了,看看你们爹爹,这才是真男人,你们兄弟两,文不成武不就,也不肯去大理,便在这儿于女儿家裙角间来去,也不羞人”
武敦儒也算得上是个男子,得了这话,自是不高兴,当下道:“我师父说了,似刘叔伯这般恶行恶样,迟早会遭报应”
樵子将军大怒,呸了一口道:“你那师父就是不通人情,这打仗之事,怎也可用之以仁义他自是满口仁义,只是也不想想,这两年来不是王爷,他哪来的钱财来装备扶恤他的襄阳军不是看在黄蓉那丫头的份上,我才不理他哩”
武敦儒理直气壮道:“可师父说了,他在大理国杀得十室九空,又侵略他国,乱杀无度”
樵子将军摇头道:“打仗可不就是杀人么就看谁能杀谁了,有本事的杀别人,没本事的被人杀。就好像宋人被辽夏金蒙这样来回地杀一样,他又能济得什么事若是宋人自强,把他们这些国家先行杀了,哪又会有现今这般的下场哼不说了。去找你的芙儿吧,可怜你娘好容易与你爹在一起,还天天为你们兄弟两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