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这一脚,可谓倾注了毕生的功力,将叶雪莹的心脉悉数震断。而这时候的人,是千万乱动不得的,但萧燕燕却扑上去拼命地摇叶雪莹,不啻于是在催命。叶雪莹忍着心口剧痛,边咳血边冷笑道:“这不就是你们今夜来此的目的吗嘿嘿真是可笑之极,想我叶雪莹一生好强,到头来却被两个黄毛丫头玩弄”她声若游丝,说着说着便断了气。
萧燕燕呜呜咽咽,期期艾艾道:“师傅啊我的好师傅,您怎么忍心抛下燕儿不管呢您本来可以不死,为何偏偏要激怒小月师姐,遭这无名之罪呀”一时间声泪俱下,肝肠寸断。
江心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脚踢死叶雪莹后,脑袋嗡嗡直响,根本没听见叶雪莹细如蚊吟的话语。杀死了自己的师伯,江心月变得有些失魂落魄,喃喃自语道:“我杀了她,我杀了她”她昏昏然转身来至牢门口,正好撞上闻讯赶来的骆霜华等人。江心月再也压抑不住沉重的心情,当即跪倒在骆霜华面前,语无伦次地道:“大师伯,请您原谅我。小月不是真的想杀她,不是真的想杀她。”
见叶雪莹死于非命,骆霜华痛心疾首,对江心月更是失望之极,不由难过道:“小月,她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师伯啊你如此冷酷无情,叫我怎么放心把寒月宫交给你你娘是外表冷漠,内心热情的一个人。而你却恰恰相反,外表聪慧可爱,内心冷漠狠毒,竟连自己的二师伯也容不下,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吗”
江心月惶恐道:“大师伯,您听我说呀小月真的不是诚心杀死叶雪莹的。若非她一再辱骂我娘,小月绝不会头脑发热,什么也不想便踹了她一脚。真要怪只能怪她自寻死路,不懂珍惜机会。”
骆霜华一个踉跄,若非常笑天扶住,险些便摔倒在地。她忽觉头晕目眩,跟着有气无力地道:“你真让师伯心寒啊笑天,扶我回去吧”天桥绝道何其难走,常笑天正欲劝阻,那侯沐雪和谭沐风已经上来扶住了骆霜华,并对常笑天道:“把大师伯交给我们吧”
此刻叶雪莹的尸体,已经由苗沐花和燕沐月抬走。众人一声叹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纷纷随着骆霜华而去。江心月用乞怜的目光,瞧着呆呆站在一旁的罗什,突然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哭诉道:“罗什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都是叶雪莹拿话激人,我才失手杀了她的。真的不能怨我,真的真的”
罗什缓缓蹲下身子,抚摸着江心月散乱的头发道:“小月,难道人一但有了权力,就要不择手段吗你好好想想,自己究竟错在哪里。”江心月惊悸道:“罗什大哥,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罗什喟然一叹道:“是人都会犯错,你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罗什大哥。”萧燕燕不知几时,已经泪眼汪汪地站在了罗什面前。罗什忙起身道:“萧小姐还请节哀,人死不能”谁知他话还没说完,萧燕燕便夹着一阵香风,扑入其怀中嘤咛道:“若非我求小月师姐带着来看师傅,她老人家就不会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罗什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萧燕燕突然,弄得罗什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安慰道:“小姐不必太伤心,人生各有定数。叶宫主选择了这条路,便会结下这般因果,原也怨不得别人。”萧燕燕眨巴着泪眼,楚楚动人地看着罗什道:“我真的可以这样吗”一股兰麝芳香扑鼻而来,罗什不由心神一荡,连口都不敢开,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此刻的萧燕燕一扫平日那种高傲的姿态,到真象是个十六岁的女孩,青春靓丽,天真可爱。就连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地令人心神荡漾,不再是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江心月看在眼里,只觉一阵心痛,遂反身钻进牢房,“呯”地将铁门关上,自个坐起禁闭来。罗什心知江心月委屈,却也不便解释,于是道:“小月,你这是干嘛有什么话出来说好吗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反思一下。”
“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你们都给我走,走得越远越好。”江心月只管撒气,根本就不理会罗什的恳求。萧燕燕挽着罗什的胳膊道:“罗什大哥,让小月师姐一个人静静吧我陪你说说话好了”
罗什无奈,只好道:“小月,千万不要有什么想不开的。我明早再来看你。”他想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又拾起地上的铜锁,将铁门由外至里锁上,这才叹了口气,陪着萧燕燕去了。
不想罗什一走,江心月更觉委屈,立刻放声大哭起来,末了又涕泗滂沱道:“哇大师伯不要我了,木头也不要我了。都是些没良心的,这么快就不要小月了。哇都什么跟什么嘛人家又没掀瓦揭盖,又没蹬鼻子上脸。还有叶师伯,小月不想杀你的,是你逼人家这么干的嘛这死曾晢,要你说句公道话的时候,却连个影子都没有。还有臭永清哥,妹妹受委屈了,你都不来”一想到江永清,江心月就更加伤心了。
好家伙,这女孩儿一哭闹起来,便是没完没了,而且什么话都敢说,觉得不够味了,又索性将罗什骂了个狗血淋头。她骂着骂着,却是来了兴致,又扯过江永清和曾晢来乱骂一气,直到骂累了,这才沉沉睡去。
曾晢和蒋誉也想上困仙崖探望江心月,可两人被天桥绝道吓过,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只好逮着罗什问长问短。罗什原本还担心没借口摆脱萧燕燕,正好借机而去。
萧燕燕煞费心机,最终还是没能笼络到罗什。眼看着天竺男儿远去的背影,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将永远失去眼前的大好男儿,不会再有任何的机会。她虽说足智多谋,又是个刚强好胜的女孩,可面对罗什这等安分守己的男人,竟然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次日辰时,神女峰下开来一队铠甲鲜亮,仪容庄严的军队。行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辆白玉凤辇,车顶上龙蟠凤蛰,连漆边都镶着金条。可谓锦绫丝帐,画屏雕辕,金缰银鞍,端地是华丽无比。
军队浩浩荡荡来到神女峰下,萧道宁早已恭候在一旁。只见一骑越众而出,缓步行至萧道宁身前。马上人并未下来,就那么拿着马鞭指着萧道宁问道:“汝就是绿洲守备萧道宁”
萧道宁见来人三十上下,文官打扮,国字脸,悬胆鼻,双目如寒星,两撇八字胡微微上翘,看上去甚是威仪。他蓦然想起一人,于是忙上来作揖道:“下官不知是韩大人亲临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来人乃时任上京留守韩德让,他是奉旨特来接萧燕燕回京的,见了萧道宁也不客套,直截了当地问道:“萧守备,不知三小姐可好”萧道宁忙道:“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幸无大碍。”那白玉马车上下来一女子,正是萧燕燕的贴身奴婢画眉。她跟在韩德让身后,听见自家小姐无恙,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韩德让闻言吁了口气,当即道:“萧守备还请前面带路。”萧道宁忙让路道:“韩大人请。”一行人匆匆登上神女峰,来到水晶殿前。韩德让驻足在宏伟壮丽的蓝色宫殿前,赞叹了数声,方才大步进了水晶殿。
只见萧燕燕凤冠霞帔,衣装楚楚地立在大殿中央。那份卓越风姿,袅袅婷婷,宛若王母临凡。韩德让三步并作两步,匆匆来到萧燕燕跟前,纳头拜倒道:“微臣上京留守韩德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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