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大穴。
江永清将彭老爹抱上船,江心月立刻提起竹篙抵住岸基,大叫道:“罗什大哥,快上船。”罗什持圣杖一通狂扫,逼得敌人一时竟冲不上来。他听到江心月叫唤,忙使出一招“电闪雷鸣”,噼里啪啦一阵横扫,不知掀翻了多少敌人。罗什逼退群敌,趁机奔上小船,跟着用圣杖一撑岸基,那船便飞速离岸而去。
彭老爹奄奄一息,紧紧拽住江永清的臂膀呻吟道:“我我有个儿儿子,他叫彭大鱼,住住在江宁城夫子庙旁,旮旯巷里做做裁缝。请你把这这包东西交给他,让他他好好娶个媳妇,别太寒酸”他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此撒手人寰。
“老爹啊是晚辈害了您,晚辈罪该万死。”江永清一想到彭老爹殷勤招待,对自己可谓有活命之恩,然而却被自己连累,无辜送了性命,就悲痛欲绝。他紧紧抱着彭老爹的尸体怄恸,差点便要背过气去。江心月抹了把眼泪,随即蹲下身子安慰道:“师表哥,你别太难过了,咱们总有一天会回来报仇的。”
江永清一阵苦笑,哽咽道:“报仇呵呵就算把岸上的人都杀光,老爹也活不过来了。”江心月知道江永清善良,不愿徒增杀戮,也只好闭口不谈。
随着岸上响起一声号角,江边芦苇荡中突然冲出八条舢板,将小船团团围住。只见每条舢板上都站着三个赤膊大汉,一个个嘴里衔着牛角弯刀,刀口如一泓秋水,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其中一条舢板上立着个又瘦又高的汉子,他裸露着赤精的胸膛,下半身穿一条单裤,就那么叉着腰杰杰怪笑道:“船上的朋友,这深更半夜的,欲往何方啊”
罗什冷冷喝问道:“儿等是那条道上的朋友为何深夜袭扰民宅,杀害无辜”他内力精湛,声若炸雷,震得舢板上的二十几人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瘦高汉子见罗什如此了得,也是大吃一惊。他压住沸腾的热血,只是吐纳了几下,转眼便神清目明,不由交口赞道:“好功夫。我兄弟原不想与三位为敌,但鳄鲨帮的大仇却不可不报,纵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江永清满腔愤怒,当即呵斥道:“你们要报仇申冤,尽可冲我江永清来,何必要杀死这位无辜的老人家他的仇,又当如何算”瘦高汉子冷哼道:“我乃翻江鳄神陆浩,这老头若有子嗣或者传人,尽可找老子报仇。”陆上那汉子道:“人是我倒海鲨王陆淼杀的,你若有本事,尽可诛我报仇。不过二十年前,曲还音那妖妇杀我父母,今日也需有个了断。”
江心月怒道:“曲还音不是我师表哥的亲娘,反而是他的仇人,我看你们搞错对象了。”江永清却摇头道:“她养了我十几年,已然和母亲无异,江某岂可因为贪生怕死,便不守孝道。”江心月气得直跺足道:“你好糊涂,简直是愚不可及。”
罗什十分欣赏江永清的磊落胸怀,感叹道:“只怕他们不光是为寻仇而来,恐怕另有企图。”陆淼冷笑道:“不错,如果你们交出凤语琵琶,我兄弟或许可以考虑暂时放尔等一马。如若不然,嘿嘿说不好也只得丢你们下河去喂王八了。”
陆浩道:“在地面上老子尚且怕你们三分,但在水里嘿嘿老子外号翻江鳄神,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江永清冷笑连连,伸手入河掏起一捧水,随即闭目不语。只见他手中开始冒出白雾,只是星稀月淡,别人瞧不清楚而已。
一条舢板在陆浩的授意下冲来,江心月举起竹篙戳去,哪知板上三人却突然跃入河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江心月不善水性,心知敌人下水定会凿船底,顿时面无血色,大叫道:“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干,跑到水里当乌龟算哪门子本事。”
陆浩一阵怪笑,当即一挥手,舢板上除他以外的二十三人全部钻入了水中。岸上那两百人顿时高举兵器,呐喊道:“吼吼吼翻江倒海,鳄鲨显威;浩淼江河,双陆称雄”
江心月见江永清正在运功,知道他要制冰伤人,便守在左右,静观水中动静。罗什不善水性,站在摇摆的小船里,只得用“梵天圣杖”拄着支撑平衡。但他那双鹰隼般的利眼始终没有离开陆浩,心中不住盘算着:“中原人说得好,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只有先拿下这鳄神,才有机会逃离此地。”
蓦然,船身剧烈摆动起来。罗什脚下一软,险些跌入江中。江心月持剑沿着船身乱戳,水中飘起脓血,显然有人受伤了。可惜身处夜间,水色如墨,江心月也不知道是否伤了敌人。
江永清双臂结霜,两掌间凝聚起一层厚厚的冰。他想起博闻杂记中的一些记载:“楚有奇人,以物导力,可伤物后之物,中者惊觉,浑不知为何物所伤。此功发出豪无征兆,细细如微风入空谷,涓涓似甘泉汇汪洋。厚积而薄发,功行则无迹,摧敌然未可知。此功先为九宫山九宫堡所有,隋时遗落,再无人可识。然其行功之精妙,神鬼莫测,为后世武者所心仪。数百年来,欲成此功者不计其数,却始终不得其法。神功至此消弥,实乃武林之憾。”书后还记载了一些别人的心得和法门,使江永清兴趣盎然。
本来隔物传功并不稀奇,但要做到悄无声息,举重若轻却是极难。江永清天生就有一股喜爱钻研奇门异术的脾气,既然撞见了,不弄个水落石出绝不会善罢甘休。他默念着别人的心得法门,虽然残缺不全,却也窥视到了一些端倪。就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江永清猛然睁开眼睛,运起双掌往船底舱板拍去。他这一掌悄然无声,看似飘渺不定,但掌中冰块却诡异地消失不见,被其逼入了江中。
剧烈摇晃的船身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从江底冒出两个人,漂于水面一动不动,显然是昏死了过去。船底突然冒出四五柄利刃,将江心月的脚底划出一条血口,痛得她花容惨淡。江心月恨从心来,只管拿剑往船底乱插,无形中又伤了两人。
罗什眼见江永清击伤两人,正好漂在小船和舢板之间,原本相距四五丈远的两船,却因为有了“跳板”而不再是难以逾越的天堑。他于是不再犹豫,整个人一跃而起,脚尖在两名大汉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便合身扑向陆浩所站的舢板。
陆淼在岸上看见,但苦于距离太远暗器不及,忙下令众人放箭。奈何江湖门派很少用箭矢,两百余人只零零星星射来七八箭。对此罗什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轻轻一挥圣杖,便将来箭悉数打落。陆浩也是个狠角色,见罗什被箭矢干扰,立刻趁机杀来,晃着牛角弯刀直插罗什小腹。
罗什正在舞动圣杖挡箭,一时来不及回防陆浩,只好运足踢向其手腕。哪知陆浩不待招式用老,突然反腕插向罗什小腿。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眼看陆浩就要得手。罗什临危不乱,情急中一抖左足,将脚下芒鞋踢向陆浩面门。他脚上功夫本就厉害,加之内力深湛,鞋去竟如流星撞月,一下便击中了陆浩面门。
陆浩吃这突如其来的一记,两颗门牙被敲掉,身子急速往下坠去,手中牛角弯刀顿时偏了两寸,只在罗什脚踝上划出条不深的血口。罗什想生擒对方,急忙探手一把抓住陆浩裤腰,跟着往舢板上落去。哪知陆浩身如泥鳅般滑溜,只是轻轻一拧腰,便立刻脱了裤子往江中落去。罗什只抓到条单裤,正感遗憾,却忽觉手腕一紧,竟被陆浩拽着裤子另一头,直往江中落去。
gu903();这一下兔起鹘落,眼看罗什便要被拽入江中。江心月知他不善水性,急得眼泪横流。罗什临危不乱,右手持圣杖往三尺外的舢板上一搭,借力将其拉近,跟着整个人横转身体,正好摔在了舢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