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军教导师主力作战,这些家伙们往往都选择高空投弹,不敢再搞什么俯冲扫射,生怕一个不好就撞进八路军的地面火力网,来一个机毁人亡。所以一遇地面火力就慌忙拉起逃逸,向机报告。不然的话,仅凭教导旅一个警卫营的火力,那还真的不是小鬼子飞机的对手,一定会伤亡惨重的。
鬼子侦察机刚走,周毅就指挥部队抓紧部署,在机场里面部署假防空阵地,又弄了许多谷草捆,绑成草人,穿上军装,伪装成八路军部队正撤离机场的样子。然后,在机场四周挖了十几个不规则大坑,大坑上面覆盖高粱秸秆,让警卫营的战士们抬着大鸟笼,拿着气球和风筝,隐蔽在大坑里面,准备打响特种防空队的处女战。
警卫营长刘锦平是江西瑞金人,一九三二年参加红军,次年入党。刘一民率警卫师渡过乌江时,红一军团长前去迎接,带走了大批武器和俘虏,留下了一个营加强中央警卫师。刘锦平就是这个营的一个连指导员。
看周毅爬在掩体里,头伸在掩体外面,举着望远镜朝天上认真观察,刘锦平忍不住提醒他:“参谋长,这办法到底行不行我这警卫营可是五百多个战士呢,你这招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就会成为小鬼子的靶子,到时候死都不知道咋死呢”
周毅头都没回,硬邦邦地甩过来一句:“怂了”
刘锦平一听,张口就是一句:“操老子是三二年当兵的老红军,不知道死过多少遭了,老子会怕死我是不想让同志们死的不明不白。”
周毅放下望远镜,缩回头,看了看刘锦平,伸手取下挂在他脸上的一片高粱叶子,自信地说:“你放心,这个计划是我和师长两个仔细琢磨过的,万无一失。师长说了,打仗打的是艺术,死拼硬打那是才干的事情,我们教导师什么时候干过那事知道不,这是四两拨千斤,用不值钱的气球、风筝和成群的鸟儿对付鬼子飞机,小鬼子连想都想不到,你说能成功不能再说了,我们全旅都在这周围,不知道有多少挺机枪在等着鬼子飞机呢。只要它们飞到这里,哈哈,那就是在火力网上跳舞。退一步讲,就是小鬼子飞机能逃脱我们教一旅的火力网,它也逃不出八路军航空一大队的战斗机的绞杀。我告诉你,今天凌晨李凌风、王同生他们袭占了徐州机场,缴获了六十架日军飞机,其中光战斗机就有二十架。我判断不差的话,此刻师长已经命令他们往这里赶了。”
刘锦平一听,这不是师长习惯使用的连环杀么先是用气球、风筝、鸟群袭扰日机,然后是教一旅的火力网,再然后是航空大队的战斗机。乖乖,师长这是要把小鬼子的飞机全部留下啊
呵呵一笑,刘锦平说了声“只要师长说行,那就准行”,就举起自己的望远镜,开始观察了。
实际上,周毅自己心里也没谱,用气球、风筝和鸟儿对付日机,理论上可行,但毕竟没有经过实战检验。这飞机场比不得山区,无掩无藏的,如果这个办法失灵,那自己和旅警卫营就真的危险了。
这个时候,周毅最盼望的就是冯达飞能够率领航空大队的战机快点赶到战场。
从济南到潍城和从青岛到潍城直线距离只差七十公里,时间不长,青岛机场起飞的鬼子轰炸机、战斗机编队和济南机场起飞的编队就先后抵达二十里堡机场。
由于担心炸死尾高龟藏中将,先到的青岛日军飞机编队没有敢投弹,先降低高度进行盘旋侦察。
这一侦查,小鬼子就现机场上有八路军防空阵地,而且土八路似乎正在紧急组织撤退,机场四周都有土八路在四散逃离。
带队的鬼子大队长心里明白,不管能不能救出尾高龟藏,都必须先解决八路军的防空阵地,不然的话,他们一旦开火,就会给自己的编队造成损失。因此,他没有多考虑,直接下令攻击防空阵地。
鬼子的飞机开始高空投弹了,炸弹接二连三地落在机场周围伪装的防空阵地上。当然,高空投弹准确度不高,许多炸弹都落在了伪装防空阵地旁边,炸起满天尘土。也有的炸弹落点准确,把那些用木头架子做成假高射机枪、高射炮炸的四分五裂。
这个时候,济南机场起飞的鬼子战机编队也到了,见青岛机场战机编队完成第一轮投弹,马上加入了轰炸行列,开始第二轮投弹。直到把周毅辛辛苦苦从坊子带来的假防空重火力全部炸的看不见影子了,小鬼子这才停止投弹,用照相机拍照,准备回去后评估轰炸效果。
拍完照,确认地面上没有防空火力了,两队鬼子战机编队的四十架飞机才按照战斗编队顺序,向机场俯冲下来,开始扫射那些伪装成四处逃散的八路军的稻草人。
刚才,周毅差一点下令警卫营开火,用火力吸引鬼子。因为他见小鬼子战机只是高空投弹,不俯冲扫射,生怕他们炸完后振振翅膀飞走了。结果还不错,小鬼子没有忘了那些伪装成逃散的八路军的谷草人,机头着火焰,冲了下来。
周毅一把推开头顶的高粱秸秆,举起手枪“砰”的就是一声。
一时间,十几个大坑上的高粱秸秆全部被推开,战士们的鸟笼子全部打开,一只只鸟儿振振翅膀,飞出鸟笼,啾啾嘶鸣,嘎嘎做声,冲上天空,无畏无惧地向鬼子的飞机扑去。
周毅眼看着一只只、一群群上万只鸟儿成群结队地冲上天空、扑向敌机,自己也惊呆了,他从没有想到原来鸟群也有这么大的威势,忍不住喃喃自语:“师长说的对,老子放飞的不是鸟,是炮弹”
鬼子飞机基本上是两架一组的攻击阵型,俯冲扫射时的度又那么快,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这不,第一组日机的长机先中招,那家伙架着一架战斗机,正狞笑着扫射呢,突然眼前出现了黑压压一片黑影,脑海里刚出现“鸟群”二字,挡风玻璃就碎裂了,一股腥味钻进鼻孔,脸上一疼,头一歪,就晕了过去。飞机直直地插进了飞机场的地上,轰的一声就摔散架了。
接着中标的是他的僚机,那家伙比他幸运点,鸟儿撞破挡风玻璃后,击中了他的右肩窝,手一哆嗦,就松开了操纵杆。眼见飞机就要和机场平整的土地亲吻,这家伙虽然什么饿看不清,但是还是忍住疼痛,顽强地去拉操纵杆,想把飞机拉起来。这个时候,那家伙的好运也到头了,又是一只鸟儿撞了上来。这次直接撞上了他的眼睛,结果那家伙两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座机和他的长机一样,去和大地亲吻去了。
后面的日机飞行员哪里知道前面的同伴生了什么事,飞机还是按照编队顺序在俯冲扫射,自然也就不停的和鸟儿相撞,不停地摔碎或爆炸。
鸟在飞,鸟在唱,倒霉的日军飞行员们在满脑子不可思议中一个个驾机向机场地面摔去。
毕竟日军飞机上的机枪都在开火,子弹构成的火舌吞噬了不少鸟儿的生命,机场上黑压压落了许多鸟儿的尸体,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好在鸟儿够多,而且是前赴后继、义无反顾地飞啊飞,直到撞上日机、把他们的魂魄捎回东洋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