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已。
“爱”听到他提到这个字,她忍不住从喉咙里哼了出来、生怕自己眼中的厌恶太过清晰,她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埋住自己的情绪。
弗里茨是个极端的人,向来都是,她越是反应冷淡,他越是疯狂。他执意要点燃她的心,低下头用力地咬着她胸前的肌肤,留下一排齿印。他辗转舔舐着那道伤,恨不得透过这条缝隙,钻入她的心里。
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都不放过,这个女人的是他的,谁也抢不走。他要留下最深刻的印记,让她刻骨铭心地记住他,哪怕她用恨来回馈他的爱,也在所不惜。
吮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他的眼里只有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天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地渴望她。疯了、狂了,就算下一秒下地狱,那又如何
在他的疯狂进攻下,她的身上很快布满了吻痕,浅浅深深,就连热水也抹不去。背上的皮肤随着他的撞击不停地摩擦着瓷砖,她有些麻木地望着他脑后的壁灯,那灯光是这样刺眼,生生地烙痛了她的心。她用手遮住眼睛,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悲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明天,她要怎么面对弗雷德
她的哭泣很快被水声掩盖,温热的水珠划过她的脸,带走了所有的眼泪。他的索求没完没了,仿佛没有尽头。她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他的肩膀,用力地,狠狠地,将自己所有的恨意都发泄了出来。
我恨你,恨你,恨你
他的背被她抓破了,鲜红的血流出来,但很快就被热水冲去。感受到她的挣扎,他箍紧她的腰,让彼此更加贴近。
“微微,别离开我”明明是强势的施暴者,现在却用这样卑微的口气恳求她。
得不到她的回应,他用低哑的声音不停地叫唤着她的名字。他的攻势不再缓慢,而是激烈的,就像一场狂风暴雨,一遍遍地肆虐着大地。他的爱意、他的激情、他的绝望随之爆发了出来,那么多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组绚烂的色彩。在这一刻,彻底畅快淋漓地释放了出来。
他的心是热的,就像那一晚在苏联人的难民营里一样。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心都被冰封着,曾有一个女孩可以敲开他的冰壳,可是他拒绝了。曾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冷漠下去,成为钱权的奴隶,行尸走肉地过完这一辈子。然而,他碰到了微微。至今,他仍然清晰地记得,这具羸弱的身躯是如何挡在自己身前,替他承受苏联人的拳头。她给他带来太多的感动和震撼,让他体会到生命的意义,爱情的美好,她是投入他阴暗角落的一缕阳光、是救赎他出黑暗的天使、是治愈他心灵创伤的良药。
他为她而重生,为她而热情,为她而爱,偏偏他不懂花言巧语,也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所以只能用一种野蛮而又原始的方式去攻占她。
而有这么一刻,她也确实被他融化了。他强劲地在她身上点燃了一小簇火苗,瞬间燎原,逼着她抛开理智,陪着他,一起燃烧。
快感可以颠覆一切痛苦,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身体上的。将她的身体锁在怀里,他飞快地动着,直到释放出了被禁锢的灵魂。
水流一遍遍冲击着两人,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水,她的指甲划破他的皮肤,留下一条条暗红色的印记,触目惊心。
烟花散尽,绚烂过后,只剩下黑暗。喘息、律动、包括弥漫在空中的那股糜烂的爱欲,慢慢地退散。他松开手中的劲道,失去支撑,微微靠着墙壁滑了下去,一直坐到地上。
“出去。”她说。
弗里茨伸手想去碰她,却被她猛地打散,她抓起一切可以触碰到的东西,向他扔去,“滚,滚出去”
将他赶出视线,她蜷缩在角落里,失声痛哭。害怕、愧疚、还有憎恨、怨怒、无助、绝望一起涌上了心头,她坐在那里茫然无神。
摸着肚子,她心中充满恐惧,如果孩子没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弗雷德。可是宝宝很安静,她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也没有出血。
林微微扶着墙壁站了起来,镜子中的女人狼狈不堪,身上布满了欢爱过后的痕迹。她脱掉湿透的裙子,拿肥皂用力擦洗身上弗里茨留下的印记,和一个不爱的人在浴室里做爱,还被腹中的宝宝围了观,这是何等的难堪。
不知道在水里冲了多久,直到浴室的门再度被打开,弗里茨看着水雾中的她,眼中光芒闪烁。
“给我一套衣服。”她面无表情地道,声音冷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把自己从头到尾都清洗了一遍,她换上干净衣服,走了出来。浴室里缺少氧气,她有些头晕脚软,扶住墙角站住。
看见她穿着自己的衣服,那件汗衫长得可以当裙子,明明是那样滑稽可笑,可他的心中却涌起了一种感动,让他忍不住上去拥抱她。不顾她的挣扎,他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被单上都是他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闭了闭眼,逼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很累,身心俱疲,她需要休息。
“饿吗要吃点什么”
弗里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林微微皱了皱眉头,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转过身,将他完全隔离出自己的视线。她的心很乱,恨怒交错,可最担心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将手覆盖在自己的腹部,希望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
她冷漠的样子让他生气,更多的却是无奈。这一场欢爱就像是出现在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快乐过后、高潮褪尽,剩下的是无边的空虚。他知道这样得到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不会让她爱他,也许只会更恨。可他不后悔,恨也是一种深刻的感情,总比什么也没留下的好。
他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了她好一会儿,为什么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如果这一辈子都能这样守着她,看见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在屋里走动,躺在他的床上睡觉,吃他准备的晚餐,该多好
可是,他知道,这个愿望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了。
很久没有进过厨房,在集中营的时候,有厨娘,在部队,也有食堂。他印象中唯一残留下来的是,母亲经常做给他们姐弟吃的西兰花培根浓汤。也许是她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他突然心血来潮想做这个。
弄着晚餐,弗里茨想起了很多往事,有母亲的、姐姐的,还有他自己。人生就像一出戏剧,到过巅峰,跌过低谷,在权势的道路上挣扎,将灵魂出卖给魔鬼。现在,他想回头、想后悔、想赎罪,却没机会了。一步错,步步错
他端着食物走到床前,想叫醒微微,却发现她根本没有睡着。睁着一双眼睛望向窗外,脸上湿湿的,似乎刚哭过一场。她是他生命里的阳光,却从没对他微笑过。不论是面对迈尔、鲁道夫,哪怕是对着军医那个遭老头,她的眼中都是充满了感情色彩,那么丰富、那么多姿,那么生动可是,每次看到他,她的目光里只剩下了恐惧和憎恶,这让他联想了集中营里的简妮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懂,无法理解。
闻到食物的香味,林微微坐了起来,接过他的餐盘。残渣都吐在走廊里了,现在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剩下,就算自己不觉得饿,但为了宝宝也不能自暴自弃。
味道比她想象的要好,只是心情沉重,吃什么都没滋味。强迫自己喝光了汤,吃下几片面包,她胡乱地擦下嘴,便又躺下了。
gu903();林微微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想说,甚至不想看见他。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心事,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