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你。”贝特维亚一愣,随即认真地道歉。
没想到,二小姐态度还挺端正。她这么坦率,林微微反而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要说责任,她自己也有,要不是她一时忍不住好奇,也不会被牵扯进来。不管如何,重要的是她没被责罚,这么一想,脸色不由也缓和了下来。
“你爸爸和哥哥怎么会知道这事的”林微微问。
“你去买药后不久,哥哥就来了,于是就发现了他。”
“那你怎么不拦住他”看来鲁道夫小朋友疑心还挺重呀,上午来过,下午还不死心,非要一探究竟。
“我尝试了,可是没拦住”
显然这个二小姐没有她林微微的聪明智慧,被鲁道夫当面识破,然后他不顾妹妹的求情,就把这事汇报给了约阿希姆。
“父亲见到了弗里茨后,只说了句,这个人很不简单,必须要救活。没多久医院的人就来把他带走了。”
弗里茨不简单这个是肯定的,在中了枪弹之后,还能淡定调戏良家妇女的,绝不是正常人
“你爸爸认识他”
“好像有过一面之缘,据说这人之前是冲锋队,然后又转到了党卫队,升了中士。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父亲和哥哥说了好多,却把我赶了出去。”贝特维亚愤愤地抱怨,显然为约阿希姆的重男轻女而深感不平。
你知足吧你,投胎做个小姐,还啰嗦个什么劲儿。林微微在心底一阵腹诽,又听她在耳边说,“哥哥一听我让你去黑市买药,当场就生气了,绷着脸说了句胡闹,接着就出去了。我想他大概是来找你了。”
林微微点点头,她还以为鲁道夫是正好路过那里,看来不是。她就说嘛,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两次暴动,两次都被他碰上。第一次,看这情况,估计也是约阿希姆派遣他去侦探情况,这一次也是。话说,这个香槟厂的大老板怎么对纳粹党组织那么感兴趣这当中有什么阴谋嘞
29第二十八章草泥马
折腾了一天,林微微不负众望,发烧了。
天早已亮透,可她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贝雅和萨比娜轮流叫她,都没能叫醒她。她晕头晕脑地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手脚又热又烫,背脊却出着阵阵冷汗,大脑被烧得稀里糊涂。朦胧间,看见玛格丽特婶婶进来喂她吃药,帮她加了一床被子。婶婶的手让人感到温暖,仿佛又回到妈妈身边,她迷迷糊糊地将脸凑过去,叫了声妈妈。玛格丽特手一抖,眼睛也湿润了,摸了摸她的脸,嘴里说着好好睡一觉、安心养病之类的话。
梦魇不断,醒不过来,却也睡不沉稳。她梦见了莱茵河畔为她捉野兔的埃里希,抱着她说,我好喜欢你,小黄瓜,嫁给我吧;一会儿又梦见了温润如玉的亲王殿下,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道,看,灰姑娘,我给你带来了水晶鞋;接着又梦到弗里茨,向她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说,来,我在集中营中等你;最后梦境一转,所有的人都远去,只剩下自己和鲁道夫。她坐在鲁道夫的摩托车后,战争的硝烟四起,血肉横飞,车子在大炮原子弹的狂轰乱炸中穿梭,气势直逼2012。无数的断肢横尸在身边飞过,林微微尖叫着,抱紧他不敢放手,最后两人的车子一个飞跃,降落到了天的那一边再后来,她就被噩梦惊醒了。这还叫噩梦啊梦里全是帅锅,梦还差不多
林微微陡得睁开了双眼,只见一双蓝莹莹的眼睛在眼前晃动,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才张了下小嘴,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一双手捂住了。她眨了眨眼睛,迟钝地瞪着眼前人,愣了半天。
“我的汉堡呢”鲁道夫站在床边,仗着身高气势,占尽天时地利,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的头上,像一朵原子弹爆炸后形成的蘑菇云。
“什么汉堡”她托着昏沉沉的脑袋,问道。
他抱胸看她,俊脸上满是不悦的表情,“收了我的钱,却不见你开工,你的职业操守去哪了”
前一秒还作可怜兮兮状的林微微,下一秒就发飙了,面目狰狞。她回光返照似的呼得一下窜了半天高,小宇宙爆发到了最高值,火苗在她身后熊熊燃烧。
林微微站在床上居高临下赤目咧嘴气贯丹田地吼回去,“我个xx没看见我生病了吗40°的高烧,就这样还要剥削我的劳动力,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人性你简直比周扒皮还扒皮,我代表全世界的劳动阶级严重鄙视你10000次”
“你生病了”鲁道夫被她吼得震得耳朵生疼,用怀疑的目光望向她,满脸不信,哪有人生了病还那么精神奕奕的。
“我x,你没看到我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脸色发红要不是你硬拖着我坐这个该死的摩托车,我会生病我会生病我会生病吗啊”带着京剧唱调地大吼一通,林微微脚一软,又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抚着胸口大喘气,满脸愤恨地怒视他。人不及他高,但气势一定要超越他。
被她强大的怨念打击地倒退一步,他怔忪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害你生病的”
“当然是你咳咳咳咳。”这还用狡辩林微微一个激动被口水呛到了,指着桌上的杯子道,“水。”
鲁道夫倒了杯冷水,递给她,“那么说,你今天不能给我做汉堡了”
林微微一口气仰尽杯中的白开水,没理他。
他又道,“那我中午吃什么”
“吃”在他目光的威胁下,那个屎字硬生生地被她吞了下去。
“据我所知,你也答应了沃尔特,而且还收了他的钱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微微烦恼地用被子蒙住了头。
“诚实守信是做人最起码的原则。”
讨厌讨厌讨厌人家都病成这样了,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她病恹恹地倒回床上,露出一只眼睛郁闷地瞅着他。
“今天是他妹妹的生日,一早他就从部队赶回来,她欢天喜地地等着礼物。你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答应他你知不知道你的食言将会让一个人失望,一个人尴尬。失去信誉的人是不会被人尊重,简妮,你确定要当这样一个人吗”
他每说一字,林微微的脑袋就垂低一分,再说下去,她的额头就要碰到床底的地面了。
鲁道夫,你丫的不去当宣传部部长,真是可惜了你的才华
不就是两个汉堡,至于把她说成无情无义的大坏蛋吗看着他古板严肃的脸,林微微猛抽嘴角,心里大喊命苦。
两人无声的对视数眼,空气中正负离子交集,顿时火花四射,最后以她退步收场。林微微颤巍巍地从床上爬起来,唉,谁让她天生就是一个很有职业操守的人呢
看见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厨房,玛格丽特十分惊讶地迎了上来,“简妮,你怎么爬起来了病好了吗”
“我”话才开了个头,就被鲁道夫生硬地打断。
“玛格丽特,您去忙,我和简妮还有些事要处理。”他冷淡却又不失礼貌地将婶婶打发走。
林微微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真是资产阶级压迫无产阶级,赤果果的剥削主义。生活啊,果然就是各种草泥马在戈壁滩上呼啸来又呼啸去,而他鲁道夫就最强最壮的那头
虽然吃了药,出了一身汗,但毕竟大病未愈,全身乏力。林微微连拎个锅子都差点脱手,要不是鲁道夫反应敏捷,那滚烫的汁水就直接往他身上招呼了。
“你果然病得不轻。”他总结性发言。
“您才发现啊。”她接口,“您看,我带病为您做午餐,精神可嘉,您是不是也该有些表示”
“我给了钱的。”
“但没给加班费。”
“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