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水月现身后,新娘子的举止就变得反常起来,呆呆凝望着轿子,那外人无法理解的深情目光似乎穿透了面纱和门帘,全心全意的倾注在轿中人身上,人也痴痴的跟过去,幸亏被龙之介及时拉住。
“水寒,无瑕”内堂中缓缓传出水月特有的恬美嗓音,“你二人都是我春江水月至爱的家臣,今次的婚事本该办得更加华丽盛大,只可惜”说着她顿了顿,想等候新人表态,说些“啊呀,排场已经很大了”、“多劳王爷费心”之类的场面话。
可新郎新娘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语不发,谁也不买她的帐,礼堂内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水月下不来台,既生气又尴尬,大庭广众下不好发作,只好假装咳嗽,藉以暗示新人快点儿开口说些场面话。
新郎新娘显然都明白她的苦衷,可各自还不是哑巴吃黄连龙之介想冲新娘使个眼色催她开口,可刚一抬头就发现对方正以火烧眉毛的频率冲他眨眼,四道目光打的不可开交,一色的有口难开。
龙之介终于认出那眼神决非无瑕所有熟悉神秘飘逸狡黠那海蓝的眸子
“他妈的,是叶子”仿佛被雷电劈中,他呆若木鸡,免强忍着惊叫的冲动,而倾城也在同一刻认出了他的身份,眼珠瞪的几乎夺眶而出。
而在外人开来,两人显然是在互丢媚眼儿调情,以臻浑然忘我之境。满座宾客相视窃笑,暗道“原来我们铁面易将军也是如此风流的人物”。有水月在场,那笑声当然不能过于嚣张,拼命压抑下“嘿嘿嘿嘿”的笑声就变成了“扑哧扑哧”的排气声。
水月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肺都给气炸了。心道:“还没拜堂呢,就把我这媒人一脚踢开了一对没良心的坏东西”
“好你们不仁,休怪本座不义”清清嗓子,装出和蔼可亲的口吻:“可是,现如今本王穷的紧哪凤凰城中每天都有很多百姓吃不饱饭,我可是很难过哟。以后大家都要勤俭节约”
把丰盛的嫁妆统统收回,随手自礼品堆上选了一只花环:“这只非常非常漂亮非常非常珍贵的玫瑰花环呢,是我新手采摘、编制,很是费了些心血,现在算作礼物”
“小姐啊,”一边儿伺候的侍女悄声说:“那不是玫瑰,是腊梅啦而且是婢子在街上花十文钱买的,一点儿也不珍贵”
“废话”水月翻着白眼儿辩解道,“我当然知道是梅花,你这笨蛋大冬天哪儿来的玫瑰”
“可是您刚才”
“闭嘴少给我丢脸。”水月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浑然不知门帘儿外的满座宾客笑的肚子打结,迦楼罗王的脸面早就丢到了巴比仑。
虽是一只花环,水月的口气却一掷千金般的大方,“新娘子过来吧,我给你戴上。”龙之介先回过神来,幸灾乐祸的冲着倾城眨眼。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倾城莲步轻移,来到内室门外,大大方方的摘下面纱,结过花环戴在头上。
龙之介傻眼了。
摘下面纱的女子,那眉那鼻那眼,就是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无瑕
龙之介确信新娘定是倾城乔装无疑,至于容貌,很可能是用了某种易容术。按照朱雀婚俗,接下来该拜天地,并由司仪送上交杯酒,夫妻互敬,表示相敬如宾,可这对新人倒好,交杯酒方一送上便各自抢过去一口吞下,而此时海宁老爵爷的“一拜天地”还没出口。
“你们两个西贝货,还想再闹多久”门帘儿内传来水月的轻笑,“混账叶子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混账叶子”众宾客面面相觑,不知所云,龙之介则苦笑着摘下面具,摸着鼻子躲到一边儿自求多福。
“呀被识破了。”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新娘子径自走到新人净手的脸盆前,将整个儿脸都探进清水中,当他再次抬起头时,手中多了一只薄薄的面具,容貌也完全变了。
除了隐身,玄武之假面更有易容的妙用当日无瑕先戴上面具,之后将脸整个的浸泡在水中,取下面具此时千万不能让面具接触空气,必须始终浸泡在水中之后倾城在自水中戴上面具,就能变成无瑕的模样了。
见了倾城的容颜,众宾客目瞪口呆,寂静大约维持了十秒钟,感慨、叹息潮水般涌来。
沉吟了片刻,水月突然兴冲冲的拍手笑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倾城啊你千里迢迢到我凤凰城贺喜,这场婚典说什么也是要办下去的。既然新娘新郎双双逃走现在宾客、司仪又一应俱全哈哈不如你继续办新娘子,嫁给本王可好”
“什么你娶我听了水月的提议,倾城险些晕倒。世上哪有女人娶男人的道理
“喂怎么样啊倾城,你一定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吧。”水月眼中根本就没有道理二字。
能和水月定下婚约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可倾城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丢了男人的尊严,正不知如何答复,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不等仆从通告,一人踉踉跄跄的闯进来。只见他脸色憔悴、风尘仆仆,一袭黑衣也显得污秽不堪。
“欧姆培基”倾城惊讶至极,“你怎么来了”说着忙扶他坐下。
“叶子我我可找到你了”死死抓住倾城的手,欧姆培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刚一张口,眼泪先夺眶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宇明公他他遇刺”
倾城强忍着不祥的预感安慰自己,“别担心,宇明公武功盖世,没人能”
“他过世了”欧姆培基的答复粉碎了他的希望,倾城痛苦的捂住脸庞,胃因激动剧烈的抽搐着,终于呕吐起来。脑中也仿佛塞满了棉花,软绵绵,轻飘飘
第八章血华
等他恢复神志,礼堂内已经清静了许多,所有闲杂人等都被驱逐出去,欧姆培基正忧虑、焦急的拍打着他的脸颊。
深吸了口气,倾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颤抖、走调的嗓音问他:“是春江飞鸿下的手”
“这应该不是,当时飞鸿郡王已经走另外一条路线,去白虎边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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