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第一个周末,稷下第十二届魔导器大赛如期举行,倾城携变形魔导器“神风”出场时并没引起太多的关注,不了解底细的人都以为他脚下那古怪的四轮铁板不过是普通的滑板,当然,那超越骏马的飞驰速度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直到倾城飞身纵时,观众们才开始领悟其中的奥妙。
滑板变成了滑翔机,载着倾城冉冉滑向广场正中的“十年磨剑池”,就在落水的瞬间,滑翔机又变成了小巧的帆船。驾起扁舟回到彼岸,踏上陆地时帆船再次变回了滑板。观众用经久不息的掌声报答了倾城精彩的表演,“神风”,这新世界交通史上另类的一笔,使在清华门事件中展示了超强剑技的倾城,这次又在学术上成为稷下学宫最璀璨的明星。
当卡谬亲自将特奖绶带授予他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作为入学不足三个月的少年学士,除了晋级翰林卿,倾城已经不可能获得更大的荣耀。
当卡谬谨慎的提出这个议案时,萧红泪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尽管个别学官因他过于年轻而持有异议,倾城还是成了本届翰林卿候补,不久之后,年方十九的他将列席元老院参议帝国军政,成为孔雀帝国百年来上绝无仅有的奇迹。
与华丽的“神风”相比,朱里奥的水钟就显得过于寒酸。
尽管直到300年后,这架机器仍是朱雀最先进计时仪器,尽管这台“星相家的玩具”是全四神唯一能精确到秒的漏刻,可却没有赢得应有的荣誉。
对于时间精确性的要求可以折射出一个时代的文明程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四神不需要精确到秒,朱里奥的工作只对自己的星辰有意义,至于民众和其他短视的学者,有太阳东升西落就心满意足了。
幸运对于倾城的青睐,正如厄运对梵志情有独钟。他成功的发明了测谎机,谁也不知道这台机器的原理,或许它的确可以像梵志自称的那样,毫不留情的拆穿骗子的假面具,直言不讳的道破谎言。可是谁来验证真伪呢最滑稽的一幕在光天化日下上演,八千学子无人敢靠近这台满载着“诚实”的机器,在人们眼中,看穿内心比被剥光衣服更可怕。
没人敢来证明这项发明的真伪,就连一向为人师表的大学官们也不敢面对梵志的测谎机,谁知道它会不会抖出自己埋藏在心底的野望天下没有真正表里如一的圣人,最诚实的测谎机只能沦为邪魔外道,而妄图缔造诚实的梵志也被斥为骗子、疯子。梵志被勒令带着自己的机器滚出会场,面对众人憎恶的目光他愤怒的大吼,“我是正确的,你们才是虚伪的骗子”没人回答他,只有那台测谎机兀自闪烁着代表诚实的绿灯,默默为主人辩护。
当问讯赶来的倾城质问评委为何不给他机会时,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冷冷吐出八个字:“虽无过犯,面目可憎。”
“虽无过犯,面目可憎”的梵志再次沦为莘莘学子们茶余饭后的笑柄,抱着他的测谎机回到图书馆地下室,倔强的守护着蒙受世人离弃的真实。
第十章新时代
倾城也听说了关于梵志的流言,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恶意的玩笑会成为稷下大动乱的导火索。
自从上次“魔导器大赛”上受辱后,一向奉行无神论的梵志立刻成了“奉神派”拥护者们嘲讽的对象,除了嘲笑他的测谎机,更有人放出谣言说“只要吃了梵志的心,就会拥有魔法免疫力”。
对于这恶意的谣言,有着斗士性格的梵志当然不会忍气吞声。他的反击也很直接,操着板斧闯进歌德轩,把所有奉神派信徒房间内供奉的偶像统统砸烂,又搬到广场上,放火焚烧。闻讯赶来的奉神派学子蜂拥而上,把他打的死去活来,幸亏秩序官及时赶到,否则定会被活活打死。梵志声带本就受了伤,现在又被打的奄奄一息不能为自己辩解,最后被当成恶意纵火处理,关进了禁闭所,若非有倾城帮他疏通,准会被赶出学宫。
梵志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理念,不等旧伤痊愈,他又开始了捍卫无神论的行动。当署名梵志的布告出现在公告栏中后,立刻在学宫各界引起轩然大波。这是一篇讽刺奉神派的短文,在文中梵志通过逻辑推理的方式证明了“神祗万能论”的荒唐。全文如下。
神:“渺小的人类啊,全能的我将满足的你的心愿,帮你完成任何愿望。说吧,说出你的愿望。”
我:“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
神:“当然,但你最好别试图支配我。曾经有个狂徒要求我成为他的奴仆,现在,地狱就是他最好的归宿。记住,渺小的人类绝对不能凌驾于伟大的我之上”
我:“我不会那么狂妄,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要求得到另外两个万能愿望。”
如果神能够满足这个要求,那么他必须为此付出更多的承诺,只要我反复提出这种要求,就能获得无数个“万能愿望”。当愿望的数量趋向于无穷时,我就也就成了万能的神。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万能的神不存在。
如果神不能满足这个要求,那么“万能的愿望”本身就不存在。神不能满足我的要求,当然也就不可能万能。
总之,既然神并非万能,我们就没必要崇拜他。既然人们可以推翻暴君,为什么非得对神祗俯首帖耳。
梵志这篇论文在奉神派学者看来当然漏洞百出。可是这种别开生面的挑战方法,这种崭新的论战形式,无疑使为禁止公开集会、演讲、辩论令稷下为防止学子派系冲突而指定的规章所苦的好战者们眼前一亮。
从这以后,布告成了各大派系进行论战的主要工具,学宫各个角落都成了雄辩家的战场。倘若辩论的内容仅仅限于学术问题倒还好,不久之后就有些阴险小人利用这种方式发布匿名信,发布一些纯属杜撰的丑闻,借以攻击敌对派系。
当这种卑鄙的做法发展到人身攻击和相互吹捧后,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这项阴谋活动中。只要与谁略有小隙甚至仅仅是因为看他不顺眼,你大可诽谤他“夜宿青楼,彻夜不归,要求学宫详加调查,严肃处理”;或者为正在争取翰林卿提名的好友杜撰上一纸马屁,声称“此君见义勇为,自某采花淫贼魔爪中救的小女清白,真乃侠士也”云云
身处这种风气中,学宫人人自危,不想被人陷害,只有明哲保身,对种种恶行视若无睹。无论造谣还是相互吹捧,发起者既能捞到好处,又不会有被揭穿之虞,当然越发乐此不疲。
本该总揽学宫事务的阴阳明镜闭关真理塔中不理世事,大学官们各有所司,学宫又一向奉行学子自治方针,除非出现暴力事件,学子事务一概交给自制会管理。而自制会长银河朱里奥对于学宫内部这些争端没有做出任何相应措施。
倾城对于这些混乱的状况并非一无所知,可就在此时,他也正埋首于一项极为复杂的工作。
为了帮助明镜完成“天国曼佗罗”,倾城知道自己必须对天空了解的更多,在朱里奥的邀请下,他以自由学者的身份,加入到新天文学派名为“星空法典”的研究工作中。
这是一项极其庞大、艰苦的工作,朱里奥和他的同事们怀着规划星空、建立新世界天文体系的崇高理念从事这项伟大的工作已经长达二十年之久,在这之前,稷下更有无数勤奋的占星家为之付出了毕生的努力,为后继者提供尽可能详尽准确的观测资料。
“星辰的法则就在堆积如山数据中,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它们拣出来。”对于自己的工作,朱里奥激动的对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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