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正常时间线】
裴炀真正停药是在三年后。
长期吃药本就对身体有极大负担,但幸好傅书濯一直陪他到处旅游,坚持不懈地锻炼,戒酒戒烟,早睡早起,不摄入会对身体造成负担的食品,这才得以让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有了治愈的希望后裴炀变得无比小气,决不要傅书濯身边出现任何的其他人。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傅书濯就该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所以作为一个吃货的裴炀变得无比配合,让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该吃的通通都戒了,两人的食谱从未有过这么统一。
最终复查这天,裴炀坐完了一系列的检查,汤知明看完所有单子后眉头舒展:“恭喜。各项数据都正常,你可以停药了。”
裴炀长舒口气,第一反应就是要和傅书濯分享,即便傅书濯就在他身边。可他一转身就看见傅书濯身体一晃,猛得栽坐在椅子上。
裴炀慌了神:“哪里不舒服?”
“没事。”傅书濯勾过他的腰紧紧箍住,脸贴在他腰腹,“高兴,有点头晕。”
裴炀眼睛有点酸,他抬手插入傅书濯头发里轻轻安抚:“对不起啊……让你担惊受怕这么久。”
身后的汤知明无奈一笑,但也知道这对夫夫不容易,便把办公室让给了他们:“你们庆祝庆祝,我去吃个饭。”
门被轻轻带上了。
傅书濯再也无法忍耐,直接托住裴炀后颈把人按坐在腿上,强势且不容拒绝地吻去。
“呜——”这是医生办公室!
裴炀象征性地挣扎了下,便由傅书濯去了。绝对不是他也想亲,是因为挣脱不开!
裴炀都快窒息了,热得开始冒汗,但本着对傅书濯的信任还是没有挣扎:“去车……呜。”
好不容易出口的两个字又被堵了回去。
等嘴巴都要肿了,傅书濯才给他呼吸的空间。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彼此的呼吸就洒在唇边。
他们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东西,傅书濯缓缓笑了:“去车上亲?”
“嗯……”
出去的时候汤知明正在服务台那跟护士说话,裴炀都不敢跟他对视,嘴巴差点亲破皮,医生那么人精肯定一眼看穿了。
傅书濯说:“我们走了。”
汤知明手插着兜,点点头:“开车注意安全,希望以后不要再在医院见面了。”
“一定。”傅书濯笑了声。
汤知明目送着两人离去,有些感慨。从裴炀确诊至今快四年了,他们的感情一如最开始的状态,甚至更甚当初。
对于当下年轻人快餐式的感情、婚姻现状来说,不离不弃、长相厮守都快成为古老的传说了。
可傅书濯是真的有做到,他在事业财富双齐全周身处处是纸醉金迷、左拥右抱状态下抵住了所有诱.惑,坚定守着年少时就认定的人。
旁边的护士说:“傅先生好难得,裴先生也是,他们都没忘初心。”
汤知明一愣,随即笑了:“你说得对。”
单方面的坚守付出从来都难长久,能拥有这样好的伴侣,说明对方值得。
·
“你别发疯……”裴炀扬起脖子,被傅书濯按靠背上亲,手脚都酥麻得要命,想挣扎,又不舍得。
“裴总给疯吗?”
裴炀咽了下喉咙,慌了:“这是停车场,随时都有人过来,这车窗还不隔视线……回去你想怎么样都行。”
见傅书濯不说话,裴炀恼羞地喊:“老公。”
傅书濯笑出了声:“我哪里敢在车上碰你,你腰不要了?”
“……”混蛋。
今天不是司机开车,因为他们刚从外地旅游回来不久,司机早就转给秦楠衫用去了。
“中午吃什么?”
“好久没吃烤鱼了。”
“我以为你要吃小龙虾。”傅书濯踩下油门,最近的商场离这就一公里。
“谁大中午的吃小龙虾?”裴炀白了他一眼。
现在五月份,天气已经逐渐热起来了,裴炀出神地看着窗外风景,四年前差不多这个时候他确诊了病情,满心绝望。
三年前这个时间他丢失了记忆,以为自己穿进了书里,心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四角恋,傅书濯明明猜到了还拼命勾.引他‘出.轨’。
四年……近一千五百多个日夜,走过来不容易。
但凡傅书濯有过一次“算了”的念头,他们都不会有今天。
“等会儿去看个电影吧。”
“不回去陪你的好大儿了?”
裴炀轻啧了声:“出息儿你,跟条狗吃醋。”
傅书濯:“某人当初跟没影的猫吃醋了十七年,还不告诉我。”
“……你放屁。”
傅书濯侧头冲他扬扬眉梢:“我有证据,《张扬》的原稿还在我这儿呢。”
裴炀:“……”
当初写那本书的时候确实满心酸涩,为了不让自己忘记,也为了就算忘记也能有个可回忆的东西,他便自虐式地回忆着那十七年来的点点滴滴,将其一一记录下来,自然也就写了很多不曾说出口的心里话。
哪知道,这就成了傅书濯拿捏他的把柄。
“要不是它,我都不知道裴总这么爱我。”傅书濯调侃了句。
很平常的一句调情话,裴炀却领会到一点从前没领会到的东西,闷声没搭话。或许写下《张扬》之前的那些年,傅书濯也没多少安全感,和他一样,都不清楚彼此心里还剩下多少爱,多久会腻,多久会分开。
生病后的那一年傅书濯应该也更煎熬,他深爱着,也深深愧疚。傅书濯会觉得是母亲苏佩颜的死催化了裴炀的病情,或许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会思考自己继续强留住裴炀到底是好还是坏。
或许裴炀根本就不想再见他,因为看到他就会想起这十七年来愧对的父母,生病离家出走寻找自己的母亲。
傅书濯抗着这些心事,从未说出口一次。
“我昨晚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裴炀回神。
“梦见你刚确诊,骗我离婚,然后一个人跑到疗养院里住着,瘦得不成人样。”
“不人样能是什么样……”
裴炀有些心虚,他当初还真是这样安排的,但这混蛋就是不肯离婚。
傅书濯缓下车速等红绿灯,他回忆了很久,然后才用手背托着下颌侧眸一笑:“瘦成了猫样。”
“你穿着一个猫型的玩.偶服,但能看出来里面的你很瘦。”
“我穿玩.偶服做什么?”
“……忘了。”傅书濯确实没想起来,梦里的画面很零碎,但很叫人难过,早上他睁眼时四肢还麻得难以动弹,心悸得要命。